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不丁地，盛迦南又想起從同舟回來的那天，秦慕遠一臉厭惡冷淡地對她開口：“她來找我自薦枕席，衣服都脫了，讓我摸她。”

  就這樣一個人，刷臉有用？盛迦南表示深切懷疑！

  她很想在這些留言後麵回複一句：【醒醒吧姑娘們，秦慕遠沒有那個審美！脫光了他都不會看，何況你們穿著衣服！】

  為了避免出現滿大街女孩裸奔的奇景擾亂社會秩序，盛迦南想了想很好心地作罷了，作為一名三好市民，她就不給警察叔叔添麻煩了。

  下午，盛迦南的猜測得到了更深刻的印證。

  她和裴雨初正在後廚忙碌，前麵忽然傳來沈長歌的叫聲，“褚秀秀，你給我站住！”

  盛迦南回過頭，透過前廳和後廚之間的巨大玻璃就看到沈長歌特別靈敏的一躍從收銀台裏躥出來把這次推門的姑娘給捉住了。

  盛迦南和裴雨初對視一眼，那個被叫做褚秀秀的女孩已經從門外被揪了進來。

  被拽著頭發的女孩難堪地四處看了看，透過玻璃，盛迦南一下子想起來，這是她第一次見到明華楚的那天，朝她圍過來的那群女孩其中的一個。

  外麵，沈長歌已經問起來了，一副審問犯人的架勢。

  “你來幹嘛來了？”沈長歌問。

  “我，我買東西。”褚秀秀拍開沈長歌的手，眼珠亂轉。

  “買東西？你住在東城樾安別墅的褚家孫小姐，什麽東西買不到，偏要跑到這裏來買？啊？”沈長歌的表情堪稱凶惡。

  褚秀秀抿了抿唇，“你不也是來了嗎？”

  “我來給我好閨蜜工作的，你來幹嘛來了？”

  “我……”褚秀秀緊緊抿上了嘴巴。

  “哼！隻有你嗎？你那群小姐妹呢？”

  褚秀秀的父親在褚家不受重視，連帶著她，也是跟在別的女孩後麵，完全不能像楚家的大小姐一樣。

  “我不知道。”

  “不知道是吧？好，我這就通知她們一聲。”

  沈長歌拿出手機，褚秀秀這才一下急了，“哎哎哎……不要！”

  “那說，到底怎麽回事？”

  褚秀秀被逼得沒辦法，四處看了好幾下之後才十分不自然地開口：“我聽說，這裏能遇見秦少？”

  頓時，沈長歌的臉都綠了，氣地幾乎要跳腳，“你就是為了……”

  “小歌！”盛迦南連忙跑出來滅火。

  以前覬覦秦慕遠的人也不在少數，而往往一有人在盛迦南麵前表露出對秦慕遠的意思，盛迦南就會特別憤慨，然後，就和拉著沈長歌和她一起舌戰群儒，有時候還會大打出手，今天的沈長歌可能有點條件反射了。

  “雨初，剛做的奶茶呢？快給小歌嚐嚐。”

  盛迦南三下五除二把沈長歌塞進後廚，轉過頭來朝褚秀秀笑了笑，“褚小姐誤會了，秦慕遠不在這裏。”

  “不在？”

  “嗯，你是看到了昨天的那篇報道吧？你們被誤導了……”

  “什麽被誤導，一點兒都沒有。”沈長歌被喂了口奶茶又回過神來了，自家閨蜜現在不愛秦慕遠了，她擠開秦慕遠，朝褚秀秀露出個十分和善的笑意，直把褚秀秀看得有點毛骨悚然。

  “沈長歌，你要幹嘛？”褚秀秀怯聲問。

  她們算是同齡人，學都是一起上的，彼此還算是熟悉。

  “嘿，”沈長歌朝褚秀秀露出一口白牙，“秦慕遠呢，現在立誌讓我家小南和他複婚，所以最近特別忠犬。隻不過，我家小南不好他那一口了，你們如果誰對他有意思，就趕緊上吧。他不忙的時候，都會接送我家小南上下班的。”

  “小歌……”盛迦南窒息，這說的都是什麽鬼？

  沈長歌不理她，朝鄭喜然勾了勾手，鄭喜然立刻殷殷地遞了好幾塊蛋糕過來，“秦慕遠這個人最近看我家小南跟看眼珠子似的，你如果能多多支持一下我們家的生意，說不定會在秦慕遠心裏留下好印象哦。”

  褚秀秀半信半疑，“是……是嗎？”

  “那當然！”

  沈長歌一股腦將四塊小蛋糕擺在了褚秀秀麵前，隨後一杯奶茶也遞了過來，十分和善地在她頭上拍了拍，“好好吃，總有一天，秦慕遠會被你打動的。”

  盛迦南：“……”

  這口蜜腹劍顛倒黑白的本事未免太強了些，讓她有點頭暈。

  “加油！”沈長歌做了個加油的手勢。

  “好！”褚秀秀竟然應了一聲。

  盛迦南愕然地看著這位受過高等教育的褚小姐，很想問一句，你的思維呢？你的理智呢？你的判斷力呢？你的書都白讀了嗎？

  裴雨初嘴角抽搐著回後廚去了，很快，於澤秋、鄭喜然也十分好學地跟著進去了。

  沈長歌殷勤地招待了褚秀秀，不過，等人走的時候，毫不客氣地又給人裝了一大袋蛋糕。

  女孩付錢沒什麽猶豫，反而是盛迦南，有點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

  等人一走，盛迦南就忍不住扯過沈長歌，“你瘋了？以後如果她天天來怎麽辦？”

  “那你就讓秦慕遠來接送你唄？”

  “你覺得秦慕遠能夠聽我的？”盛迦南抓狂。

  “那你怎麽讓秦慕遠跟你一起去看電影的？”

  “……”行吧，這個反問很強大。

  盛迦南抓了抓頭，沈長歌推了推她的肩膀，“而且，我這不都是為了咱們店裏的生意嗎？”

  “就憑褚秀秀？”盛迦南徹底無語。

  “不是這兩天還來了那麽多人嗎？我看，昨天那幾個要風度不要溫度的，多半也都是那些惦記秦慕遠的小賤人。”

  “文明，請文明一些。”

  “好吧，你家秦慕遠，除了各種秀各種展各種會議之外，每年參加的慈善會、晚會、宴會等等少之又少，現在這裏有能夠見到秦慕遠的機會，你以為那些人會放棄？她們才不會！”

  “那我試問，A市有多少位這樣的大小姐？”

  “是沒多少，不夠還有秦慕遠的粉絲啊？誰不想直麵粉絲？”

  “然後還有那麽多單身漢啊，回頭等有人來店裏的時候我們可以告訴他，我們店裏有許多優質小姐姐，說不定可以少努力十年呢，你猜我們會不會火？”

  “我們會被打死一定是真的。”

  並不是所有的大小姐都有扶貧計劃，也並不是大多數家庭都會讓自己的女兒下嫁，到時候知道問題出在他們這裏，人家真不會找上門來嗎？

  “你是秦川穹的女兒，除了那些無妄無知的人，誰敢動你？”

  “……”

  盛迦南看著沈長歌，搖了搖頭。

  平心而論，這真的是個賺錢的好主意，但是……騙人……

  “怎麽樣？這是不是個聰明絕頂的好主意？”

  盛迦南無語，聰明絕頂？她是怎麽有臉說的？

  以秦慕遠的心性，能甘願被人利用而無動於衷？

  她還在撮合秦慕遠和段星如，如果江萊段星如真的和秦慕遠在一起了，讓她知道自己還給那麽多女孩提供過接近秦慕遠的機會，真的不會睚眥必報？

  沈長歌看到的是滾滾而來的鈔票，而她看到的是懸在自己頭頂的刀。

  盛迦南始終都記得盛迦南在原文中的下場有多慘，一直以來，她都小心而謹慎地規避著各種風險，為了自己的小名著想，她可不想去觸怒那兩人。

  至於原文中的沈長歌……到後期盛迦南下線的時候已經沒什麽戲份了，隻不過，盛迦南記得沈長歌也曾因為三番兩次的替原文中的盛迦南打抱不平而被段星如記恨。

  至於結果如何，盛迦南已經不記得了。

  不管怎麽樣，這一次，盛迦南希望她們都能夠好好的。

  “不怎麽樣，我覺得……我們還是離秦慕遠遠一點吧。”

  “你確定？”

  “當然確定，如今狂蜂浪蝶，秦慕遠終有一日要和一個女人結婚的，我們為那麽多人提供了見到秦慕遠的機會，如果和秦慕遠結婚的人是我們‘幫助’的其中之一或許還好說，如果不是，人家到時候不恨我們？還有那麽多女人都為秦慕遠而來，一次次照顧我們的生意，最後卻空手而歸，人家能不恨我們？所以說，秦慕遠就是個禍害，還是早早遠離的好。”

  “……就這麽利用一下下也不行？”

  盛迦南嘴角抽搐了幾下，她發現，這女人真是一種善變的生物。

  “你覺得我們不會被秦慕遠凍死嗎？”

  “……”

  四目相對，沈長歌默默地閉嘴了。

  “所以，為了小命著想，我們還是……”盛迦南攤了攤手，兩人各歸各位繼續幹活去了。

  下午接近傍晚開始，店裏的客流又迎來了一個高潮，露著小蠻腰的墨鏡美女們依然有，而且，隨著時間越晚人越多了。

  盛迦南有些無奈，可這事也不知該如何是好，難道要發條微博，就寫“你們都被騙了，我店裏沒有秦慕遠？”

  能管用嗎？

  七點鍾，秦家的車準時到了。

  盛迦南猶豫了一會兒，從櫃台裏拿出一盒奶油蛋糕卷，給於澤秋裝了個袋子。

  “明天你去公司的時候，把這個帶給秦慕遠。”

  於澤秋一愣，“小南你……”

  “你什麽都別管，送就是了。”

  這是盛迦南自己猜測出來的，自從女傭提及秦慕遠喜歡吃粳米粥之後，盛迦南覺得秦慕遠應該是喜歡吃一些甜食。

  可不知為何，盛迦南的記憶裏對此並沒有什麽印象。

  到底是以前的盛迦南沒有注意過，還是，以前的盛迦南留給她的這份記憶就是殘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