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最近在幹嘛？”

  “昨日聽侍衛稟報，說太子……太子殿下……”皇後累極了，“無妨，說吧，我還能不知道他嗎？”

  韓嬤嬤深吸一口氣，“太子殿下從那醉方休帶回十個風塵女子，全部收入後院了，今日都沒能出後院門。”

  皇後用力的拍了桌子，“混賬，現在這個時候還在精蟲糊腦，是嫌命太長了嗎？”

  韓嬤嬤就知道皇後準生氣，也怪太子太過中庸放浪，唯一的小聰明沒有放在朝事上，全部用在吃喝玩樂，勾欄院裏了。

  “給本宮去警告他，他再如此，不等皇上廢了他東宮之位，本宮先讓他做不成這大曆太子，簡直爛泥糊不上牆。”

  而彼時的青竹宮裏，張貴妃優雅的剝著葡萄，修長手指溫晳嬌嫩，同樣的暗衛站在一旁，微微俯著身子，“娘娘，接到消息，五皇子不見了。”

  張貴妃手指一頓，臉色不顯，“何時的事？”

  “應該是狩獵之時，現在整個皇宮連五皇子的暗衛都不見了，恐怕凶多吉少了。”

  張貴妃追問，“可查出誰下的手？”

  “暫時沒查到，不過這種手筆，很像景仁宮那位。”

  張貴妃的葡萄已經剝了滿滿一溫玉盤，“這大曆，連個孩子都容不下的，除了她還有誰啊，也是那孩子命苦，投生到這皇家，都十幾歲了，還是被害得生死不知。”

  張貴妃語氣不太好，她想起了她的三皇子，那個小小的團子，攛攝著走來喊母妃，在院子裏到處奔跑，怎麽就生病不治而亡昵。

  張貴妃深吸一口氣，強製拉回思緒，“給皇上送去吧，就說晚上本宮做酒釀圓子。”

  丫鬟恭敬的抬著葡萄出了青竹殿。

  傍晚時分，楚帝一身舒適常服來到青竹殿，在門口時停下，檢查一下衣著，沒有問題才踏步進入殿中。

  “才進殿中都聞到雯兒的酒釀圓子了。”楚帝聲音爽朗的響起。

  張貴妃站起身，親自盛了一碗，走到門邊，楚帝還沒進門就先喂了他一口，“皇上累了吧，快進來歇歇。”

  兩人相處極為自在，兩人青梅竹馬，兩小無猜，楚帝在她麵前從不身著龍袍，因為他想做她夫君，穿上龍袍就是君臣，兩人關係就遠了。

  楚帝是大曆建朝以來，皇子公主最少的一位國君了，公主隻有兩位，皇子隻有四位，子嗣單薄。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天，張貴妃好似無意提起，“皇上，臣妾沒記錯的話，再過幾日就是小五生辰了吧。”

  楚帝回憶自己這小兒子，“好像是的。”平時他並沒有關注，他也不過是附和

  著張貴妃。

  “最近也沒聽說小五的情況，是不是又在偷著學習，他最是好學了，眼下天氣越來越涼了，可別把眼睛學壞了。”

  張貴妃抬手，“來人，送點酒釀圓子去五皇子宮中，給他暖暖身。”

  楚帝欣慰的看著張貴妃，眼裏全是溫柔，這才是他想要的女子，善良優雅，“朕的雯兒果然還是最心善了。”

  吃完酒釀圓子，兩人坐在窗邊對弈，小丫鬟來報，“啟稟皇上，貴妃娘娘，五皇子並未在宮中。”

  張貴妃放下黑子，驚訝，“沒在？他一個孩子能去哪，別不是去其他地方玩了吧！”

  “奴婢問過侍衛了，說是五皇子已經有月餘不曾出現了。”

  楚帝皺眉，“五皇子的侍衛，月餘不見五皇子，也沒有上報，簡直豈有此理。”

  張貴妃拉著皇上衣袖，“皇上息怒，許是大意了吧。”

  這不說還好，一說楚帝更是覺得皇威被挑釁，直接宣了五皇子宮裏的人。

  總共五人，兩個侍衛，一個婆子，兩個丫鬟，顫抖著跪在殿中，楚帝心中煩悶，語氣帶著威嚴，“五皇子昵？”

  幾人一時竟然不知道怎麽回答，他們確實不知道五皇子去哪兒了，五人都表示不知道。

  楚帝勃然大怒，“來人，押去大牢，給朕審。”

  “皇上，現在重要的是找人，他一個孩子怎麽就突然不見了昵！”

  楚帝眼前出現一個略微痩弱的孩子，他很少見到他，也從沒有關心過他是否吃飽穿暖，此時一回想，竟然都十三歲的年紀了。

  孫妃是個不爭不搶的性子，楚帝雖然不喜歡，但在這爭風吃醋盛行的後宮，她倒是讓人省心，一朝侍寢有孕後，楚帝也沒有太過放在心上。

  “去找，把皇宮翻遍也給我找。”楚帝心中突然出現一絲愧疚，不知是對小五還是孫妃。

  禁衛軍全體出動，把皇宮翻個遍也沒有半點五皇子的足跡，倒是兩個丫鬟招供了不少楚帝不曾知道的事。

  自從孫妃去世後，這些人都是皇後安排在小五身邊的，之前忠心的人都被各種理由手段處理了。

  楚帝看著折子，這哪是皇子該有的待遇，這簡直比平常百姓家都不如，不知是丫鬟伺候他還是要他伺候丫鬟，吃穿用度全都按照皇子的給，卻全都進了這幾個惡仆的嘴中。

  張貴妃也看了折子，也是氣得不行，不是她心軟，她隻是推己及人，要是她的三皇子被這樣對待。

  她可能會親自去殺了那些人，這麽多年以來，皇上想寬慰她的心，想把其他人的孩子給她帶。

  但是她都拒絕了，她的愛，給的如果不是自己的孩子，那她會覺得自己對不住那可憐的孩子，這麽多年來，這是她唯一的痛。

  現在知道五皇子處境竟然這般可憐，倒是讓她心口軟了一些。

  這時，太監又送來折子，那兩個侍衛實在熬不住大刑，招了，他們是皇後派去的，主要就是監視五皇子，隨時匯報。

  狩獵前那日，五皇子宮中一片打鬥痕跡，還有血跡，他們報告了皇後，但是沒有得到什麽命令，他們也就不了了之。

  楚帝勃然變色，喚來暗衛，“給朕查，五皇子怎麽無緣無故消失，還有皇後的手腳也給我查查。”

  黑衣暗衛抱拳含胸，轉身離開。

  這些年楚帝不是不知道皇後私底下有手段，隻不過他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罷了，隻要皇後懂事，他是不會動她的後位的，至於太子，誰都知道不是那塊材料，但他現在還身強體壯，對於皇位也不會急得定下來。

  這事要是真有皇後的手筆，那他真的得好好理理這身邊人了。

  十多年來被關心一把的小五此時喜笑顏開，因為溫時暮一直帶他在身邊，雖然在外人看來並沒有過多照宋，但是他一直知道，溫子矜在暗中保護照宋著他。

  他和昊剛學了釣魚的方法，運氣不錯，釣了一條半大魚，親自送去夥頭兵，看著他們做成魚湯，又送給溫子矜。

  夥頭兵都在私下傳，將軍和弟弟感情真好，隻不過這個弟弟總是帶著麵具，多半是臉上有什麽不好見人的東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