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惹火燒身
作者:戀清波      更新:2021-12-24 11:33      字數:3184
  可是他不敢,他的成分,以及剛剛發生的事情讓他怯步。茉莉救活還好,若是香消玉殞他說都說不清楚,也許還會被抓去坐牢。

  心如刀割的看著丁茉莉臉色越來越白,他除了束手無策旁觀之外,一點辦法都沒有。

  現在看到陳致遠把她抱走,聽到他這霸道的話語,他眼裏充滿嫉妒,醋意在他心裏匯成海。

  手緊緊握成拳,勉強壓抑從陳致遠手裏搶回茉莉的想法。

  陳致遠用力捂住她脖子上的傷口,想阻止血流的速度,眼睛看著懷裏的小人,心都碎了。

  此時,丁茉莉被一個像是玻璃房一樣的東西困住,當看到致遠來時,她就拚命喊他,可他像是沒聽到一般。

  她如同困獸一般用力撞向玻璃,她要回到他身邊,撫平他眼裏的悲傷。

  可惜她的力量太微弱,無法撞開玻璃房,身子還被撞飛回去。

  本想著落地會很痛,卻沒想到如同掉在一塊海綿上。

  這時候她才想著看看四周,發現這裏是個室外桃園,一條清澈的小溪環繞周圍,好多植物她從來沒有看到過。

  她死了嗎?怎麽會來到這裏?這裏即便再好,她也不想留下。

  因為這裏沒有致遠,沒有愛.....

  她記得自己倒地的時候,那尖利的絆子刺破她的脖子,血流下來那一刻,一道炫目的白光將她吸走。

  蹲在地上雙手抱住膝蓋,她哭的很淒慘,好不容易回到致遠身邊,就這麽離開了怎麽甘心?

  看到致遠來了,她以為能帶她走,可奇怪的是致遠好像根本就沒看到她?

  她該怎麽辦?怎麽能讓致遠知道自己被困?怎麽能走出這個玻璃房?

  外麵是冰天雪地,玻璃房中卻是一片春意盎然,身上雖然不冷,可她的心冷了。

  感覺自己就是被老天耍了,這就是老天對她拋夫棄子的懲罰,在她剛剛有贖罪的機會時,又被她帶離致遠身邊。

  現在她都懷疑這裏是陰間,不過與老人們說的陰間不同,這裏沒有牛頭馬麵,沒有夜叉小鬼,有的是如同仙境一般美麗的地方。

  她眼睜睜看著致遠抱著她去找醫生,看著醫生無奈的攤手,看到致遠為了她想給醫生下跪。

  而她隻能看著,震撼致遠對她深重的愛,卻無法給他回應。

  她看到李梅一直陪在他們身邊不肯走,眼神癡迷的看著致遠。

  她看到致遠對李梅的癡迷不屑一顧,隻把深情的目光望向她。

  心在滴血,前世她為什麽不懂得珍惜,這個男人愛她如此深,對她的情比金堅。

  跪在地上仰天長喊,求老天放她回去,她要用剩餘的生命好好陪伴在他身邊。

  她想撫平他緊蹙的眉頭,擦去他眼角的淚花。可她做不到,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隻能一遍遍給老天磕頭。

  日出日落,轉眼三天過去,陳致遠不眠不休,守在心愛的女人身邊。

  她緊閉的雙眼裏曾如水般清澈,她慘白的小臉曾如花般嬌豔,她是他的心頭寵,她是他今生的最愛。

  此刻她氣若柔絲的躺在炕上,任他聲聲呼喚,任他淚濕衣襟,她就是不肯睜開那雙美麗的雙眼。

  “茉莉......求求你睜開眼,求求你看看我,我是你的致遠在等著你醒來成親,我......愛你,我不能......失去你。”

  陳致遠低沉暗啞的聲音,讓丁茉莉心碎,看著他日漸消瘦,看著他連水都不肯喝一口。

  他就像是在懲罰自己一般,心愛的女人不醒,他陪著她受苦。

  “致遠,媽求你了,喝口粥好不?”

  陳母端著小米粥站在炕邊,三天了二小子水米不打牙,不眠不休一句話都不肯說。

  看著他塌陷的雙眼,布滿胡茬的下巴,幹的脫皮的嘴唇。

  眼睛定定的看著茉莉,一刻都不肯移開目光,他這不是懲罰自己,這是在懲罰她這個當媽,的。

  “......”

  陳致遠緩緩搖頭,他好恨自己,為什麽離開茉莉?為什麽不在她身邊保護她?

  兩個知青受傷,村長李德福不敢隱瞞,已經向縣裏匯報了,罪魁禍首陸劍鋒被帶到縣裏審查,結果不得而知。

  可這些不重要,茉莉出事後他把在場的人問個遍,重拳威逼想知道是不是有人害他的茉莉,可什麽都沒問出來。

  大夥一直聲稱這隻是個意外,誰都不知道丁茉莉為什麽會摔倒?

  滿腔怒火無處發泄,他將茉莉帶回家。紅霞看到他抱著丁茉莉回來剛想刁難,在看到二哥凶狠的眼神後,嚇得一聲沒敢出。

  陳母亦然,二小子一直是嬉皮笑臉沒個正形,從沒看到他如此沉默,像是一個火山隨時都可能爆發。

  她眼睜睜看著兒子把丁茉莉抱回自己屋,隨著門咣當一聲響,她被擋在門外。

  看到兒子這樣,她心靈升起酸澀,為致遠對她的態度,也為兒子那悲傷的樣子。

  “媽,二哥怎麽把她抱回來了,丁茉莉是不是裝的?”

  看到二哥進屋,陳紅霞才敢出聲,她不敢惹二哥,可媽可以。

  總之她就是不願意那個女人住進她們家,不願意英俊的二哥娶她回來。

  “閉嘴,都是你攪攪,不說話能死不?”

  將在兒子那生的氣,全發泄到女兒身上,這件事她才想清楚,紅霞應該是自己不喜歡丁茉莉,拿她當槍使。

  若是兒子因為這事恨上她,等她老了指望誰?指紅霞?她不嫁人了?

  指大兒子?莫說城裏的生活她過不慣,就算是過的慣,那城裏的媳婦是那麽好伺候的?

  唯一的指靠就是致遠,他孝心開朗,每天都把她哄的很開心。

  這三天煎熬的不止是致遠,她也難過。丁茉莉走的時候那笑盈盈恭敬她的樣子還在眼前,怎麽回去了就變成這幅模樣。

  細想想這姑娘也不錯,不多言不多語,受了委屈往心裏咽,尊老愛幼做致遠的媳婦也不錯。

  她怎麽就鬼迷心竅,非要拆散他們?現在好了,兒子不理她,再不吃飯就是鐵打的人都得廢了。

  “陳致遠,我命令你吃飯。”

  陳致明風塵仆仆的出現在屋門口,狗皮帽子兩邊全是霜,軍大衣上也帶著雪花。

  他是被妹妹陳紅霞找回來的,這丫頭學話也學不明白,進門就哭著跟他說,二哥要死了。

  他當時正在喝水,結果被她這一句話給弄噴了,頓時咳的昏天黑地,心口一陣鈍疼。

  雖然二弟老給他惹禍,還總喜歡開他玩笑。可他能放心在城裏工作,都是他的大力支持。

  他就像家裏的頂梁柱,大事小情都不勞他這個哥哥費心,在他回家的時候,致遠還會跑到山裏打回點野味補養他。

  眼圈通紅,兄弟同心,他有事這個哥哥還能安心工作嗎?

  當下和領導請假,連夜往回趕,走在半路紅霞才把事情說清楚,鬧了半天就是因為一個女人而已。

  他氣的衝著夜空大罵,恨弟弟沒骨氣,娘們隻是利用的工具,往大了說是階梯。

  就像他的女朋友童麗娜,父親是縣革委會大官,他的工作就是他老人家安排的,她是輔助他往上爬的工具,若她沒有那麽個爹,他看都不會看其貌不揚的她一眼。

  往小了說就是生孩子的工具,除了傳宗接代,就是伺候老人,輔助丈夫在外麵打天下。

  對女人不用上心,沒出息的才把自己綁在女人的褲腰上,這地球沒了誰都照樣轉。

  帶氣趕路速度快,在晚上九點多他就回到家,剛進門就聽到媽媽祈求的聲音,心裏的火騰的就升起來。

  大步走到自己和致遠的屋門前,一把拉開門衝著這不爭氣的弟弟吼著,想罵醒他。

  陳致遠木然的抬起頭,在看到哥哥時他的眼睛亮了,幾步跑過去抓住他的手。

  “哥,你有辦法的,你一定有辦法。幫我找一個好醫生,把茉莉救醒。”

  “鬆手,你看看自己像什麽?胡子拉碴的村尾老吳頭都比你強,去刷刷牙,這口氣......”

  陳致明恨鐵不成鋼的看著弟弟,他一直都是樂天派,就算是天塌下來他照樣當被子蓋。

  可今天他的邋遢,他沙啞的嗓子,悲哀絕望的神情,哪裏還有往日的桀驁。

  “哥哥,別管我什麽樣?這些一會兒我去弄,你幫我救茉莉。”

  陳致明冷著臉看了一眼炕上的丁茉莉,見她呼吸還算平穩,暗暗鬆口氣、

  “致遠,你胡鬧,怎麽能把她帶回咱們家?若是她死了你吃不了兜著走,到時候哥可保不了你,快把她送回去。”

  “哥,你怎麽這樣?知青點多冷你不知道?茉莉回去還能活不?”

  看到哥哥回來,陳致遠本來滿懷希望,卻被他兜頭倒了一瓢涼水,當即不滿的看著哥哥。

  陳致明見弟弟竟然跟他強嘴,很不高興,從小到大他都威嚴十足,致遠一直也對他百依百順。

  沒想到因為個女人,他會頂撞自己?

  “哥是為你好,知道嗎?這種事人家躲都躲不過來,你可倒好衝到前邊了。你知道這問題的嚴重性嗎?她是女知青,出了問題上麵是會調查的,你別惹火燒身行不行?”

  陳致明摘掉狗皮帽子,脫下軍大衣扔到炕上,被弟弟的頑固氣的,他單手叉腰,在地上來回走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