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6章 母子合力
作者:澤源      更新:2021-12-24 11:43      字數:2335
  “她後來來信說,自己是清清白白的被晉宣帝給放了出來。可是朕,總心有疑慮,擔心那封信都是假的。可是朕,竟然連派人去查探都不敢。因為朕一旦命人去查,這件事怕就會暴露無疑。朕,愧對皇妹啊。”

  殷丘輕輕給文治帝順著後背,讓他把氣喘勻。

  “皇上,這事已經過去太久了,多思無益。

  您也不是狠心對待長公主的,後來,您為了尋找長公主,不是千裏迢迢還帶著有孕的嬪妃,以祈福為借口,親自去了靖州城嗎?

  連五皇子,都是早產,出生在那裏。

  五皇子生母,因為早產還傷了身子,回來後也遲遲不見好,沒幾年便也跟著仙去了。

  皇上當時一路尋人所受的罪,老奴都看在眼裏,真是不忍心看您,時不時的為此事再愧疚呢。”

  當年之事,已經過去許久,文治帝想起來,卻依然曆曆在目。

  他長歎一聲。

  “罷了,不提了,就算寶慶真的沒了,朕也快要去地下陪她了。

  朕到時候,親自去地下,向她賠罪。”

  “皇上……”殷丘還想勸。

  文治帝擺擺手,“你先下去吧,明日早朝,朕該宣布這東宮之位了,再不宣布,就晚了。”

  他的身體已經撐不了多久,他自己心裏清楚。

  殷丘帶著一臉難過之色退下。

  他聽到那煞有介事的傳言後,第一時間就對五皇子的身世有了懷疑。

  他浸淫宮中幾十年,不管聽到的還是看到的,或者書上記載的,都沒有過像五皇子溫固這般低調的皇子。

  低調隱忍地,太不尋常了。

  他因為這不尋常,才更懷疑。

  他不知道自己懷疑的對不對,但是為了六皇子溫讓,他願意在皇上心裏,種下一顆懷疑的種子。

  文治帝並沒有來得及等到第二日早朝宣布太子之位,就被下麵的人告知,晉國太子帶著使臣及大隊人馬,比預定日期提前幾日,到了京城邊境,準備第二天就來宮中求見。

  “怎麽提前了幾天?為何這般突然?”文治帝疑惑地問殷丘。

  使臣前來議和或者朝貢,一般都會在預定的時間到達。

  就算路上順利,能提前到達,一般也會稍微放慢行程,在城外等著差不多時再前來求見。

  這都是約定俗成的規矩,為的就是給對方充足的時間準備。

  晉國太子提前幾天到達,而又急著求見,著實有違常理。

  殷丘也隻是略一思索,便說出了自己的看法。

  “興許是晉國被冀國打的措手不及,如今急著來大安求和,怕是也想趕緊穩定局勢,好騰出精力,全力對付冀國吧。”

  “你說的好像也有道理,不過這晉太子,來的真不是時候,明日早朝朕要宣布太子人選之事,怕是又要推遲幾日了。”

  “皇上說的是。”殷丘唯唯諾諾,又似不經意地說道:“晉太子來的這般匆忙,知道原因的,就體諒他們晉國的難處。不知道的,還以為要阻止皇上立太子呢。嗬嗬嗬嗬嗬。”

  “哦?”

  文治帝疑問一聲,就又閉上眼睛不語。

  他最近氣力愈發的虛弱,但是卻不影響他的腦子活動。

  深思之後,他睜眼看向殷丘,“你說他們要阻止朕立太子?”

  殷丘麵露驚慌之色,趕緊上前解釋。

  “老奴隻是隨口說說,當不得真。皇上莫要多想喲。”

  他說完,偷偷瞧了下皇帝的臉色,緊接著又“隨口”說了一大堆。

  “皇上屬意六皇子已久,現在朝中大臣和百姓,麵上不說,心裏卻是有數的很。

  晉太子就算是真想阻止,難道還能阻止的了?

  再說了,就算他們手眼通天,能一時破壞皇上立太子之事,可這太子早晚都是要立的。

  難不成,他們破壞了這次立六皇子為太子之事,以後還能讓皇上,立他們晉國的皇子為太子不成?”

  殷丘不開玩笑解釋還好,這一解釋,就讓文治帝入了心。

  “阻止朕立太子?立他們晉國的皇子?”

  殷丘臉上又“害怕”“驚慌”了,但是語氣卻是極為輕鬆。

  “皇上,老奴跟您開玩笑呢。您就是不立六皇子,還有三皇子五皇子不是,什麽時候輪到他們晉國的皇子了?這豈不是反了天了?”

  文治帝卻沒有殷丘這般輕鬆,他又嘀嘀咕咕念叨著。

  “三皇子都被朕罰去看守皇陵了,那個不成器的,打死也輪不到他接朕的龍椅。不過五皇子……”

  話說到一半,就沉默了。

  殷丘又虛打著自己的臉,請罪道:“都怪老奴多嘴,讓皇上多心了,皇上一定不要被老奴的話給帶偏了。

  除非他們晉國,偷偷把咱們的皇子給換成他們的。

  否則,關係到大安基業的太子人選,任誰也不會想到,能輪到他們晉國的人身上。

  皇上,您說對吧?”

  文治帝繼續沉默不語,但是卻拳頭緊握,身體都開始微微發抖。

  “皇上,您沒事吧?”殷丘上前,關心地問道。

  “無事。”

  文治帝努力地控製住自己的身體。

  “派人去給晉太子傳令,就說朕明日有要事,沒空見他們,讓他們按之前約定的時間進宮吧。

  對了,告訴他們,這幾日,朕都沒空見他們。

  朕立了六皇子為東宮太子之後,還要祭天壇昭告天下,事情多著呢。”

  “是,皇上。”殷丘放了心,“老奴這就讓人去傳旨。”

  “等等。”文治帝又叫住了殷丘,“晉太子帶著一眾使臣來朝,我大安也不能太不重視,就讓五皇子先替朕招待他們吧。”

  “是,皇上。”

  “記住,派幾個機靈的過去,把五皇子與晉太子見麵之事,事無巨細地都要記下來,報給朕。”

  “老奴會安排好人的,此事,絕不會讓晉太子察覺。”

  不讓晉太子察覺,更不會讓五皇子察覺。

  “去吧。”

  “老奴這就去。”

  殷丘出了皇帝寢殿之後,便下去安排人手。

  他知道,自己的話起了作用,文治帝,應是對五皇子身份有了些許疑慮。

  他去找了陪小皇孫溫琰讀書的鐵柱。

  他先給溫琰請了安,隨後又慈祥地看著鐵柱。

  鐵柱行禮後,問道:“殷公公是特意來找我的嗎?”

  殷丘點點頭,摸了摸鐵柱的腦袋,有些失落,有些嫉妒。

  “楊金寶這個被趕出宮的無用之人,竟然走了狗屎運,碰上了這麽個千載難逢的好徒弟。可憐殷公公我,白白的做了這麽多年大太監,臨了了,竟然連個能拿得出手的徒弟都沒有。老天真是不公。”

  殷丘很少在外人麵前吐露心聲,可是每次看到鐵柱,他就忍不住嫉妒楊金寶。

  鐵柱皺了皺眉,特別不適應在宮裏謹慎了一輩子的殷公公,竟然能說出“狗屎運”這等汙稷之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