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冬臘月，冷的凍掉下巴，他的腦門子上卻冒出一曾冷汗。

  “是這樣，你媽都死了，你離那麽遠做什麽?過去守著吧！”

  丁茉莉伸出蔥白纖細的手指，指著馬春花的“屍體”，臉上的笑容不見了，換上了高深莫測的神情。

  “我......”

  這會兒人雖然多，可架不住李家旺掐死自己母親，麵上別管裝的多冷靜，可內心防線早就坍塌了。

  看著母親的屍體，腳步就是不敢移過去。

  “是呀！李家旺，你媽死了，你躲出去那麽遠做什麽？”

  大夥有眼尖的，發現一個有趣的事情，看向做賊心虛的李家旺開始起哄。

  誰都不傻，從雙方的回答上，以及還有王嬸的兒子做證人，大夥也清楚了一二，現在都抱著看熱鬧的心思。

  丁茉莉再看了一眼馬春花，對著陳致遠，使了一個眼色，陳致遠就明白媳婦的意思，走過去突然襲擊，把李家旺推倒在馬春花的麵前。

  李家旺一點防備都沒有，直接就摔在馬春花的身上，被他砸了一下，馬春花悠悠醒來，一睜眼就看到兒子慘白的臉，勉強坐起來，張嘴第一句話就是罵兒子。

  “你好狠啊！”

  李家旺頓時嚇得慘叫連天，掙紮著想往起爬，剛站起來又被陳致遠踹在腿彎處，再次和母親來了個麵對麵。

  “啊，不要找我，不要找我，我不是故意殺你的。”

  李家旺慘叫一聲緊緊的閉上眼睛，爬起來鬼哭狼嚎的往人群外跑，從褲腿處往下滴答尿液，這小子已經被嚇尿了。

  馬春花嗓子處是火辣辣的疼，她覺得自己的喉嚨已經被兒子掐斷了，想到自己一把屎一把尿帶大的兒子，現在卻想殺死她。

  馬春花悲從心起，拍著大腿嚎上了。

  丁茉莉站在一旁看熱鬧，對這對時刻想著害人，占便宜的母子，她懶得同情。

  “大夥都清楚了吧！到底是誰殺人，誰救人？”

  丁茉莉清清嗓子，今天這事說清楚了，她和致遠好離開。

  “清楚了，是李家旺這小子要殺他，媽。”

  “啥媽生啥兒子，沒一個好東西，都是害人精。”

  王嬸第一個開口，從兒子說出事情的經過後，她就選擇相信陳致遠，如今這場麵再不明白是怎麽回事？那不是傻子嗎？

  “那好，致遠咱們回城裏吧！”

  事情弄清楚了，人也沒事了，丁茉莉就想趕緊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她覺得和這個靠山屯犯衝，每次回來都有點不愉快的事情發生。

  “嗯，走吧！”

  陳致遠看了王嬸兒子一眼，還幸虧人家不願意把馬春花放車上，不然他也說不清，弄不好還會安他們一個毀屍滅跡的名頭。

  “等會兒。”

  馬春花嚎了半天，見也沒人理自己，想到兒子剛才的表現，狼狽的從地上爬起來，上前拉住陳致遠的胳膊。

  “啥意思？”

  陳致遠挑眉瞪著她，這娘們別是想恩將仇報吧？

  “那個，謝謝啊！”

  馬春花昏迷不醒之前，看到陳致遠過來拉走了她兒子，這也算是救命恩人了。

  這次算是她良心發現，還知道說謝謝了。

  大夥都認為這是太陽從西邊升起來，紛紛用懷疑的目光看著馬春花，這娘們這輩子還沒和誰說過謝謝兩字。

  “算了，好自為之吧！你看看你的人緣混的，別等將來你真死了之後，沒人參加你的葬禮。”

  陳致遠冷冷掃了她一眼，總覺得在她身上看到老娘的影子，也許媽就是和她學的，混不講理，倚老賣老。

  “是，是。”

  馬春花老臉一紅，死過一次了，再看到醒過來鄰居的樣子，沒有人過來噓寒問暖，都是看熱鬧的目光，第一次覺得自己活的很失敗。

  “茉莉，咱們走。”

  陳致遠拉著媳婦上了驢車，對馬春花再不看一眼。

  “馬春花，你把你兒子都逼到份了。”

  王嬸走過來，沒好氣的瞪了馬春花一眼，原本李家旺也不這麽壞，都是被這個媽教壞了。

  再看李家旺，一路往村外狂奔，邊哭邊笑，被自己的親娘嚇瘋了。

  壞人終壞己，馬春花家算是敗了，守著瘋兒子日子過的更加艱難，但這都是後話。

  走這一路，王嬸的兒子一直道歉，都是他讓致遠去管閑事的，給他惹了麻煩。

  回到城裏後，兩口子很快就忘了馬春花的事情，後來還是聽紅霞來城裏時聊起來，她的生活過的很糟心。

  不過，丁茉莉對她一點不同情，甚至在心裏偷偷的想，若是婆婆還活著，致遠會不會也被她逼得殺人？

  生產都移到隔壁的院子，幹活的事情陳致遠用不著她，童麗雅因為和王建國談戀愛，偶爾不忙的時候就跑去建國家，有時候家裏就剩下茉莉一個人，除了畫畫設計稿，就沒什麽活了。

  一來二去，丁茉莉覺得很無聊，又看著大冬天沒什麽新鮮菜，就想吃點油鹹菜，自己跑空間裏摘了圓白菜，芹菜，大辣椒，剩下的胡蘿卜有儲藏好的，那個不需要在空間摘。

  將菜洗幹淨，圓白菜和大辣椒是用掰的，芹菜切成段，胡蘿卜切成和芹菜一樣的段，這次菜放在一旁倒進鹽拌好。

  大鍋中倒入豆油燒熱後放入蔥末、薑末炒香，放入兩大勺醬油爆香，晾涼備用。

  這時候菜基本上就沙出水了，攥幹後放在小盆中，再倒入晾涼的醬汁，這道簡單的小鹹菜就做好了。

  這次懷孕很奇怪，又喜歡吃酸的，又愛吃辣的。

  拿出秋季就曬好的紅辣椒，用擀麵杖擀碎了放在碗裏，把大鍋中熱好的豆油倒在碗裏，香噴噴的辣椒油就做好了。

  忙忙乎乎時間過的很快，她也樂在其中，油鹹菜拌上紅瀅瀅的辣椒油，顏色鮮豔看著就有食欲。

  陳致遠送走最後一個客戶回到家，還沒等進門就聞到香噴噴的味道，臉上沒有露出喜色，反倒心急的衝進屋裏。

  “你怎麽做上飯了，怎麽不等我回來？”

  一進門他就埋怨茉莉，現在他是把家務活都包攬了，這做飯多數是他，少數是麗雅，倆人不在家，丁茉莉才有大展拳腳的機會。

  “我閑著難受，想吃點辣的，就隨手弄了。”

  丁茉莉端出一盤鬆鼠鯉魚，早上她就去市場買了，懷孕多吃魚，孩子聰明。

  “這是哪裏來的？”

  陳致遠看著那盤顏色鮮豔的油鹹菜，這圓白菜和芹菜在這大冬天哪裏有賣的？

  “這......買的，問那麽多幹嘛？吃飯。”

  丁茉莉拿著碗盛飯呢！聽到陳致遠的問話才想起來，自己這隨著心意亂弄一通，可漏洞就出來了。

  此時可不是前世，冬季除了大白菜和胡蘿卜之外，哪裏有其他青菜？

  勤快點的弄點黃豆泡上，自己生點豆芽吃，再不濟條件好點的，買上一板凍豆腐，饞了，就用點肉炒香了，放進點白菜粉條，燉點凍豆腐那就算是好日子了。

  “可是，這時候有賣青菜的嗎？”

  陳致遠這次沒有那麽好糊弄，拿起筷子也不肯吃飯，就在那裏研究這盤油鹹菜。

  丁茉莉低著頭猛往嘴裏扒著飯，現在後悔也晚了，隻能裝作聽不到，你愛怎麽說怎麽說。

  陳致遠自言自語半天，媳婦也不回答，悶頭吃飯，那盤油鹹菜眼看著就見少，他忍不住嘴饞，夾了一筷頭吃了一口，這味道還真好。

  “好吃啊！茉莉是你做的？”

  他又開始第二輪的詢問，丁茉莉已經吃完第二碗米飯，最近她的食欲特別好，越來越能吃，今天還吃的合口，怎麽都停不住筷子。

  “哎呀！好飽，這菜是我在街上買的，行了吧？又不是偷的搶的，你怎麽和審賊一樣？”

  本想著拖延時間，可見陳致遠不肯吃飯坐在那看著自己，那眼神裏的懷疑，讓丁茉莉覺得，今天不給他一個解釋算是不會就此罷休的。

  反正她是交代了，大街上買的，你去找吧！

  “好吧！這還挺好吃的。”

  陳致遠見她有些不耐煩隻得不再追問，懷疑歸懷疑，一點小事追著不放也不是他的性格，油鹹菜他沒有再動，看出茉莉喜歡吃的，這要是在夏天不算啥好東西。

  可在這十冬臘月，這翠綠的小菜可是很金貴的，留著給媳婦吃。

  轉眼一個月又過去了，快過元旦了，瓜子生意越來越好，原本是一個班生產，現在要倒班了，三班倒人停機器不停，就這樣還供不應求。

  散瓜子根本不做了，王建國直接拉出條幅，“請認準吉祥瓜子，僅此一家其他均為假冒。”

  這就把那些做假吉祥瓜子的商販逼得沒有辦法，那包裝他們沒地弄，做的假五香瓜子最開始還能唬唬人，最後都無人問津，寧可多花點錢，也買一袋吉祥瓜子。

  元旦前，紅霞那兒的蔬菜就能上市了，連他們自己都奇怪，這菜長的飛快，種下去第二天就生芽，眼看著長，種了這麽多年地，還是第一次看到這現象。

  不過他們倒是沒有懷疑，還以為是大棚夠暖，所以這菜長得快。

  銷路丁茉莉給聯係好了，她表舅這裏有多少要多少，不為別的，有錢人都圖個新鮮，他們賓館是帶著飯店的，別人家沒有的青菜他都有，連帶著賓館的生意也好起來。

  用不了的蔬菜朋友都給買走了，一點都不浪費，這菜不像是夏天那些容易爛，這個能放好久都綠油油的。

  菜價令紅霞很滿意，那可是夏季的十倍，這批蔬菜下了，她趕在年前還能種出一批，那時價格可能比現在還高。

  這時候後悔了，早知道就直接蓋兩個大棚，那賺的錢不是翻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