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你怎麽屬狗的？”

  陳致遠把大衣放好，就看到茉莉可愛的樣子，真跟他家的大黃有一拚，不管什麽都拿鼻子先聞聞。

  “錯，我是屬老虎的，母老虎。”

  丁茉莉笑嘻嘻的揚起小臉，這個鋪位前一位應該是女士，被子香噴噴的，還很幹淨，這讓她心滿意足，心情自然就很舒暢。

  “是，我家有個母老虎，把我欺負死了。”

  陳致遠溫柔的看著她，低沉的嗓音和她打情罵俏，逗她開心。

  “那是，你這隻純潔的小白，兔，快到我碗裏來。”

  丁茉莉開心的笑了，隻有她和致遠在一起，這日子該有多開心。，

  倆人一路說說笑笑，又睡了一大覺，很快就到了北京，走出車站的時候，她們精神抖擻，一點旅途的疲憊都沒有。

  “咱們需要去買點東西，總不能空手去你哥姐家吧！”

  陳致遠四下看著，上次來丁茉莉也不知道在哪裏買的水果，這車站周圍可是空空蕩蕩的，哪裏有商販的身影。

  “去百貨商店買點就算了，兩包點心，一條煙，就搞定了。”

  丁茉莉聳聳肩，他們上次來的時候是晚上，現在可是大白天，她若是跑到空間去拿水果，就要被致遠發現引起懷疑？那可是萬萬不可以的。

  “那也好，你哥哥好像抽煙的。”

  陳致遠點頭答應，這樣也不算失禮。

  於是倆人來到百貨公司，買了兩包點心，一條香煙，再次回到這個家，丁茉莉的心情和上一次又有所不同，這次不是給養父母處理後事，而是尋找親生母親的線索。

  站在四合院的門外，看樣子，還是幾家人混著住，還沒到落實政策的時候，他們都沒有回自己原本的家。

  “當當當。”

  禮貌的敲了三下門，現在丁茉莉自動自覺的把自己歸集到外人的身份上。

  來開門的不是別人，正是陸劍鋒的父親，他看起來和上次他們回來見到時，沒什麽大的改變，身體健碩精神頭也不錯。

  “陸伯伯。”

  丁茉莉微微一笑，禮貌的和他打聲招呼，就想越過他回自己家。

  可陸劍鋒的爸爸並沒有讓路，看到丁茉莉他眸子亮起來，探著脖往她身後看。

  “茉莉，劍鋒沒和你一起回來嗎？”

  幾年看不到兒子，陸劍鋒的爸爸思念兒子，恨不得馬上看到他。

  “沒有，他還在靠山屯。”

  丁茉莉目光躲閃著，不敢看陸劍鋒爸爸那殷切的目光，若他知道他兒子在農村娶了媳婦，不得氣瘋了？

  “哦，可你怎麽能回來，他卻不能？茉莉這次回來是不是就不走了？”

  陸劍鋒的爸爸試探著問丁茉莉，若是她可以返城，那劍鋒應該也可以，年前可是有一批知青返城了，那一段他天天到火車站等，希望能等到兒子回來。

  可一次次飽含希望而去，接不到人又失望而回，這個年他都沒有過好。以往劍鋒還知道寫兩封書信，報個平安。可今年連封信都沒有，他怎麽能不擔心？

  “我是回來有事，完了還要回去的。”

  丁茉莉勉強擠出一絲笑意，眼前是一個盼著兒子回來的父親，若是陸劍鋒沒有和陳紅霞發生那檔子事，也就不用娶了紅霞，也許就能回北京了。

  “是這樣。”

  陸劍鋒的爸爸難過的垂下頭，側開身，讓丁茉莉和陳致遠進院子，她和兒子一起去的，她沒有希望回來，兒子就更沒有了。

  丁茉莉不忍心看他難過的樣子，垂下頭拉著致遠匆匆走進去。

  陳致遠本來想和陸劍鋒的父親說幾句話，畢竟是親家了，若是見麵連個招呼都不打，很沒有禮貌。

  可他看到丁茉莉在對他使眼色，雖然不知道她是什麽意思？但明顯就是不讓他開口，隻能跟在她身邊一起走進院子。

  “你怎麽不讓我說話？”

  見陸劍鋒的父親回了屋，陳致遠壓低聲音問丁茉莉。

  “說什麽？說你妹妹嫁給陸劍鋒了？你沒看到老人家根本就不知道情況嗎？”

  丁茉莉看了他一眼，其實她是怕他受傷害，大城市的人，都瞧不起山溝裏的人。

  他若是說出來陸劍鋒娶了他妹妹，老爺子當時就得發火，說的話好聽不了，就致遠這脾氣，非吵起來不可。

  “那也應該說句話，都是親家，若是將來陸劍鋒把紅霞帶到北京了，老爺子說起今天的事情多不好？”

  陳致遠不以為意，他的心思是淳樸的，根本就沒想那麽多彎彎道。

  “將來的事.......”

  丁茉莉喃喃的低語一句，她能說，將來陸劍鋒就得把他妹妹踹了嗎？

  這話現在說，就是咒人家兩口子分手，她還是別多這個嘴。

  “哥，姐，在家沒？”

  不願意再說這個話題，丁茉莉敲響家門，來開門的是她哥哥，披著個破棉襖，頂著一頭亂糟糟的頭發，看起來既邋遢又潦倒。

  “茉莉，回來了。”

  丁建國看到是妹妹回來了，臉上也沒有欣喜的表情，冷淡的像是看到一個陌生人。

  “大哥。”

  陳致遠禮貌的喊了一聲，他現在身份不同了，是丁茉莉的男人，合法的丈夫，戶口本結婚證都在兜裏揣著。

  “呃，來了，進屋。”

  見到陳致遠，丁建國還是有些怕，臉上的表情也帶出一分小心翼翼，往屋裏讓他們。

  剛進屋，一股腐敗氣息撲鼻而來，丁茉莉忍不住捂住鼻子，黛眉微蹙，美眸環顧四周，依然是一片淩亂，地上桌上沒個幹淨的地方。

  桌子上扔著一碗鹹菜，都已經漲了白毛，還舍不得扔，碗筷都看不出本色了，這兩個大活人，把日子過的太窩囊了。

  “大哥，我姐沒在家？”沒看到丁木蘭，丁茉莉忍不住問了一句，回頭看到丁建國的眼睛，盯在陳致遠拎著的點心包和香煙上，苦笑搖頭，大哥隻有看到這些吃的抽的，眼睛才能亮起來。

  丁建國撓了撓亂蓬蓬的頭發，眼角處還黏著眼屎，邋遢的夠可以了，眼睛一直看著點心包，家裏倒是有糧食了，可沒人做飯，他到現在還餓著，等丁木蘭回來還不定什麽時候呢！

  “她處了個對象，見天的往外跑，連影子都抓不到。”

  聽到丁茉莉問他，沒好氣的回了一句，往床上一坐，雙手抄在袖子裏，縮著身子靠在床頭，也不知道讓丁茉莉兩人坐下。

  “大哥，這煙是給你買的。”

  陳致遠看到他這副模樣，心裏雖然不高興，可還是把買來的香煙遞給他。

  “大前門，這煙好啊！謝謝啊！”

  見香煙果然是買給自己的，丁建國眉開眼笑的接過來，拿到手裏，迫不及待的撕開包裝，拿出一盒就開抽，那貪婪的樣子，像是許久都不曾抽過香煙了。

  “大哥，這都中午了，你是不是還沒有吃飯呢？”

  丁茉莉歎口氣，盡管這個哥哥對她沒有一點親情，可畢竟是一起長大的，小時候哥哥對她還不錯。

  “是呀！木蘭處了對象，就開始不著家了，飯也沒人做，快把我餓死了。”

  丁建國很快就把一根煙抽完，剩下一個煙屁股也舍不得扔，掐滅後留著，等湊夠了，把煙葉扒出來，用紙卷上，就又多了一根了。

  聽到妹妹問他，小眼睛定在蛋糕上，就差過去搶下來吃了。

  “這點心你先吃兩塊墊吧一下，等姐姐回來，我和致遠請你們出去吃。”

  丁茉莉把手裏的點心遞過去，這個時候，點心都是年節串門用的，誰家舍得吃？

  “嗬嗬，好，茉莉還是你疼大哥，你穿這衣服不便宜，在那邊過的挺好吧！可苦了我和你姐姐了，這日子過的，有上頓沒下頓的。”

  丁建國一邊抱怨，一邊接過點心，狼吞虎咽，他沒舍得多吃，就吃了兩個，剩下的留起來。

  這可不是他好心給丁茉莉留著，而是想著一會兒出去下館子，現在吃飽了，一會兒有好東西也吃不進去。

  眼睛盯著丁茉莉穿的大衣，這衣服可不便宜，上班的人一個月的工資，未必能買一件。

  再看陳致遠穿的也不錯，那雙翻毛皮鞋也不便宜，難道東北的生活比北京好？看來當初他錯了，早知道那邊的日子好過，他就去下鄉了。

  “啊，這是我們結婚買的，那邊的日子和這邊沒什麽兩樣。”

  丁茉莉為了不讓哥哥起貪心，就故意把她們結婚的事情說出來。

  “什麽？你們結婚了？怎麽連個信都沒來，心裏還有我這個大哥嗎？”

  丁建國聽了眼睛就瞪起來，一分錢彩禮沒得到，連頓酒席都沒吃上，妹妹就這麽出門了，這也太不像話了。

  “大哥，年前結婚的，知青點太冷了，也吃不飽，我就幹脆嫁人了，這不是回來告訴你們嗎？還有一會兒把酒席給你們補上。”

  丁茉莉笑著和他解釋著，她有求於她們，態度必須好。

  “一頓哪裏夠，農村結婚是吃流水席的，最少三頓。”

  丁建國還是覺得虧得慌，對丁茉莉提出無理的要求。

  “行行行，三頓就三頓，隻要大哥你高興就好，對了大哥，我上次回來姐姐說我不是爸媽親生的，那您知道我親生父母叫什麽？是哪裏人嗎？”

  丁茉莉趁著他的高興勁兒，問出自己此行的目的，丁建國光想著三頓館子了，聽了茉莉的話，他也沒當回事，痛快的回了一句。

  “當然知道了，這事我和木蘭都知道，就瞞著你一個。”

  “叫什麽？”

  丁茉莉聽了，激動的看著大哥，等著他把她親媽，的名字說出來？

  “她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