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章 藝術來源於生活?
作者:夏之初      更新:2021-12-24 11:03      字數:3172
  盛迦南一怔,這個問題她倒是沒有想過。

  若是還有其他像林滄海這樣的人……

  盛迦南忽然渾身冷汗,若隻有林滄海一個就還罷了,大不了,他們讓所有被林滄海害過的人都到這裏來治療就行了,可是,如果不止一個林滄海呢?

  這次險些出問題的就她和裴雨初兩個人,誰知道以前有多少個林滄海在不經意間給多少個像她和裴雨初這樣沒有防備的人下過藥?

  盛迦南不敢想。

  “那,那領導現在說什麽辦?”裴雨初問。

  郭思柏看了她們一眼,說:“先查。”

  先查,查清楚有多少個紀黎陽,治療是一定要做的,後續的調查也是一定要進行的。

  盛迦南真沒想到一個比賽會走到今天這個地步,她們隻是想比賽而已,隻是想成功而已,卻也在不經意間成為了別人人生路上的絆腳石。

  “我去看看紀黎陽。”想了想,盛迦南說。

  “我也去。”裴雨初說。

  事實上,她本就比盛迦南和紀黎陽相處的更多。

  兩人一起出了酒店沉默著往醫院的方向走,和今天依舊陰霾的天氣一樣,盛迦南的心情非常不好。

  人心難測,沒有什麽比這句話更準確的說明這次的事。

  紀黎陽這邊也並沒有什麽好消息,兩副藥下去他的舌頭並沒有什麽改觀,甚至渾身上下沒有一點兒感覺,盛迦南雖然非常相信傅南星,但是,心中還是止不住的擔心,就更不用說遲煦暖了。

  遲煦暖昨天晚上好像沒有離開,這會兒正靠在窗邊的椅子裏打瞌睡,眼周一圈青黑。

  盛迦南歎了口氣,找護士要了一條毯子給遲煦暖蓋上了。

  見兩人神色不怎麽好,紀黎陽忍不住問:“你們昨天晚上沒睡好?”

  睡自然是沒睡好,隻不過,盛迦南當然不是為沒睡好心煩,她也沒有隱瞞,“這次和你同樣的人目前已知就有兩個了。”

  “什麽?”紀黎陽大跌眼鏡,忽如其來的一嗓子差點把遲煦暖從椅子上吼下來。

  “怎麽了怎麽了?”遲煦暖眼睛都沒睜開,慌亂地叫道。

  “沒事沒事。”盛迦南連忙扶住她,看向紀黎陽,“你那麽大反映幹什麽?”

  紀黎陽:“這……不該有反映嗎?”

  難道他要像看東邊日出西邊日落一樣自然而然?

  “事情具體還在調查中,而且,現在還不知道到底有多少個人開始對人下藥,這件事很麻煩,一個搞不好,這次的比賽都會作廢。”

  盛迦南再次歎氣,以前她隻知道各種選秀節目上有拉踩啊,找靠山什麽的,不成想現實生活如此精彩,這真是……藝術來源於生活?

  遲煦暖此時終於精神了一些,好像是明白盛迦南他們的意思了,忍不住哼了一聲,“早知道就不去參加什麽比賽了,免得還要遭受著無妄之災!”

  她跑到紀黎陽身邊抱著紀黎陽的手臂,一副劫後餘生的模樣,看得盛迦南和裴雨初直咋舌。

  搖了搖頭,盛迦南拽著裴雨初去找傅南星傅老,就不要在這裏當電燈泡了。

  因為不確定到底有多少人被害,又是什麽時候能有時間過來,盛迦南必須要跟傅南星協商一下。

  不過,傅南星非常忙,原本他今天上午準備回京城,但被醫院的院長領導知道之後就不得不推遲到下午,聽盛迦南這麽一說,他的助理直搖頭。

  “最晚今天下午回去,晚上還有一個十分重要的會診要參加呢。”

  “一定要回?”盛迦南問。

  “一定!”助理咬著牙回答,順便他又將一張藥方交給盛迦南,“這是等那位患者的舌頭有一些刺痛感的時候,要喝的第二副藥方,切記是要等他自己感覺到舌頭有感覺的時候才能喝,你現在告訴他,沒準他明天就感覺舌頭刺痛了,會產生心理幻覺。”

  “好。”盛迦南連忙答應,“那我們這邊可能還有一些病人。”

  “這樣隻能去京城找傅老了。”助理攤攤手,表示愛莫能助。

  盛迦南默了默,隻能點頭,“那到時候我送傅老。”

  助理沒有拒絕,隻是告訴了盛迦南他們離開的時間,看他們態度如此堅決,盛迦南這才知道秦慕遠能兩次將傅南星請來該是非常不易。

  盛迦南和裴雨初回去又把這個消息告訴了郭思柏,郭思柏對此自然也沒辦法,隻能讓會裏幫忙去掛傅老的號了。

  咂了咂舌,盛迦南決定不追究秦慕遠在微博事件中不作為的事了。

  瑤瑛翡翠,中午休息時間。

  一貫工作狂的秦先生從來都是繼續工作的,處理公司事務、設計自己的作品,反正秦慕遠總能有自己的事做。

  但今天,他趴在桌子上看著麵前的兩張紙。

  麵前的草紙上每張紙上都畫著一個人,無論是誰一眼就可以認出來,兩個人都是盛迦南。

  可是,在小人兒的一旁,又分別羅列著種種“盛迦南”的事跡,一張是以前的,一張是現在的。

  這是他昨天晚上花了大半夜整理出來的最近幾個月以來盛迦南的行為狀態圖。

  秦慕遠越看越覺得看不明白,他以前隻覺得盛迦南變了,和以前相比變化很大,可是,將這些列出來之後,秦慕遠才發現,這不是變了,這他麽就是完完全全的兩個人啊。

  除了那張臉,除了盛迦南依舊熟悉他們身邊的一切,沒有任何共性可言。

  可是,這怎麽可能呢?

  他和盛迦南從小一起長大,她的眼睛,她的眉毛,甚至她的身上有幾道疤他都完全了解熟悉,怎麽可能變呢?

  不可能的。

  可是,事實又讓他不得不產生這樣的疑惑。

  盛迦南就是和以前不同了,完完全全的不同了。

  秦慕遠無論如何也想不通這是怎麽回事,而且這事不易張揚,無奈之下,秦慕遠不得不把江有涯叫了過來。

  沒多久,江有涯頂著一雙惺忪的睡顏靠在了秦慕遠對麵的椅子裏。

  “什麽事?說吧。”江有涯懶洋洋的開口,比秦慕遠這個老板更像是老板。

  秦慕遠將那兩張紙推到江有涯的麵前,“看看。”

  江有涯掃了一眼,睜開一隻眼睛看秦慕遠,“怎麽了?”

  “你覺得這是兩個人還是一個人。”秦慕遠問。

  “廢話,”江有涯重新靠回去,正要說“這不就兩個人嗎”,話未出口他身子一下子僵住,眼睛也頓時睜了開來。

  他坐直身體再次拿起桌上的兩張紙看了一遍,語氣鄭重,“你的意思是,這是一個人。”

  “至少從外觀上看這是一個人。”秦慕遠說。

  “什麽意思?”

  “她的臉還是那張臉,也熟知身邊的一切人一切事,但性格、為人處事的方法等等都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你說,這到底是一個人,還是兩個人?”

  “雙胞胎?”這是江有涯的第一想法。

  “據我所知,沒有雙胞胎。”

  “整容?人皮麵具?”江有涯說著自己擺了下手,“人皮麵具就算了。”

  “所以,你也認為這是兩個人?”

  江有涯拿著那兩張紙,早已收起了進門時的輕慢態度。

  他仔細地又看了一遍,說:“從你記錄的這些事情來看,這的確是兩個人,一個驕矜自傲、眼裏容不下東西,一個冷靜自持、十分有自知之明,這是兩種截然不同的兩種性格,如果是人的話,應該有兩種人生才是。又或者,一個人,精神分裂了擁有了兩種人格?”

  秦慕遠想起盛迦南曾被醫生診斷為臆想症的事,覺得倒也不是沒有這種可能。

  “從法律或者警察偵查的角度去看,有沒有辦法鑒別?”

  江有涯詫異地看了秦慕遠一眼,放下紙張思考了片刻,才緩緩開口。

  “就算是同卵雙胞胎,如果想要分辨的話,在他不防備、沒有偽裝的情況下,還是很簡單的。因為但凡是人就有弱點,就有喜好,然後你就拿一樣他本應該最討厭的東西給他看他的反映就行了。”

  “這人是你認識的對吧?或者你想一想,原本他最為厭惡的一件事,他現在是持什麽態度的?”

  江有涯重新靠進了椅背裏,“就算是偽裝,人也不可能時時刻刻都偽裝,他總有一刻會露出馬腳的。”

  “可是以前喜歡的,現在不喜歡了,不也很正常?”

  “是很正常,但不還有那麽一句話嗎?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一個人最為厭惡的東西,很難發生改變。”

  秦慕遠點了點頭,他順著江有涯的話去想。

  他和盛迦南從小一起長大,雖然隨著男孩和女孩長大興趣愛好越來越不相同,但他對盛迦南的了解從來都不少。

  盛迦南最討厭的食物,最不喜歡做的事情……

  冷不丁地,秦慕遠動作一頓。

  江有涯一看就說,“想到了?”

  “……嗯。”

  這一刻,秦慕遠的臉色很難看,他非常不想說話。

  江有涯聳了聳肩,秦慕遠手指緊緊地捏合在了一起,好半晌,才說:“去給我準備幾個人,有件事我需要徹底的調查。”

  江有涯一怔,緩緩站了起來,“行。”

  江有涯很快走了,秦慕遠一個人坐在辦公室裏久久沒有動彈,隨著逐漸暗下來的天色他的臉色越來越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