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回合
作者:關就      更新:2021-12-24 11:38      字數:4381
  為了擺脫簡振這個煩人的討債鬼, 陸繁星答應了他的要求, 她問第三個要求是什麽, 簡振神秘地表示還沒想好, 陸繁星感覺不妙, 總覺得頭頂有個錘子, 隨時會落下來, 給她一個很大的surprise。

  她以為隨便找個安靜的地方給他畫就好了,誰知道人家要求不少,時間是晚上十點, 地點是她們油畫大樓,還是上回撞見牟雅菲跟江巡偷情的教室,這就很奇怪了, 明明都分手了, 還深更半夜約見麵,要是被人撞見, 別人怎麽想?

  陸繁星覺得不合適, 再三跟簡振討價還價, 他就是堅持己見, 陸繁星隻好答應。

  她倒想看看他葫蘆裏裝的是什麽藥。

  周三晚上, 她按照約定時間提著繪畫工具去了油畫大樓, 晚上十點,就是再勤奮的學生也回寢室休息了,大樓寂靜空蕩, 是殺人越貨的好地方。

  陸繁星倒是並不害怕, 簡振會損她,嘲笑她,挖苦她,他唯一不會做的事情是傷害她。

  這人雖然幼稚,但是品性還是正直的。

  她還沒推開畫室那扇門,就聽裏麵有悉悉索索的動靜,也不知道裏麵這貨在幹什麽,她輕咳一聲,推開門。

  畫室完全是暗的,環顧四周,一個人也沒有,陸繁星放下自己的手上的東西說:“我數到三,要是還不滾出來,我就走了。”

  “一,二,三……”

  陸繁星往窗邊那個方向看去,窗簾紋絲不動,她嘖嘖歎了一下,還挺沉得住的氣啊。

  這都幾點了,還跟她玩貓捉老鼠的遊戲,她徑直向窗簾走去,板著臉猛地拉開,就見簡振躲在窗簾後朝她咧著嘴壞笑,都這麽大個人了,笑得還跟做了壞事得意炫耀的小男孩似的。

  “這都幾點了?你不想睡,難道我還要陪著你通宵嗎?”她疾言厲色。

  “噓!”

  簡振故弄玄虛,趁陸繁星愣神的功夫,猛地把她拉進窗簾裏麵跟他並排站著,黑漆漆的小空間裏又像上回一樣擠了他們兩個人,陸繁星莫名其妙,上回躲在這裏是迫於無奈,這回呢?兩人又不是情侶關係,躲這裏像話嗎?

  太不像話了!

  她正要發飆,簡振又食指豎起朝她“噓”了一聲:“別出聲,這裏特別適合冥想。”

  陸繁星忍無可忍:“那您慢慢冥想,我就不奉陪了。”

  她從窗簾裏出來,“啪”得開了燈,簡振跟在她身後,不滿道:“哎,陸小芳,你現在越來越沒有幽默感了。”

  “你搞清楚點,我就是個踩了陷阱被迫來還債的,我可不是三-陪,陪說陪玩還得陪你鬧。”她回頭瞪他,“你要冥想,找你又美又高又是學霸的現女友去。”

  “那個不存在的。”簡振離她很近,聲音也輕輕的帶著刻意的討好,“逗你玩呢,你還真信了?”

  他沒有新女友在陸繁星意料之中,但她就是不爽他的態度,想玩她的時候就不管不顧地玩,好像她這個受氣包是從來不會生氣似的。

  他又怎麽會知道,分手後她一聽歌就哭,這個滿是回憶的畫室,她更是半步不曾踏足過,生怕自己又觸景傷情。

  分手的滋味那麽痛,陸繁星不打算體驗第三次了!

  現在的她不要愛情,一心隻想成功,除了夢想,其他東西她都不想要!

  “你有沒有新女友,跟我沒關係,我也不關心。”她冷淡極了,手上擺弄著畫具:“你去那邊坐好,早點完成省得我們以後還要往來。”

  簡振的臉色有點難看,剛才玩鬧時輕鬆愜意的笑更是不複存在,他走過去,問:“我擺什麽姿勢?”

  陸繁星眼皮都不抬:“隨便。”

  “有隨便這個姿勢嗎?”

  陸繁星終於抬起頭來:“你擺什麽我畫什麽,說穿了我就是個照相機,你見過哪個照相機還指揮人擺什麽動作的?”

  她不痛快,簡振也跟著不痛快,兩個人各自都憋著一股勁,反正誰也不讓誰痛快。

  “行,你這照相機什麽都不管是吧?那看來你也不挑畫麵了。”

  簡振手往上,在陸繁星震驚的目光中,開始一件一件脫衣服。

  “你,你幹什麽?”陸繁星話都說不清楚了,“你給我停,停下來,別逼我叫老師啊!”

  她的恐嚇威力是零,簡振微笑看著她,手上也不閑著,脫了外套後,又不緊不慢地一顆顆解開了襯衫扣子,先是露出堅實強壯的胸膛,然後八塊緊實的腹肌出現在她眼前,當他脫完上半身,畫室裏的空氣都不一樣了。

  陸繁星感覺呼吸困難,這是她見過最美的男性肉體,全身沒有一絲多餘贅肉,健壯,勁瘦,線條感分明,強烈的荷爾蒙氣息縈繞在她鼻尖,讓她的眼睛控製不住地在他的胸膛流連。

  她的臉跟煮熟的蝦似的,紅透了。她明明隻是過來畫畫的啊,為什麽深更半夜還會看到這麽限製級的畫麵。

  簡振似乎很享受她的窘迫,噙著笑,手又開始往下去,陸繁星頭皮發麻,他不會想脫得一件不剩吧?

  她嚇得趕緊出聲製止:“哎哎!別脫了別脫了!就這樣可以了!”

  想了想這麽不淡定的自己有點丟臉,她勉笑說:“天氣冷,你小心著涼。”

  相比陸繁星,上半身赤條條的簡振可是泰然自若多了,笑她:“我不冷,倒是你,臉那麽紅,是快流鼻血了吧?才脫了一半就受不了了,陸繁星你不專業啊,你不是應該經常畫裸體模特的嗎?怎麽?最近沒睡好腎虛了?”

  陸繁星被他噎得半天說不出話來,過了一會兒才憋出一句:“人家模特沒你那麽騷。”

  簡振被這句話給逗樂了,幹脆走了過來,故意搔首弄姿在她麵前擺弄自己的胸肌腹肌各種肌:“就這點尺度就受不了?晚上光線暗,我大方點讓你靠近看,要不要試試手感?我天天健身,手感不錯的。”

  陸繁星被他逼到牆角,臉紅得都快滴血了,前男友殺傷力太強,嘴上說不過她就脫衣服亮大招,太不要臉了。

  “簡振你夠了!”她終於火山爆發,“你是賣肉的嗎?年輕人的自尊自愛呢?深更半夜的,跟隻急著要□□的公孔雀似的,睜大你的狗眼給我看清楚了!我是你前女友!不是現女友!走開!你給我站遠點!不然小心我跟我的未來男友告狀!”

  簡振被她吼得走遠了一點,皺著眉問:“你未來男友?………誰?”

  “你哥啊。”陸繁星擺弄著畫具,“我跟你說啊,對你未來嫂子客氣點。”

  簡振冷笑三聲,“醒醒吧,我哥過兩個月就跟我嫂子結婚了,想做我嫂子,下輩子吧。”

  陸繁星撇撇嘴,懶得再跟他說話,指著他:“去那裏站好,對,就老實站著,不要動,我困死了,想早點完工回去睡覺。”

  她神情懨懨的,臉上顯露著疲態,簡振總算沒有再為難她,自己找了個牆靠著,雙手抱著胸,眼睛也不亂看,就那麽表情不善地盯著她,仿佛跟她有著血海深仇。

  畫畫那麽久了,還是第一次因為模特而無法靜下心來,陸繁星深吸一口氣,開始動筆。

  畫室安靜地隻聽到筆觸到紙張的沙沙聲。

  陸繁星投入其中,漸漸忘了眼前身材堪比大衛的模特是她的前男友,筆在她手上仿佛有了生命力,勾勒出他流暢的身體線條。

  她專注地描繪,不僅在於這個人是簡振,也許更在於,她作為一個畫者,對完美的人體有著純粹的熱愛。

  對自己今天的手感很滿意,她下意識地抬頭,對上男人幽深的目光時,心不由自主地被小鹿撞了一下。

  這雙充滿占有欲的眼睛讓她莫名害怕,仿佛暗夜裏的野獸,在伺機等待向獵物下手。

  她慌忙躲回到畫紙後麵。

  想了想又覺得自己的行為有點慫,兩人現在不說話的氣氛實在是古怪,她決定還是跟他聊聊天,分手了,總不能老是這種敵對的狀態。

  “於揚找你了吧?”她話家常的語氣,“這小夥子還有救嗎?”

  “我讓他先在我工作室幹著,一個月兩千,雖然這點錢不頂用,但是總比跟那些小混混出去搶要強。”簡振動了動僵掉的脖子,“這家夥高考前跟家裏慪氣,高考也沒去,現在腸子差不多也悔斷了。”

  陸繁星停筆,遺憾道:“咱們幫他是一時的,真正能幫他的還是他自己,他應該回去重新考大學,考上大學他的人生才能回到正道。”

  簡振點頭:“教育才能在根本上救贖一個人,於揚自己也有同感,很想回去高複,而且就想考美大,恰好我家有個親戚是高中副校長,給了他一個名額,他下個月就重新回去讀書,我能幫他的隻有這麽多了,剩下的就靠他自己了。”

  他平實的話猶如一塊石頭,投入陸繁星的心湖,泛起一陣漣漪。感動盈滿在陸繁星心間,這個時而浮誇時而幼稚的男人總是在不經意間給她帶來很多感動,他或許有各種讓她受不了的毛病,但至少,他有一顆柔軟的赤子之心。

  他的善良,從未曾改變過。

  “你幫他這一次,說不定能改變他一生。”她道出心裏話。

  對於她難得的嘉獎,簡振的反應很平靜:“人這一輩子改變一生的機會有限,就看他自己能不能把握住了。”

  陸繁星也是深以為然。

  她正要繼續作畫,誰知畫室外傳來說話聲,她往外一看,門外有一道光亮掃過,有人在打著手電筒照著這邊,陸繁星嚇了一大跳,都這麽晚了怎麽還有人來?

  聽動靜似乎是學校保安例行檢查學院樓層,陸繁星慌張回頭,眼前半-裸的男人讓她慌亂不堪,怎麽辦?被人發現她和一個光著膀子的男人大半夜的待在一起,會不會因為行為不檢點被學校處分?

  陸繁星深深感覺自己剛爬出一個坑,結果又因為不長記性又重新掉入那個大坑,上次在這裏意外撞見同學奸情,現在倒好,她和簡振的“奸-情”又要被別人撞到,以後怕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外頭動靜不小,簡振自然也聽到了,相比陸繁星的極度恐懼,他裸著上身跟沒事人似的站著,完全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態度。

  陸繁星早就失去鎮定,衝過來撿起他的衣服催促:“你快把衣服穿上!”

  簡振慢悠悠地套著襯衫,還“好心”建議:“要不我去窗簾後躲躲?”

  “下次我要再跟你大晚上到這裏來,我就不姓陸!”她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出這句話。

  門外腳步聲越來越近,簡振的襯衫扣子仿佛永遠也扣不完,陸繁星別無他法,隻好推著這尊大佛,故技重施的,想把他藏到窗簾後麵去。

  她自己沒打算躲起來,畢竟美大多的是刻苦用功的學生,把畫室當家是家常便飯的事,她一個人在畫室沒有什麽好奇怪的。

  她的手剛放開他,誰知他的手伸過來,反手握住她的,然後一使勁,她就這麽腳步踉蹌地被他拖進窗簾後麵。

  “你幹什麽?”陸繁星吃驚於這個人的膽大包天,被他拘於方寸之間,她整個人亂了陣腳。

  “yesterday once more.”簡振莫名其妙地說了這麽一首老歌歌名,“你怕你太健忘,幫你重溫舊夢。”

  “什……”

  “噓……”

  有人推門進來了,而且是兩個人。

  其中一個抱怨:“現在的學生真是……走了也不關個燈,說了多少次最後一個走自覺關燈,把話當耳旁風。”

  “他們這一代太享福了,像我老家,有些山裏的村子,這幾年才通上電。”

  耳朵聽著外麵兩個保安的談話,陸繁星不敢動彈,她把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外麵,殊不知最大的危險源就在自己身邊。

  等陸繁星被身旁的男人拉進他的懷裏,下一秒雙唇被堵上時,她才知道自己錯的離譜。

  她最該提防的其實是眼前這個男人。他終於按耐不住對她出手了。

  前男友那麽不規矩,陸繁星很憤怒,她劇烈掙紮著,百般抵抗,可是又害怕動靜太大會讓外麵的保安發現,在無聲地抗議多次卻還是失敗後,最終因為男女力量的懸殊,她退無可退,無奈地放棄了抵抗。

  簡振簡直是為所欲為,而慢慢地,陸繁星被吻得意亂情迷。

  “這兒怎麽會有畫具?畫也畫了一半,是不是有學生還沒走?”

  “估計有事急著走了,連燈都沒關,走吧,去其它教室看看。”

  外麵的兩個保安根本沒有察覺到窗簾後的暗湧。

  燈被關了,室內一片漆黑,等他們走遠,窗簾後的兩個人才分開。

  陸繁星猛地推開麵前的男人,抬手,卻到底還是沒扇下去。

  她捂著臉,開始低聲嗚咽啜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