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鈺珂平複下來心情，看看他，“我剛才是不是特別慫？”常浥綃摸她頭頂，像是勢必要弄亂她的發型似的，“沒有……隻是，你一直都不勇敢。”

  “胡說，在其他地方我還是很勇敢的……”喬鈺珂越說聲音越小，低下頭任由他*。“蹦極的時候？”喬鈺珂憋紅了小臉，怒瞪雙眼，看著他也不說話。像是被剛才的事情吸收走了精氣神一樣，無精打采的。

  常浥綃放下摸著他腦袋的手，有力地握住她的肩膀，極其認真的看著她：“珂珂，相信你自己，同樣也要相信我好嗎？”

  喬鈺珂眼中含淚望向他，眼角微紅，嘴抿成一條縫，“不行，你得排在家人後麵。”常浥綃聽到她的“不行”還緊張了一小下，又聽到她後半句，才放下心。知道她現在已經緩過來神了，展顏笑起來：“好。”

  卻在心裏暗暗說到：現在不急，反正總有一天，我會在你的家人行列裏的。

  常浥綃拿來一盒抽紙，動作輕緩地擦去她眼角的淚水，“等會阿姨叔叔來了，還以為是被我欺負的呢。”喬鈺珂拿過他手裏的紙巾，順手擤了鼻子，剛滿分丟進垃圾桶裏，門外就有了窸窸窣窣的聲音。

  喬鈺珂以為是哪個漏網之魚鑽了進來，渾身一僵。常浥綃拍拍她的手背，示意她別擔心，起身出去查看情況。

  “你們還好嗎？”

  喬鈺珂在裏麵聽到媽媽的聲音，急切地跑下去，奔向她的懷抱。白夢悠被撲了個滿懷，看著懷裏的大孩子，卻心酸的紅了眼眶。

  常浥綃和他們說完事情經過之後，喬惑威自責：“早知道就不讓你們來了……”

  “爸……”喬鈺珂嬌嗔到：“又不是什麽大事，你別擔心，好好手術，等結束了和媽媽去旅個行。”

  看著女兒現在還在強裝堅強的模樣，喬惑威又心疼又不舍。

  他捧在手心幾十年的孩子，被一群不知道什麽人，罵成這樣。這是他認為自己作為一個父親最為失敗的時候。

  “好。”喬惑威應下，抱著窩在白夢悠懷裏的喬鈺珂，好一副相親相愛一家人畫麵。

  “明明是四個人的家，畫麵中總是沒有我的身影。”白常在一旁酸的就差拍手鼓掌了。

  卻迎來喬惑威一記白眼，喬鈺珂懷疑他要是鼓掌可能就不是一記白眼那麽簡單了，後腦勺最起碼少不了一巴掌吧。

  “好了好了，差不多到時間了，可以去檢查了。”主任被擠在自己辦公室門外半天，感覺要是不打斷他們，有可能聊到今天天黑。

  經主任這麽一提醒他們才想起自己在哪，要來做什麽事的。

  ———

  檢查繁多，等他們陪著喬惑威檢查結束都已經到下午了。

  大部分弄好之後，他們才閑下來腳步，白夢悠喊他們先去吃飯，這裏她自己陪著就行。

  白常倒了杯溫水給她：“姐姐出去會被圍堵吧？還是我們去吧，讓她陪著你們吧。”

  “沒事，你們在他們還能對我怎麽樣？而且，再說了，姐姐我在這裏認識的叔叔可不少。”喬鈺珂信心滿滿地放下話，拉著他們就要出去。

  喬鈺珂話並沒有錯，這家醫院是一所軍隊聯合醫院。她從小就被喬惑威帶到軍隊裏去，名義上是為了幫自家夫人減輕點帶娃壓力，實則是為了滿足自己炫女兒的虛榮心。

  小時候的喬鈺珂就長相出眾，嘻嘻哈哈的特別討喜，大院裏好多哥哥叔叔都喜歡和她玩。完全成為院中團寵，她笑，其他人也跟著笑；她摔倒哭起來，其他叔叔哥哥心都要碎了，拿各種小玩意哄她開心。

  所以，即使時間過去那麽久，喬鈺珂不管在哪碰上了他們，還是會很禮貌客氣地和他們寒暄。

  幾人在醫院後院的食堂，簡單吃兩口，再去準備下午的事情。

  去食堂的路上，兩道種了許多竹子，中間小路上鋪滿了石子。小道不短，期間還停了一段距離擺放了幾個長椅，供行人停腳休息。

  “姐，你幹嘛要跟著出來啊，萬一那些人又跑出來呢？”白常踢了踢腳下的石子，棱角不平的石子被他一腳踹的好遠。

  “你傻啊，媽媽一看就是想和爸爸有點私人空間啊，怎麽這麽多年了，你還沒看出來呢？”喬鈺珂看他還是不開竅的樣子，也不知道該從什麽地方生氣好：“可能這就是你這麽多年沒有女孩和你在一起的原因吧……”

  “我……”白常還想不服，可想想自身的經曆和條件，確實沒話反駁。

  “你有過一次戀愛就很值得驕傲了嗎？哼！”白常左想右想最終在食堂門口憋出這麽一句，頭也不回的大步進去。

  陸華見喬鈺珂臉色突變，也加快腳步跟上去。

  唯有常浥綃掛著玩味的笑，側頭看她：“一次？大一那年？”

  “唔……這食堂怎麽也不開空調啊，還真有點熱。”她給自己扇扇風，眼神亂飄，就是不看他，跟著他們的腳步走進去。

  常浥綃看著她背影，若有若無的笑起來，“等我一下。”

  不得不說，醫院的食堂確實比她想象中要幹淨整潔很多。保潔阿姨拿著掃把在屋裏走來走去，就像上學時候拿著戒尺的教導主任一樣。

  還有不少的家屬陪著穿著病號服的患者，在食堂裏用餐。有的人認出來他們，但沒有莽撞地跑過來要求簽名合照什麽的。

  隻是遠遠的看著他們好幾眼，然後低頭與身邊的人交頭接耳，討論起來。

  白常拉起陸華去買吃的，喊他們兩坐在桌子上等著。

  喬鈺珂就怕他坐在自己身邊，特意選了個外邊靠近走道的位置坐下。可她做外邊，他就坐她裏座。

  就一直死死地盯著她，看她打算什麽時候說出口。

  喬鈺珂被盯的有些暴躁，忍無可忍：“能別看了嗎？你想幹嘛！”

  常浥綃轉了下脖子，好像是一直保持一個姿勢，脖子酸了。然後用手支撐起下巴：“等你說出，大一那年那個男人。”

  “好，說還不行嘛……”喬鈺珂低著頭，雙手交叉放在桌上，做出一吐為快的姿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