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迦南無言以對，掙錢，自然是想掙的，否則她也不可能跟著過來不是？

  但是，她還是覺得有哪裏不對勁，隻是一時半會兒也想不清楚，盛迦南隻能說：“那咱們協議得換，您希望我做什麽，咱們條款標清楚，價錢也標清楚，還有責任，回頭咱們也好說。”

  本以為這樣一來吳青會退讓，誰知吳青手一抬，便道：“那行，給她換！”

  盛迦南：“……”

  幾個管事的都在這裏，經過一番討論，他們希望盛迦南做的事很快列了出來，從介紹到後勤，密密麻麻列了有半頁紙，盛迦南看著就眼暈。

  “吳總，我就一條胳膊，你們拿我當什麽使喚啊？”

  “能者多勞。”吳青仍是在把盛迦南往前頂。

  “那也不能累死不是嗎？”盛迦南在那張紙上掃了一遍，將自己可以做的一些用左手打了勾，剩下的自己做不了，也就不去逞能，讓他們交給專業人員去做。

  很快，合同擬好，晏長安的責任簡而言之就一個，銷售，而且是一條龍服務，從介紹到打包的那種，資金待遇也變得十分美麗。

  三十萬。

  盛迦南的心裏其實還是比較虛的，她長這麽大也就是賣賣麵包和蛋糕，哪裏賣過什麽珠寶啊？

  不過她平時習慣了笑臉迎人，倒也看不出什麽。

  “那什麽，咱們就先開始忙吧，趁著今天晚上安排安排，明天幾點開廳？應該會來不及吧？”

  其他人都沒意見，立刻和盛迦南一起出門。

  “那個，我先跟大家道個歉，我這條手臂還不能用力，可能許多事還得請大家搭把手，謝謝，謝謝啊。”展台前，盛迦南欠了欠身，跟大家先道歉。

  其他人則表示讓盛迦南過來也不是做苦力的，有事盡管吩咐他們去辦。

  吩咐自然是要吩咐的，盛迦南道了歉，先指了指他們展台旁的屏幕，說：“這個宣傳片是誰做的啊？能不能換一個？”

  楚木婕就站在一旁，立刻叫了個人出來，順便問：“怎麽了？需要換嗎？”

  “自然是需要換的，”盛迦南說：“賣東西要有針對性，剛剛進來的時候我看過了，不知道是不是閉館時間，往外走的人很密集，但大多數都是附近的市民，年齡老、青、幼，基本都包括了，但外商比較少，是下午的關係嗎？”

  楚木婕幾個人搖了搖頭，楚木婕說：“除了開館的前兩天，最近外商都比較少。”

  “好的，那我了解了。既然來看展的人都比較接地氣，那咱們就接地氣一點，不要放這種太高端的東西。高端意味著什麽？高端意味著貴，奢侈，不是普通人能消費的起的。這個時候你如果還想賣，首先，價格要親民，但質量要好，其次，不要端著個架子。所以這個宣傳片重新做一個吧，哪怕隻是把你們的設計理念放上去，我覺得也比這個要好。”

  說這話的時候盛迦南突然感覺挺奇怪的，既然外商這麽少，他們為什麽要請這麽多翻譯過來？

  擺著好看嗎？

  小姑娘點了點頭，立刻要準備走，盛迦南連忙又說：“我希望你們能把你們這些作品，每一個設計理念，每一個初衷以及怎麽設計的，有什麽小故事，都可以告訴我，這樣我介紹的時候內容會更豐滿一些，謝謝，呃……如果比較私密的話，那就算了。”

  盛迦南補充了一句，便指了指他們擠得滿滿當當琳琅滿目的展台，說：“我們現在重新把展台做一下調整，好吧？”

  “這也要調整？”童沐川忽然說了一句。

  “怎麽了？不能調整？”盛迦南奇怪。

  踟躇了一下，童沐川說：“這是我們……”

  話未說完，童沐川就被吳青打斷了，“可以，怎麽調整？”

  看了看童沐川，又看了看吳青，盛迦南說：“現在的展台看起來太眼花繚亂了，我們先分別按照品牌和係列分別擺好，沒有品牌和係列就按照設計理念來分，其次是不要一股腦將作品全部堆到展位上去。”

  五六個人擠在展台前擺來擺去，擋住了盛迦南的視線。

  不得已，盛迦南隻好拉了張椅子站了上去，隨即發現，不管他們怎麽擺，依舊眼花繚亂，也不知道這幾人的眼光為什麽會那麽出奇的一致，花花綠綠擠作一團，燈光之下，盛迦南的眼睛都快被閃瞎了。

  無奈，盛迦南隻得擠上去親自上陣。

  “不要擺的太擠，要留白，給人喘息的機會，一個係列留一個特別奪目吸睛的就好了，不然客人是看這個，還是看那個？是買這個還是買那個？又不是麵包，幾塊十幾塊就能都買了，你家的東西貴你們自己不知道嗎？”

  盛迦南想哭。

  眾人無奈，他們也不想的啊，可不是不會嗎？

  盛迦南把幾個都擺開，不時還要問一下，哪一個跟哪一個是不是統一係列，是不是同一設計師等等。

  “特別多吸睛的要擺開，這樣吸引別人看過去的時候，也能看看那些不那麽吸睛的作品，如果擺不開就先收到後麵去，這樣別人都看不上的時候還可以說，我們這裏還有某某某大師設計的作品，超級棒，還在後麵庫裏收著，不如您跟我去看看之類的……”盛迦南再次開口。

  “哦還有，因為受眾沒那麽高的消費能力，如果能盡可能放一些平價的東西的話，那就更好了。”

  盛迦南一邊說一遍擺，得益於最近秦媽媽的影響，盛迦南的審美眼光也提升不少，展台上的東西總算感覺沒那麽刺目了。

  搞了半天，盛迦南發現隻有自己在忙，頓時無語。

  “就是這樣，顏色重的不要挨在一起，紅了綠，綠了紅的，太刺眼了。”

  幾個工作人員又圍上來，開始按照盛迦南的要求開始擺台。

  看著幾根略顯踟躇，卻還算有木有樣的樣子總算鬆了口氣，想當初沈長歌第一次往櫃台裏擺麵包的時候也知道不能一拉溜那麽多麵包啊，這些人……

  盛迦南搖了搖頭，真不知道這些人怎麽想的。

  隨後就是一些衣著和人員的分配，這一刻盛迦南突然發覺，這裏自己竟然連童沐川都可以指揮，這匪夷所思的一幕險些讓盛迦南沒有反應過來。

  童沐川這邊的人，基本清一色都是和她年紀相差不大的年輕人，偶爾說幾句話，盛迦南都能感覺到這幾人言談之間的生澀，好像是才步出校門的大學生。

  可是，怎麽會呢？

  出來做項目，怎麽都該有個經驗豐富的老手做帶領吧？

  “我們之前幾天就是一起站在這裏的。”楚木婕指了指展台前的一個位置，做了個迎賓小姐站立的動作。

  盛迦南汗，這又不是在酒店，當什麽迎賓小姐啊？

  不過，這個位置幾個人排排站的話，反而是把展台擋住了，也免得顧客被刺得眼睛疼了。

  “還有三天是吧？那我們不能這樣溫溫吞吞的了，要不然你這東西肯定賣不出去了。”

  “那要怎麽辦？”童沐川一個箭步竄過來，急的不行。

  “促銷啊。”盛迦南翻白眼，賣不出去就賤賣，多麽便宜的道理，超市每天傍晚的麵包、蛋糕之類的東西都在搞特價，難道這些人不知道嗎？

  “促銷？”童沐川險些一個跟頭跌到盛迦南麵前去，渾身冷汗都落下來了，“我們這……不能促銷啊。”

  “是啊。”盛迦南何嚐不知這個道理，麵包不新鮮了，便宜賣就好了，但這玉、這翡翠、這珍珠的，怎麽便宜？

  “還不如麵包好賣呢。”盛迦南嘟囔了一句，也是抓了抓頭，沒什麽想法。

  其他人倒也不催促，忙碌著將剛剛擺好的珠寶又收回保險箱裏。

  盛迦南在一旁看著他們收拾，忽然想起自己小時候，父母還沒有錢去盤一間店，就開了個車在街角擺攤，每到人流量大的時候，母親就開始吆喝，“新鮮的蛋糕，又香又甜……”

  這種珠寶必然是不可能出去吆喝的，但是，怎麽才能奪人眼球呢？

  盛迦南來回翻著先前吳青給自己的一套宣傳手冊，目光忽地定格在一張頗具古風的設計作品上。

  這套作品係紅色，包括耳墜一套、瓔珞一條，手鐲兩隻。

  盛迦南看著，忽地靈機一動，“這套首飾，你們帶了嗎？”

  平常的珠寶商是怎麽銷售自己的首飾的呢？

  當然是，打廣告啊。

  廣告，無聲的吆喝。

  就像段星如給瑤瑛翡翠拍的那段廣告，全程沒有一句話，卻將那套首飾賣斷貨。

  楚木婕湊過來看了一眼，點頭，“帶了，不過這個受眾比較少，我們沒往外擺。”

  “我們……就用這套。”盛迦南說著，腦中已經有了個大概的想法，目光開始在在場的幾個女孩身上遊弋。

  除了她，吳青還帶過來三女兩男，童沐川這邊還有三個女孩。

  盛迦南看了一圈，發現這些人中，楚木婕相貌最為突出，不過分豔麗，也不會平庸，於是立刻毫不猶豫的點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