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無依首先問道：“王平性格如何？”

  “王平此人，性格、相貌、本領皆是平平無奇，非要說有什麽特點的話，就是他尤其懼內，小姐要是想挑選此人作為切入點，我建議從他妻子入手。”

  “王平之妻有何弱點？”

  “他妻子性格暴躁，但是最是相信神仙方術一類，小姐可以利用。”

  葉無依笑道：“倒是我擅長的，那榮青鬆和賀端二人的性格和風評如何呢？”

  莫羽一一說明，榮青鬆性格溫和謹慎，在民眾中有很好的名聲，很得青州百姓擁護，賀端的性格剛烈，做事喜歡長刀直入，受百姓敬畏，很多官員也不敢招惹他。

  “但是，榮青鬆此人，可能與夜閣有聯係，他有一親子正是曾經與小姐有仇怨的榮青，而且傳聞他有一座鐵礦山，私下製造兵器。”

  赫連墨貞卻道：“榮青雖是夜閣之人，但榮青鬆卻不可能是夜閣之人。”

  莫羽和葉無依都有些詫異的看向赫連墨貞，他的言語中，對夜閣之事，相當熟悉，若是不熟悉，不會用如此肯定的語氣。

  葉無依道：“小王爺如何這麽清楚夜閣的事情。”

  赫連墨貞道：“四年前，因阿葉的預言，我曾來過北疆，當時有一友人，乃夜閣之人，於是了解此事。榮青本不叫榮青，名喚榮軫，乃是榮青鬆嫡子，卻因再一次內部動蕩中，其父榮青鬆為救妾室，而讓他們母子兩人陷入陷阱，榮軫母親身亡，他自己也幾乎身死。榮軫雖然最終被夜閣所救，但卻痛恨自己父親，創立邪教，改名鬆下客榮青，讓自己永遠記住仇恨，並多次出手想要殺死自己父親。”

  葉無依聽了這話，問道：“小王爺友人何名？如今可在青州。”

  葉無依懷中還揣著司馬雲澤送的琉璃串珠，如果赫連墨貞當真認識夜閣的人，她想要知道那條串珠，究竟有什麽意義，是何人才能擁有。

  赫連墨貞看向葉無依：“我那友人名喚神跡十六，此人早已退出夜閣，怕是不能幫到阿葉了。”

  葉無依聽了此話，有些茫然，卻覺得這個名字有點熟悉。

  莫羽解釋道：“神跡十六，是夜閣排名第十六的殺手，卻是殺手榜最出名的殺手，因為他僅僅用了半年，便爬到了榜單第十六。

  但在莫某心中，與其說他是殺手，不如說他是俠客，他不接肮髒的生意，隻殺惡官惡吏惡賊，當初皇帝因為‘北武興’三個字，對很多武將、平民都下了殺令，這位俠客保護了很多人。”

  葉無依心道，果然事有兩端，此人雖因狹義而有了名聲，卻也讓滿手沾滿血腥，難有安寧了，不然如何能半年便到了殺手榜第十六。

  葉無依問道：“此人退出夜閣之後，去往哪裏了？”

  既然對方退出夜閣，那她想要從此人身上探聽的事情，便沒有太大風險。

  莫羽搖頭：“並不知曉，他入夜閣一年，退出夜閣時，隻將那把寶刀神跡留在夜閣，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葉無依道：“既然如此，也不能強求，若二位有他的消息，告訴我一聲，我再此提前謝過了。”

  莫羽道：“小姐客氣了。”

  隻有赫連墨貞，看著葉無依的神色，藏著一絲憂慮。

  葉無依又問莫羽如何再來找他，莫羽卻有些尷尬的摸了摸鼻子。

  赫連墨貞笑道：“此處是楚辭館，雖不知具體叫什麽名字，但是阿葉日後想要見麵，得給銀子。”

  葉無依：“……”

  葉無依雖然不知道何為楚辭館，但是聽赫連墨貞說見麵得給銀子，便明白了一二，莫羽在這個地方，估計和女子在煙花柳巷是一個境遇。

  莫羽咳了兩聲：“小姐不要誤會，我賣藝不賣身。”

  莫羽開口解釋，原來他初入青州，因為路上流民眾多，包裹都失落了，便被月昭館的館主騙至此處，畫押成了這裏的公子。

  葉無依：“……”

  葉無依想問何至於此，卻說不出口，畢竟莫羽現在這一張臉，本就有這天賦，要怪便隻能怪葉家那兩名醫師審美太過小白臉。

  葉無依歎了口氣：“若是困難，可以問葉家要銀兩。我現在可以幫你贖身，畢竟你也是為我做事。”

  莫羽聽了此話，心中也不覺得尷尬了，隻覺得有些溫暖，葉無依總是不像看起來那般無情，她待人總是真切。

  “之前的確是因為缺銀兩，但後來是因為我尋得部分莫家傷殘的士兵，青州過活不容易。”

  那些士兵，曾經為保護他莫家，與官兵拚殺，許多都留下舊疾，青州又動亂，他們隻會殺人，不會謀生，他此次幸好來到青州，才知道他們還活著，才能盡一份心力。

  “而且，此處魁首，一月能有百兩銀子，碰到好時候，會有六、七百兩，小姐不需擔心。”

  葉無依在心裏快速的掰了指頭算術，她一個月奉祿五十兩銀子，月祿米一百石、外加綾羅棉布，一年才抵得上莫羽好時候的一個月。

  赫連墨貞看葉無依眼睛一轉，便知道她在想什麽，偷偷發笑。

  “阿葉別算了，你養不起莫羽了。”

  赫連墨貞說著，悠哉道：“不如養我吧，我長得也不差，花費還少，人也聽話，入贅國師府非常合適，阿葉覺得如何？”

  葉無依道：“我覺得你可以閉嘴不說話。”

  葉無依算清楚後，快速的審時度勢後，放棄了給莫羽贖身的想法，她的確贖不起。

  “莫羽，既然如此，那日後有事，我們再來找你，我與小王爺此刻出去尋一處宅院，暫時居住。”

  葉無依和赫連墨貞告別莫羽，在西城找了一處宅院，赫連墨貞當天前往府衙赴任，而葉無依則準備了一些江湖術士的裝備，設計第二日騙過王平的夫人，進入王家。

  ……

  赫連墨貞前往府衙，遞交官文，知縣王平擺下宴席，熱情款待。

  入夜時分，赫連墨貞本在房間休息，卻聽到窗外響動。

  “有賊人闖進府衙！”

  身還未動，便聞到血腥味。

  赫連墨貞翻身坐起，拿起枕邊的刀。

  忽然房門被破開，一人手持長槍站在門口，殺意淩淩，好似一尊殺神。

  “你還真是陰魂不散啊。”

  赫連墨貞緊握手中的刀，慢條斯理道：“夜閣排行榜上的殺手，不必聽從八殿殿主指令，兄弟你若缺錢，我可給你一封信，你前去南境赫連王府拿錢，雙倍。”

  雁翎十三思考片刻後：“南境太遠，約定不可信，你如今功力隻有三層，還是殺你簡單。”

  赫連墨貞：“……”這殺手真是不按常理出牌。

  雁陵十三長槍刺出，赫連墨貞往後躲閃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