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4章 女人的可怕
作者:澤源      更新:2021-12-24 11:44      字數:2328
  “朕得到消息,永安侯府三年前收留了一個孩子,且那個孩子,是晉國五皇子沐風的女兒……”

  溫讓一邊說,一邊注意著宋沂的表情。

  果然,宋沂臉色微變。

  這小小的變化,也沒逃過溫讓的眼睛。

  宋沂直接跪下請罪。

  “皇上恕罪。

  當日那女孩,是內子的祖母在外閑逛時所救。

  臣與內子,當時隻覺得孩子可憐,便收留在侯府,管她一口飽飯而已。

  誰知,前些時日,突然有人找上侯府,說那明月是他的女兒,而且明月也認識那個男子。

  侯府當然不能做拆散人家庭之事,所以便將那孩子放了。

  那男人倒也坦白,當時感恩於侯府,也沒有隱瞞他的身世,臣這才知道,他是晉國的五皇子。”

  虛虛實實,宋沂此時倒也腦洞大開,說話更是頭頭是道,娓娓道來。

  一切自然的,讓人聽不出任何破綻。

  就連溫讓,都信了幾分。

  “你倒是實在,朕還沒有讓你招呢,你自己就全招了。”

  “皇上問話,臣自然是要如實道來,不敢隱瞞。”宋沂一副憨厚老實的模樣。

  溫讓忽又問道:“知道那人晉國的皇子,你為何沒將人捉住?你若將人捉住了,咱們跟晉國談判,豈不是更多一個籌碼?”

  宋沂無奈歎息,“臣也想捉,奈何技不如人。那沐風,功夫實在太高了。”

  “這,朕倒是有所耳聞。”

  溫讓很滿意宋沂實話實說,又接著問道:“雖然他功夫高,可你侯府,有你和世子,再加上侯府內百餘護衛,難道都捉不住他一人?”

  “臣當時,靈光一閃,就把人給放了。”宋沂大言不慚地說道:“那沐風”是被晉國的太子沐賢和其他兄弟追殺,才導致墜入懸崖,骨肉分離三年。

  他對晉國皇室,恨之入骨。

  臣放了他,也是想著沐風回去報仇,肯定會把晉國搞得烏煙瘴氣,倒是省了咱們大安的力氣,以後等他們徹底亂套了,咱再去把晉國打下來多好。

  臣,一直為當時沒有打下晉國耿耿於懷呢。”

  “你說得,倒也在理。”溫讓擺了擺手,“罷了,人已經放走了,再說什麽也是無用,你先退下吧。”

  “是,皇上。”宋沂領命退下。

  他出了禦書房的門時,見到皇後孟青竹的父親,正在等著皇上召見。

  兩人打過招呼,宋沂就帶著些許疑慮,走了出去。

  出了宮門,他才長出一口氣。

  他今天真是太裝了。

  不過,他也深知鐵柱說得對,在皇帝麵前,在官場上,不裝是不行的。

  他要習慣這樣的自己,也許後半輩子,都要變成這種唯唯諾諾又謹言慎行的樣子。

  宋沂回了侯府,就把自己在宮裏的表現,以及和溫讓的對話,都原原本本地告訴了溫時暮。

  “做的好。”

  溫時暮誇獎了一句,也很欣慰宋沂終於往成熟的路上,邁了一大步。

  不過,她還有疑問。

  “明月和沐風的事情,溫固和沐賢知道了,怎麽皇上,也知道了?誰告訴他的?難道他身邊,也有許多不為人知的勢力不成?”

  在這之前,溫讓的最大靠山就是宋沂。

  可他先是入主東宮,後來又登基為帝,並且在這麽短的時間內,將國事處理的有條不紊,秩序井然,怕是背後,也是有能人相幫。

  兩人不懷疑還不覺得,如今話一出口,才知道他們好像並不是真得那麽了解溫讓,和他背後的勢力。

  上一世,溫讓可沒有宋沂的幫助,最後照樣是順順利利地坐上了那個位置。“果然能坐上那個位置的人,都不簡單啊。”

  宋沂無比地感歎。

  “我還以為憑自己能打仗,就能坐上皇帝位呢,看來,我以後還是死了這條心吧。沒點心眼兒,根本就不可能。”

  宋沂終於意識到自己和皇帝的差距。

  他也看開了。

  他這輩子,頂多過幾天再封個公爵,也就到頭了。

  皇帝,想都不用去想。

  他也沒有什麽不甘心的,很快又沒心沒肺地去找了鐵蛋對練。

  他還記著和沐風的比武約定,一天都不敢鬆懈。

  一直等著求和,請求派兵支援晉國的沐賢,卻是被溫讓晾在了一邊,遲遲不肯接見商議。

  第二天,宋沂下值時,給鐵蛋帶了個消息過來:冀國的護國公和他孫子張大錘,要帶著進貢隊伍,來大安了。

  溫讓自從登上那個高處不勝寒的位置之後,已經連續幾天,在禦書房勤勉至半夜。

  今晚,亦是如此。

  隻不過這次,他沒有批閱奏折,而是翻來覆去地盯著一封信發呆。

  這封信,是一封遺書。

  殷丘公公臨去的當晚,親自交到他手裏的。

  他知道,殷丘在宮中一生,做事謹慎,需要避過所有人並且親自交到他手上的這封信,必定是有不可為人知的內容。

  所以,他一直把信藏得隱秘。

  又因為最近要忙得事情太多,所以在今晚之前,也未曾打開信看過。

  他剛才批閱奏折,實在疲累不堪,想到了這封信,遂忙中偷閑,取了來看。這一看,就震驚不已。

  信中說的,就是溫固和沐風的身世,以及沐風,在文治帝薨逝當晚見麵之事。

  溫讓震驚過後,隨即將信藏於袖中,隨後起身。

  “皇上,要回去歇著了嗎?”大太監富春,在一旁引著路。

  溫讓“嗯”一聲,“朕,今晚很是疲憊,不能像前幾天那樣熬夜了。”

  “皇上日理萬機,確實也要愛惜身體。剛才皇後還派人來叮囑過幾次,讓奴才看著時間提醒皇上不要熬到太晚呢。”

  “皇後可真是愛操心。”

  主仆兩個說著,就到了寢殿。

  溫讓突然停下來,對著富春吩咐道:“朕今晚有些事情,要與皇後商量,你安排著其他人,退至大殿外吧。朕若不喊人,你們都不要進來。”

  “是,皇上。

  富春遵了命,就帶著房間裏的值夜宮女和太監,去了外間候著。

  溫讓坐在床上,看著睡著了還微微皺著眉頭的孟青竹,忍不住低歎一聲。

  雖然隻是輕歎,卻也驚醒了睡夢中的孟青竹。

  “皇上,你批完奏折了?妾身從懷孕之後,又跟懷琰兒時一樣貪睡,剛才還想著等皇上回來的,沒想到一閉眼就睡了過去……”

  溫讓沒讓孟青竹起身,而是又輕輕將人按著躺好。

  “朕說過,你不必每晚刻意等朕,累了早點休息就是。你這一胎,懷的不易,平時一定要多注意休息。”

  溫讓雖然安撫著孟青竹,可他自己的眉頭,卻是皺的更深了。

  他從坐在那個位置上的第一天起,心裏就沒有真正踏實過。

  以往他能安心信任的人,此時換了個身份再去看,就覺得有諸多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