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致明，我問你是誰允許你往我家塞人的？你安的什麽心？”

  陳致遠一把揪住陳致明的衣領，碩大的拳頭直接打在他的下巴上，突如其來的襲擊，把陳致明打的頭昏腦脹，他根本就沒想到弟弟敢對他動手？

  “老二，你怎麽可以打你大哥？”

  陳母嚇壞了，這個老二今天是怎麽了？回來就罵妹妹，打哥哥，瘋了嗎？

  “這下是替麗雅姐打的，我恨自己一直維護你，才讓你做出如此禽獸的事情，虎毒尚且不食子，你明知道麗雅姐肚子裏的孩子是你的，你竟然畜生到想踩掉她肚子中的孩子，你是人嗎？”

  陳致遠又揮出第二拳，陳致明被打的坐在地上，大牙鬆動，嘴角流血。

  “致遠，你瘋了，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陳致明本還想教訓陳致遠，沒想到他竟然不給他說話的機會，上來就打？擦去嘴邊的鮮血，氣喘籲籲的看著他，在對上陳致遠噴火的黑眸時，眼中劃過一抹恐慌。

  “老二，你到底怎麽回事？是不是想氣死我？”

  陳母此時撲過來，擋在大兒子麵前，氣的渾身發抖，指著陳致遠質問。

  “媽，你怎麽不問問大哥做了什麽？為什麽隻要遇到事情，你都不問青紅皂白指責我？”

  陳致遠痛心的看著母親，一次次的傷他的心，他的心就算是再堅強，也總有崩潰那天，例如正月十五被迫走著回城裏。

  “你還說我？你看看你今天回來都做了什麽？罵紅霞，打你大哥，一進門你就不知道和誰運氣？不就是讓你養家了嗎？這可真是脾氣見長。”

  陳母氣的口不擇言，大兒子是她的心頭寶，是她的驕傲，從小到大她都沒舍得打一下，再說哪有弟弟打哥哥的？反過來還差不多。

  致遠今天是要上天啊？

  “媽，自古慈母多敗兒，你知道大哥前幾天進城的事情嗎？你知道他做過什麽嗎？差點一屍兩命，這是被王建國救下了，若是麗雅姐真出了事，你以為你能保住大哥嗎？”

  陳致遠歎氣搖頭，對媽是非不分，一味的偏幫很不滿。

  陳紅霞在一邊張了幾次嘴，可看到二哥那如寒冰般冷酷的雙眼後，決定還是獨善其身，別給自己找麻煩了。

  留戀的看了一眼自行車，看二哥今天的架勢，這自行車她是得不到手了，他連媽，的話都不聽，更不能慣著她了。

  “陳致遠，你竟然罵我是老糊塗？”

  陳母聽了他的話，猶豫一下，方才反應過來，不是沒出事嗎？童麗雅現在不是還活蹦亂跳嗎？

  “媽，我不和你說，你讓開，讓我打醒他，讓他學會為自己所作所為負責任。”

  陳致遠見媽故意曲解他話裏的意思，覺得多說無意意義，今天他一定要打醒大哥，讓他娶了麗雅姐。

  “你要打就打我，打死我也省心了。”

  陳母見陳致遠，不管自己說什麽都頂回來，頓時氣的滿眼是淚，幹脆大哭起來。

  屋裏的陸劍鋒聽到外麵的聲音，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打......

  打死一個少一個，這個家的人，沒有一個好東西，他們都死了，自己才能和茉莉在一起。

  馬春花溜溜達達的滿屯子亂竄，可現在不同她男人在的時候，家家戶戶看到她就鎖門，也蹭不到吃喝，走到老陳家門口，就聽到裏麵吵成一團，老陳婆子撕心裂肺的哭嚎，她來了興趣，趴在院牆上往院子裏看。

  陳母本以為自己一哭一嚎，陳致遠就會老實聽話，卻見他滿臉怒氣，看都不看自己，就是盯著老大。

  正此時她也看到趴在牆頭往她家院子裏看的馬春花，自己家的事情，再怎麽鬧也要關起門來，省的成了村裏的笑談。

  於是她止住哭聲跳起來，抓著陳致明就往屋裏走，陳致遠愣了一下，母親這變臉也太快了。

  往後麵看了一眼，正對上馬春花那張大白臉，頓時知道母親為什麽躲進屋裏。

  “滾。”

  心裏一陣煩躁，黑眸生寒，指著馬春花，冷冷的吐出一個字。

  馬春花見他凶神惡煞的瞪著自己，嚇得一哆嗦，哪裏還敢看熱鬧，趕緊往家裏跑。

  陳紅霞側著身，想繞過二哥回屋，他現在太可怕了，令她想起上次被打的事情。

  “你聽著，吃飯就幹活，要不滾蛋。”

  陳致遠冷眼看著她，對她這種欺軟怕硬的行為，他很不齒，瞪了她一眼，冷聲命令。

  “哦。”

  此刻，媽沒在身邊，陳紅霞不會給自己找不自在，老老實實的答應，拉開門一溜煙跑進屋。

  陳致遠看著被她關上的家門，緊握拳頭，靜靜的站了一分鍾，驀然轉身，推著自行車，一躍而上，這個家讓他感到壓抑，可騎到門口，他又返回來。

  撿起地上的斧子，完成未完的工作，他是生母親的氣，可也更心疼她，期待有一天她能幡然悔悟，不要再如此包庇大哥。

  屋裏的幾個人各懷心事，陳母看著在院子裏，揮舞著斧子給自己劈絆子的二兒子，心裏百感交加，五味參雜。

  幾個孩子中數他最孝心，也最聽話，可為什麽她現在掌控不了他了？如今他不再聽她的話，難道是茉莉在他耳邊說了什麽？

  “媽，若是每月隻拿回來二十元，不夠我上大學用。”

  陳致明今天挨了打，心裏也慌了，陳致遠不再尊重他，聽他話裏的意思，恐怕是除了這二十不會再多拿回來一分一厘，那他怎麽辦？他還想舒舒服服上大學呢！

  “以後再說吧！”

  陳母無奈的看了他一眼，這次他去城裏，一定是做了陳致遠無法饒恕的事情，所以他才不顧兄弟之情，出手打了他。

  陳紅霞溜回屋，一進門對上丈夫陸劍鋒帶著幸災樂禍的眸子，心裏來氣，語氣就很衝。

  “你笑什麽？撿樂呢？”

  “我笑你們狗咬狗一嘴毛。”

  陸劍鋒笑嘻嘻的看著陳紅霞，她能依仗的僅僅是這個二哥，如今他半拉眼珠都看不上陳紅霞，那還能為她出頭嗎？

  “你才是狗，你們全家都是狗。”

  陳紅霞就算是再怕他，可被他如此辱罵，也受不了。

  “我可沒有做出男盜女娼之事，看不出來啊！你大哥比我流氓，搞大人家的肚子，還想去踩死自己的孩子，簡直豬狗不如。”

  陸劍鋒嘖嘖的吧嗒嘴，眼神中充滿不屑。

  就說這些農村人不好，他們還不承認，瞧瞧那個道貌岸然的陳致明，做的這是什麽事？

  “你好，你好你強，奸我，別忘了我家還有你的認罪書，不老實送你去監獄。”

  陳紅霞氣結，她不相信大哥做過那樣的事，至少他沒有親口承認，她就不相信。

  看到陸劍鋒那輕蔑的嘴臉，她忍不住拿這事說話。

  “哈，陳紅霞我是不是給你臉了？你都忘記自己姓什麽了？你去，去告啊！咱倆是怎麽回事，你不清楚？根本就是你犯賤，自己往我懷裏撲，我那時候可是喝醉的，你若是不假裝茉莉，我能要你？”

  陸劍鋒絲毫不掩飾自己對茉莉的感情，反正她自己清楚，仰頭往炕上一躺，這個陳紅霞越來越難看，連給他暖床都不夠資格了。

  “你，陸劍鋒，你沒良心，我怎麽對你的？你竟然這麽說我？”

  陳紅霞聽完就惱羞成怒，自己往人家懷裏鑽，這事做的是不光彩，可那時候她隻想得到他，根本就不管他心裏裝的是誰？

  現在不同了，他是她的人，還老心心念念的想著丁茉莉，這算哪回事？

  上前就去抓陸劍鋒的臉，今天二哥在家，他不敢把自己怎麽樣？壓抑許久的怒火，也是時候發泄一下。

  “你，你敢撓我？”

  陸劍鋒翹著二郎腿躺在炕上，想著陳家哥倆打在一起的畫麵，心裏別提都美了。

  臉上突然而來的劇痛，把他疼得大叫一聲，對上陳紅霞張牙舞爪的雙手，他一摸自己的臉出血了，當下不再管陳致遠在沒在家，揪著陳紅霞的頭發就往牆上撞，心裏有火，下手就沒有輕重，陳紅霞被撞的頭昏眼花，當即哭嚎起來。

  “媽，大哥，二哥，陸劍鋒要打死我了。”

  麵對陸劍鋒凶狠的目光，陳紅霞嚇壞了，這是真想把她打死啊！

  陳致遠在門外劈著絆子，聽到紅霞的哭喊聲，頓了一下，隻做了片刻遲疑，就接著揮舞斧子，繼續劈起來。

  他們是夫妻，兩口子打架別人不好攙和，況且自己妹妹什麽德行他也知道，有那閑工夫去勸架，還不如多給媽劈點絆子。

  “陸劍鋒，你太過分了，怎麽下死手打紅霞，平時你們的事，我都不管了，可今天不行，老二，你死了嗎？沒聽到你妹妹哭嗎？”

  陳母聽到閨女的哭聲和往日不同，簡直是撕心裂肺，急忙穿上鞋趕過去，正看到陸劍鋒往死裏打陳紅霞。

  她拉也拉不開，大兒子被老二打傷了，也不過來，又看到陳致遠根本就不管，還在那悶頭劈絆子，氣急了，就大喊大叫起來。

  邊喊，邊上去撕撓陸劍鋒，為了保護閨女，她也是拚了。

  陸劍鋒臉上本就火辣辣的疼，這也是激起他的怒火的原因，臉被撓了，讓他怎麽出去見人？

  可沒想到陳母也上來撓他，本來隻有一條血痕，現在好了，又多了兩條子。

  他最重視容貌了，如今被她們母女接二連三的撓傷，當下就惱羞成怒，一把將陳母推倒在地上，接著往死裏揍陳紅霞。

  “老二，你就看著陸劍鋒打你媽都不管嗎？天啊！我這是造了什麽孽？”

  陳母被推倒在地上，摔的她捂著腰，爬不起來，心中大悲，衝著門外哭喊起來。

  陳致遠聽到聲音不對，停下手中的工作，當聽清楚是陸劍鋒把媽打了，猛的摔下斧子，衝進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