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9章 擦肩而過
作者:澤源      更新:2021-12-24 11:45      字數:2327
  “所以姥爺每次給我分紅的銀子,我都照單全收,一個銅板都沒有少要姥爺的。”

  “你這樣做就對了。”劉氏也極為讚同,“你姥爺每次給了你銀子,就會覺得自己更有用,幹勁也更足。”

  母女倆沉默了一會兒。

  劉氏又說道:“這賬本和銀子,是你姥爺臨走時,囑咐你大舅交給你的。

  你姥爺把手藝教給了你大舅,那些徒弟們,能吃苦肯動腦的,也各自自立門戶去了。

  隻是鄉下的活不多,現在已經不像之前那麽賺錢。

  不過,有這個手藝,總歸還是比尋常人家過得滋潤些。”

  “二舅和三舅呢?他們的生意怎麽樣?要不要我幫他們找份差事?”溫時暮關心道。

  “不用。”

  劉氏想都不想,直接拒絕。

  “你姥姥和姥爺,跟你奶奶一樣,都為你和姑爺想的長遠,他們都不想讓任何人,給你倆添麻煩。

  再說了,隻要你們在京城好好的,咱們溫家,和沾親帶故的親戚們,都會沾你們的光的。

  你舅舅他們,生意做的不錯,已經不知不覺中受了你們的恩惠,你們不用再特意做什麽。”

  命裏有時終須有,命裏無時莫強求。

  這是幾個老人,天天掛在嘴邊的話。

  “嗯。”

  溫時暮乖乖地摟住劉氏的腰,頭也枕在她的腿上。

  “娘,你和爹,一定要長命百歲。”

  劉氏笑笑,“傻丫頭,又說胡話了,這世道,有幾個能活到一百歲的?”

  溫時暮在回京之前,親眼見證了溫家村武學堂的興起。

  這是在村長的帶領下,在董承禹留下的那筆銀子的支持下,村裏人合力建起來的。

  比以往的露天的打穀場,更適合係統的武學訓練。

  寶根也繼承了師父董承禹的衣缽,小小年紀,就做起了武師。

  他與另外幾個外請來的武師,一起教授武學弟子。

  在董承禹眼裏資質不佳的寶根,在其他武人眼裏,卻是後生可畏的武學奇才。隻是這個“奇才”,與鐵蛋這個真正的“奇才”,相距甚遠。

  不過,也足夠用了。

  董承禹的功夫,早就名聲在外,現在又有永安王的光環加持,溫家村的武學堂,很快就吸引了附近許多人前來報名學習。

  後來,很多需要鏢師或者護衛的人家,也慕名前來此處挑人。

  被選中的人,待遇自然是不菲。

  而且,人人懼怕永安王的名聲,來此處挑人的主家,也不像其他的主家一樣,會無故克扣人員的工錢。

  如此一來,前來溫家武學堂學武的人,更是絡繹不絕,人滿為患。

  教學相長。

  寶根在授徒的過程中,也碰到不少有天分的徒弟,一來二去的,他的功力也是跟著見長。

  在溫時暮離開老家的前幾天,溫家村老少,歡歡喜喜轟轟烈烈地,在武學堂熱鬧了一整天。

  武學堂也正式掛了牌匾。

  1董氏尚武堂”尚武堂的大門,正對著張氏的墓地。

  “董叔知道了,會很高興的。”宋沂笑道。

  溫時暮點點頭,“奶奶會更高興的。”

  鐵蛋也替師父和老姥姥開心,傻笑著。

  鐵柱卻是給爹娘和哥哥,潑了盆冷水,“有人不高興。”

  “誰呀?誰不高興?”黑妞問道。

  鐵柱偷偷指了指姥爺溫廷章,小聲說道:“姥爺,和姥爺的親爹,不高興!”大家向溫廷章望去,果然見他臉上喜憂參半。

  劉氏偷偷地拽了溫廷章的衣角,小聲問道:“你不高興娘惦記著董叔嗎?娘應該會高興,天天看到董叔的。”

  溫廷章心情複雜,不知道該點頭還是搖頭。

  最後,他說道:“反正已經叫過爹了,我倒是無所謂。我就是怕親爹和娘,會因為董叔,在地底下打起來。哎,無所謂了。活人的事還管不過來,他們在地底下隨便打吧。”

  “又該回京城了,時間過得真快啊。”溫時暮感慨道。

  “是啊,真快。”宋沂也感慨著。

  兩人感慨著時間過得飛快,也感慨著村子裏的變化。

  白家村,溫家村,都因為宋沂和溫時暮的關係,變化極大。

  甚至兩個村子,也早就在兩人的支持下,蓋了村塾,請了先生,教村中的孩子們讀書。

  村民們,無論是學文還是學武,都有了近便的去處。

  溫時暮又拿出,姥爺攢了多年分給她的那些零散的銀票。

  “都是姥爺的血汗錢,為了讓他高興,我都一文不少的留下了。現在姥爺沒了,這些銀子,我拿著也心裏難安。在走之前,我想再為姥爺做些什麽。不過,能做什麽呢?”

  總共一百多兩銀子。

  說多不多,說少不少。

  一輩子能攢這麽多家業的農家人,極其罕見。

  可若真得要做些什麽大事,這些銀子,實在又捉襟見肘。

  就連宋沂,也幫著想起了辦法,卻也沒有思路可循。

  他隻試探地提著建議。

  “要不把這些銀子,送給那老無所依的孤寡老人人,幫他們暫時度過難關?能幫幾個就幫幾個!”

  宋沂話音剛落,鐵柱的聲音又起。

  “書中說的好,‘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居安思危’‘未雨綢繆”爹娘與其將銀子用在那些老無所依的人身上,還不如想辦法,從源頭上就杜絕出現‘老無所依’這種狀況的人。”

  “鐵柱!”

  宋沂和溫時暮,紛紛看向不知什麽時候進了屋的鐵柱。

  不過鐵柱的話,還是給了兩人啟發。

  溫時暮卑微地向兒子請教。

  “鐵柱,你是個聰明孩子,可爹娘有點笨,還不太明白你說的是什麽。你能不能把你剛才說的話,詳細解釋給爹娘聽?”

  鐵柱有些小得意。

  他終於聽到娘說他聰明了。

  再也不是罵他“小老頭子”了。

  鐵柱不回答娘的話,而是瞪眼盯著爹。

  宋沂也回瞪了鐵柱一眼。

  無奈最後,還是敗在了兒子手裏。

  他也無比卑微地討好兒子。

  “你娘說得對,你最聰明,也最有本事。你現在,能說說你的想法了嗎?”

  “可以!”

  鐵柱背著小手,給了爹娘一個後腦勺和後背。

  宋沂和溫時暮,從鐵柱的後背和後腦勺上,都能看到鐵柱得意陰險的笑容。不過,兩人很識相的,沒有動手打,也沒有動口罵。

  有求於人,就是這般卑微。

  鐵柱得意完,才轉過身來,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或者說,是自己借鑒的錢多多的做法。

  “爹,娘,上次那個潑……那個珍珠郡主,也就是我未來的嫂子,其實提到過錢姨的一些做法,我覺得很是不錯。咱們大安,完全可以效仿。”

  此舉,就不僅僅是關乎那一百多兩銀子的花用問題了。

  三個人同時主動忽視了,那個沒有喊出口的“潑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