故人？第一次聽到別人說她長得像別人，香玲“嘿嘿”地憨厚一笑，隨即不語，仔細地挑著攤子上的菜。

  老嫗似是沒有繼續停下來，她渾濁的眼盯著香玲的麵頰，猶豫了一會兒，這才歎了一口氣，去幫別人裝菜了。

  這次，香玲突然有些心裏慌慌的感覺，她隨便應和著兩個孩子和樊叔的話，幫著他把菜拉了回去。

  路上，她一直在想老嫗的話，默默地陷入了沉思，樊叔看著香玲興致不高，以為她是走累了，於是也不再打擾，除了兩個孩子在路上新奇的叫喊聲，香玲再也沒說別的話。

  “我們這兒真的沒有這道菜，要不您到別處去問問？”春蘭好言相勸著，可一個不依不饒的聲音卻一直響起。

  香玲還沒邁進酒館，就聽到了兩人的對話。

  “您在試試，我已經去了很多家酒館客棧了，他們都不知道，但這道菜真的有，我已經好幾天沒有好好吃飯了，滿腦子想的就是這道菜，求求你們試試吧。”男子的突然放軟了口氣，不再大聲嚷嚷，而是帶著懇求的語氣。

  春蘭有些為難，恰好看到香玲他們從外麵回來，於是趕緊地走到香玲身邊，伏在她耳邊說明了這個男子的情況。

  “您是老板娘吧，您就行行好，給我做做這道菜吧，要不然，我會寢食難安的。”男子力竭聲嘶，隱隱喊著痛苦，香玲心裏一揪，有些不忍。

  “您先說說，您要的菜是什麽？”為今之計，就是先穩住這個男子，看看他要的菜到底是什麽？

  男子先是愣了一會兒，然後才盡量地描述出心裏所想的味道。

  “那是一種很奇妙的味道，吃起來既是暖暖的，又帶著難以言語的苦澀，是一種夾在香味可口之中的一絲難以察覺的苦澀。”

  男子一說完，在場的人都蒙住了。

  “苦？你這家夥說的什麽，有誰吃菜既要好吃又要苦苦的。”樊叔直接地開口，對於男子不切實際的話，明顯表示了懷疑。

  林兒畢竟張了芳兒幾歲，芳兒還在唆著手指頭，奇怪地看著眼前大人們的反應，林兒就已經先疑惑地問道：“伯伯為什麽會想吃苦的東西呢？林兒就不喜歡吃，林兒看著娘整日那麽累，心裏就很苦了，所以林兒不要吃苦的東西。”

  一個幾歲大的奶娃娃，說出了他的心裏話，脆生生地，恰恰將香玲毫無頭緒的腦海中指出了一條路。

  “有了！”香玲站在原地冥思苦想，突然扔下眾人，擠進了廚房裏，隻留下一句：“你等著吧，一會兒你的菜就會上了。”

  “香玲妹妹，她……”靜慧拉著兩個孩子的手，蒼白的臉上滿是不解，她看著身邊站著的春蘭，先拿起東西又開始忙活起來。

  男子坐在靠窗的桌子上，麵色焦灼地看向廚房的方向，隻聽到廚房裏霹靂乓啷的鍋鏟瓢盆的聲音，陸陸續續地，酒館裏來的人逐漸多了起來。

  “能做出來嗎？”男子也不確定地自言自語，剩下人也都是對鑽在廚房裏的香玲好奇地看看。

  不多時，香玲端著一盤菜從廚房裏走了出來，屋子裏飄著的都是菜的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