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

  秦慕遠隻用了一秒鍾就推翻了這個設想，盛迦南不是傻白甜，也不是聖母，更不是腦殘，根據她最近做的種種，不管做什麽，她都有明確的指向性和目的性。

  可是，盛迦南一直在他和家裏人麵前為段星如刷好感，為什麽？

  對於多年來沉迷工作的秦慕遠而言，無疑，這道題超綱了。

  秦媽媽一邊看一邊念叨：“這有什麽好看的，也不知讓我看什麽，哪怕讓我看個男明星也好啊，我還能想她是不是喜歡人家，一個女的，這看什麽？難不成囡囡不喜歡你了，改成喜歡這個女的了？”

  秦慕遠頓時被雷出了一身冷汗，這麽離譜？

  搖了搖頭，秦慕遠快步上樓去了。

  桐城。

  盛迦南和裴雨初頂著大風晃了一圈後，還是覺得床上躺最舒服，一回到酒店，盛迦南就打開了電視看今天的慈善晚會，她要看看今天晚上段星如有沒有穿她送去的那套衣服。

  可是，鏡頭晃來晃去，半晌也沒個定位，至於段星如，盛迦南坐下五分鍾了，根本沒看到。

  “等著吧，像這種晚會，越是大腕兒越是到的晚。”

  裴雨初到了兩杯水過來，不知道盛迦南怎麽突然有興致看這種晚會了，便忍不住吐槽了兩句。

  盛迦南嘿嘿一笑，“我把那天木雲夢帶來的那套衣服，讓人給段星如送去了，如果她今天能穿，像我們這種人，高端的買不起，買個低配版穿穿是不是也不錯？”

  “……”裴雨初瞠目結舌，“你讓段星如給你帶貨？你真是厲害了。”

  “所以我著急啊。”

  盛迦南趴在床上換了個姿勢，一邊等，一邊用手機上網看有沒有粉絲街拍傳出來。

  又等了大約十幾分鍾，攝影隊後的粉絲團忽然爆發出一陣熱烈的掌聲和尖叫聲，現場直播的晚會，粉絲們的呐喊聲絲毫不差的被收了進來，又經過電波信號，被傳到無數的電視機前。

  隨後，一輛保姆車緩緩出現在鏡頭前，車門劃開，助理先下來之後，段星如一身櫻色旗袍出現在眾人麵前。

  看著她旗袍、項鏈、高跟鞋出現的時候，盛迦南渾身上下隻剩下一種感覺，冷。

  盛迦南先前查看段星如的行程表的時候看過，這場慈善晚會是在遠境海城舉行的，遠境海城在鳳安城的南邊，可是，鳳安城都那麽冷，遠境海城又能好到哪兒去？

  盛迦南搓了搓手臂，一時間，有點不知該說什麽才好了。

  她光想著讓段星如穿瀚宮椒房的衣服，卻忘了人家如果是穿長禮服的話，裏麵至少可以套一兩層保暖，現在……是真露手臂露腿啊。

  “這有什麽，明星都這樣啊，你看剛才前麵過去的那幾個女孩，穿的不是和段星如差不多？她們這種職業天生抗凍。”

  盛迦南：“……”

  “而且你聽，現場粉絲的呐喊聲比剛才更熱烈了。”裴雨初朝盛迦南擠擠眼，“尤其是男聲。”

  盛迦南汗，這都什麽啊。

  走紅毯是個漫長的過程，尤其是段星如走到頭之後，好像是有人對她說了句什麽，然後段星如又走了一遍。

  盛迦南愕然，“這樣也行？”

  “淡定淡定，”裴雨初笑，“而且，帶貨嘛，走上一百遍又有什麽關係？反正，人家又不是為你穿，為你挨凍。”

  是了，這衣服段星如是為秦慕遠穿的。

  俗話說女為悅己者容，現在就是鑒定真愛的時刻了。

  裴雨初往盛迦南旁邊蹭了蹭，笑眯眯地問：“怎麽樣？吃醋不吃醋？”

  盛迦南還真沒什麽感覺，她搖搖頭，摸出手機給繁錦打電話，讓她在網上趕緊推一推這件。

  “一款就一件啊，另外一件顏色不太一樣，一件顏色一樣的，領口設計不太一樣。”

  “照片總有吧，照片掛上去，先不要寫段星如同款，讓他們自己找，價格往高處報，越高越好，要對得起段星如的身價。”

  “這樣能行？”繁錦懷疑。

  “你不沒貨嗎？”

  “……”繁錦噎了下，“是，是沒貨。”

  “沒貨當然要往高處報，這樣才有充足的時間做出來啊，如果有人問，你就說著是高訂，需要的時間長，有人問起段星如，就含糊其詞，不要直接承認，但也不要否認，最好讓人知道你們是為了保護段星如的隱私才不告訴他們的，知道了嗎？然後把店裏平價的同款也掛上去，價格你們看著辦，比平時高一點兒就行了。”

  “……好，好。”一口氣聽盛迦南說這麽多，繁錦的聲音都有些虛了。

  “相信我，不會有錯的。”常年和人打交道，盛迦南太知道怎麽賣東西了，“不管誰要，不管你庫存剩多少，訂單接多少，都要穩住，沉住氣，一個尺寸一個尺寸的跟人對，對的上就賣，對不上就不賣，一口氣吃不成個胖子。”

  繁錦的心本來已經在憧憬中狂跳了，聽盛迦南這麽說，又有些冷靜下來。

  “不管怎麽樣，能接的訂單盡量先接下來，後續有什麽問題再溝通。”

  “好。”

  掛斷電話，裴雨初湊過來，“你也太雞賊了，段星如這下被你當槍使了。”

  “我不還給她推薦一好老公了嗎？”盛迦南靜靜地看著電視上在椅子上款款落座的段星如。

  裴雨初服氣了，“你真不喜歡秦慕遠了啊，枉我一直還都以為能磕個現場版呢。”

  “我倆有什麽好磕的？”盛迦南也是醉了，眼睛瞪得圓圓的看著裴雨初，懷疑這丫頭腦袋秀逗了。

  磕她怎麽愛而不得，怎麽胡攪蠻纏嗎？

  “你不覺得愛一個人很難得嗎？茫茫人海，我隻與你相遇，愛你不可自拔，為你消得人憔悴。”

  盛迦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連忙把裴雨初往旁邊床上推了推，“走走走走走走走，睡你自己的床去，還為他消得我憔悴，你不想想，相愛相愛，兩情相悅是相愛，一個人那是獨角戲，那叫愛而不得，那叫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哪裏難得了？難得沒腦子嗎？”

  “哈哈。”裴雨初笑，“你自己說自己真的好嗎？”

  “……”

  盛迦南無語地躺回床上，電視也不想看了，拉過被子給自己蓋上準備睡覺。

  裴雨初嘖嘖有聲，“你這人還真是現實，確定人家穿了，你便看都不想看了。”

  “不是你說的嗎？她又不是為我穿的。”

  “所以你還是吃醋了。”

  “你真是……”盛迦南歎了口氣，搖了搖頭，“我呢？早就認命了，秦慕遠是不可能喜歡我的，而我呢？就算再退讓，也一定會找一個有一些喜歡我的人在一起，絕對不會是秦慕遠這樣的。”

  她不喜歡整日守著一個空蕩蕩的家，和一個不知歸期的男人，她可以和他攜手共同創造幸福和財富，但是，她要求不變的真心，也想要體貼的溫柔。

  她重新坐起身，從枕頭底下摸出筆記本，右側豎起，她看著夾在本子裏的一張照片。

  照片是經過秦慕遠的照片被掃描到網上之後利用軟件製作的，柔和的眼神、溫潤的笑意、微微勾起的唇角，經過一遍遍反複嚐試，終於將她記憶中一點一點頹色的學長重新做了出來。

  這才是她喜歡的男人。

  可是，即便是這個男人，盛迦南也想要兩情相悅，而不是單方麵飛蛾撲火般的喜歡。

  “好吧。”裴雨初聳了聳肩，“我也隻是開個玩笑，但你覺得你這麽做會有作用嗎？秦慕遠會和段星如在一起？目前我看段星如好像是很樂意。”

  “應該沒有人不樂意吧。”盛迦南看了看裴雨初，“秦家有獨立的影視製作公司，從劇本、導演、團隊，各路大拿都能請到，娛樂圈裏不管是誰，有這樣一個集團站在背後，她會不樂意？”

  裴雨初默默給盛迦南跳了根大拇指，服氣。

  “那秦慕遠能樂意？”

  “……”盛迦南想了半晌，搖了搖頭，“不知道。”

  誰能左右秦慕遠的想法呢？

  恐怕誰也不能吧？

  盛迦南默默合上筆記本，心裏稍稍愧疚感很濃，從段星如對秦慕遠自薦枕席而言，她並不應該再將這兩個人撮合到一起，這樣的段星如當不起秦家的少夫人，可是，她不知道自己想要回去是不是一定要走故事主線，她隻能去嚐試。

  她隻能一遍一遍在心裏告訴自己，這隻是一個二次元世界，這裏的一切都不是真的，她一定會回去的，隻有這樣，她才能繼續地往前走。

  可是，在心裏的某一處角落，她又不得不承認，自己喜歡，也眷戀著這個二次元世界帶給她的溫暖和愛。

  “我看這事有點難。”裴雨初說。

  誰說不是呢？

  盛迦南歎了口氣，不知道再該說什麽。

  如果她可以直接回去，她一定不會這麽做。

  可是，誰能告訴她，她要怎麽才能回去啊？

  再一次鬱悶地歎了口氣，心中再次升騰起無可遏製的惶恐，因為她再一次想起了那道機械的聲音，“不用白費力氣了”。

  難道，她真的回不去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