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高速後，陸華終於睡醒了。醒來第一件事，打開手機。

  看完幾項公司裏的通知安排後，再看一看有沒有要處理的“事件”。

  不看不知道，一看可真被笑到。點進去後，笑得四仰八叉。

  擦著因憋笑迸出的淚水，“鈳鈳你快看看……噗……”

  喬鈺鈳見他那樣子，嫌棄到不想接過手機，但按捺不住好奇心還是點開了。

  畫麵一打開，就清晰地聽到裏麵傳來：“……啊，嗚……麻麻啊例……我還在……”

  不知道是哪個博主把她今天蹦極的直播剪輯過後發到了微博上，點讚量一路飆升。

  陸華節目結束前後隻顧著照顧喬鈺鈳了，後麵吃飯吃得歡快根本沒來的及看今天熱搜，以至於現在才看到這條視頻。

  聲音開的挺大的，至少車裏的每一個角落都能聽的清清楚楚。常浥綃聽到這熟悉的聲音，也跟著笑出了聲。

  喬鈺鈳撇撇嘴，把手機扔回去。

  陸華接住被迫無辜“蹦極”的手機，反複看了兩遍，還順手點讚轉發了。

  從後車鏡裏遞了眼神個常浥綃，打趣她：“你這個哪是在念咒啊，簡直就是喝多了的時候的……”

  常浥綃自然的接住下話：“胡言亂語。”

  喬鈺鈳幹脆不理他們，氣哼哼的轉頭看風景。

  可現在是淩晨三點，窗外除了一直亮著的路燈和道路中央一成不變的灌木花叢，偶爾停在路口的巡邏車外，沒有任何可以幫她轉移他們注意力的事。

  就這樣氣著氣著，不知什麽時候偏著頭就睡著了。

  ————

  常浥綃先送了陸華回去，才開車往她家的方向開去。

  喬鈺鈳醒的時候，天蒙蒙亮。打著哈欠，伸個懶腰後才發現車裏隻剩她和常浥綃，伸到一半的胳膊極其不自然的慢動作收回來。

  “你醒了。”常浥綃再次收起平板，放下忙碌的手，“上去吧。”

  見他推門下車，喬鈺珂下意識出手拉著他：“你上去幹嘛？”

  他回頭笑著，表情淡淡的，像是蒙了清早的霧氣。翻轉過她的手，改為握著的姿勢，“天亮了，我餓了。”

  開了一晚上車的他，疲憊地連抬起眼皮好像都是一件極其費力的事，就這麽半搭著眼瞧著她。

  喬鈺鈳感受到他掌心傳來的溫暖，眼神躲閃，“你，你不放開我，我怎麽下去……”

  常浥綃聞言，鬆開握著的手，站在車外揣著口袋。

  ————

  兩人上了電梯，不知是巧還是不巧。

  住她樓下成天希望他們在一起的那個大姐，像是剛買好菜要回家，順著要關閉的電梯，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擠進了電梯。

  一見到他們，就喜笑顏開地盯著他們，看得他們渾身發毛。電梯剛關上門，大姐踏著小碎步走近他們。

  “回家啊？”

  喬鈺鈳僵著笑回答：“啊，對。”

  大姐得到答案後也不說話，就笑眯眯地打量著他們。“叮”的一聲電梯到達了八樓，大姐說了一句“真好啊”後就背著手出去了。

  電梯裏的氣氛瞬間變了味，兩人心有靈犀的對視一眼，立馬撤回眼神。

  原本沒有什麽的氣氛被大姐這麽一攪和，當下喬鈺鈳感覺這電梯裏空氣都不怎麽流通了。

  進了家門之後，常浥綃自覺地打開冰箱，拿出食材來準備早飯。

  喬鈺鈳見狀：“要我幫忙嗎？”

  “沒事，我自己來就行。”

  “好吧，那我先去洗澡了……”話說出口，總感覺哪裏不太對勁。

  空氣質量變了…該多添置幾個空氣淨化器了。

  反應過來的喬鈺鈳一頓猛眨眼，支支吾吾地指著浴室：“不是，我……我的意思……我沒有別的意思。”

  她一緊張就會加速眨眼的頻率，深知她這個習慣的常浥綃像是得到了某種滿足。淺笑了起來：“我知道，你去吧。”

  逃一般的離開現場，拿好換洗衣物，進了浴室就懊惱地蹲了下來，自言自語：“都在說什麽呢……”

  常浥綃這邊做好早飯後，聽到裏麵早就沒有水聲了，但遲遲不見人出來。

  擔心她出了什麽事的常浥綃站在浴室門前，輕敲兩下：“鈳鈳，吃飯了。你沒事吧？”

  喬鈺鈳被嚇了一跳，看見門上反射的人影，慌慌張張地躲在浴簾後麵：“沒，沒事……”

  “沒事就快來吃飯吧，等會該涼了。”說完轉身就要去到餐廳裏。

  “等一下……”喬鈺鈳出聲喊他：“能不能……幫我拿一下……”

  門的隔音效果不錯，又加上她斷斷續續說的話，常浥綃聽不太清：“什麽？你稍微說大聲一點。”

  喬鈺鈳支吾半天，難以*，“幫我從櫃子裏拿一下衛生巾……”

  常浥綃半天沒聽到她的話，正準備再次敲門的手，就這樣被她一句話定在了半空中。

  過了半晌，才取來東西，放在門口。

  ————

  因為剛才的事情，兩人吃飯的時候之間氣氛都變得奇怪了起來。

  默默無言地吃完飯，刷了碗。喬鈺鈳才想起來，他說過陪她去買包的約定。

  看著眼下這種情形，說也不是，不說吧……好不容易的一次休息，又不想這樣白白浪費。想的她肚子又開始疼起來，她卻隻能乖乖端著他煮好的紅糖水縮在沙發裏。

  思索半天也沒想好怎麽開口，常浥綃品了品茶，問她：“今天不是要去買包嗎？你打算就這樣出門？”

  她看看自己，穿著居家服的樣子，聽到“買包”兩字，瞬間來了精神，痛經好像也沒有那麽疼了。

  “等我一會。”扔下一句話就進屋捯飭去了。

  常浥綃深知她所謂的“一會”大致是多久，也不著急。

  自己就先開了電視等她。

  電視裏放著她幾年前演的劇，看著熒幕上時不時出現她認真的臉，跟著精彩的劇情起了點興趣。但終究是沒抗住通宵的疲憊，漸漸睡去。

  喬鈺鈳興高采烈地換好衣服，精心化了個自認為完美的妝，卻發現他睡的正香。

  踮起腳慢慢走近他，看著他溫和的眉眼，高挺的鼻梁，好看的薄唇微微緊閉著。想和他計較的心都沒了，盤著腿坐在他麵前，小聲說到：“……長這麽好看幹嘛！”

  本就沒有想吵醒他的意思，又看時間還早，就放任他這麽睡著。

  但，哈欠是會傳染的，睡覺也是。

  喬鈺鈳原本坐在地毯上玩玩手機打發時間，等他醒來的，結果自己也不知道什麽時候睡著了。

  趴在沙發上睡得不舒服，潛意識控製身體順著沙發爬了上去。

  ————

  常浥綃是被喬鈺鈳拱醒的！

  爬上沙發還不算，還一直在調整睡覺姿勢，直到她找到舒服的姿勢才安靜下來。

  常浥綃可謂是“三慘”了，晚上不讓睡，早上不讓好好吃飯，現在還不能好好小憩一會。

  喬鈺鈳圓溜溜的腦袋在他懷裏拱來拱去，小手順著他的腰肢摸到後背，扯著他的毛衣不撒手，腿也不甘示弱的壓在他的小腿上。

  人家軟玉在懷，那是一個快樂似神仙。到了他這，可就變成了煎熬成仙。

  常浥綃壓著心裏燃燒的烈火，忍受著折磨，在心裏默念“清心咒”。

  他稍微動一下腿，懷裏的人還不願意的嘟囔叫囂著“別動”。常浥綃又怕吵醒她，隻好輕輕調整一下姿勢，抱著她繼續睡。

  一覺睡醒，喬鈺鈳可算是神清氣爽。瞄了一眼牆上的鍾，推著常浥綃，“起來了，一點……”

  她終於發現自己身處何處了，還沒來得及驚訝，常浥綃半睜著眼睛醒了！

  “我怎麽睡著了？”嚇得坐直了身子，“你對我做了什麽？”

  常浥綃用手支著下巴，戲謔地彎唇盯著她，打趣到：“應該問，你對我做了什麽？”

  慌慌張張後知後覺喬鈺鈳。努力回想她都做了什麽“禽·獸”事，結果就是什麽都不記得。

  又不是喝多了酒，還能記得零星片段。這睡著了，雷打不動的，她能記得才怪了。

  深知自己睡姿有多奇葩的某女藝人，心虛地後退數步，“誤會，都是誤會……”見他微眯起雙眼，像似警示，嚇得她緊閉起雙眼，想是料定要接受懲罰了……“不管做了什麽，我……會負責的！”

  “哦……”常浥綃從沙發上下來，揉著她的頭。“負責……你要記住啊！”

  她鬆開一隻眼睛看他，看不出明顯喜怒，還想說些什麽挽救的話。就見他拿起外套，“走吧，收拾一下去買包？”

  聽到“買包”，喬鈺鈳也不深究他口中的“負責”是什麽意思了。立馬照了下鏡子，確認依舊完美後跟著出門去了。

  ————

  為防止被安上“緋聞”，喬鈺鈳每次和常浥綃出門去商場總會帶上陸華，後來不管記者怎麽拍怎麽寫，對外一律表明是朋友。如果亂寫，那麽明天律師函絕對沒跑。

  時間一久，對於她上街買東西，就算和常浥綃兩人單獨出去，也沒有記者敢亂拍亂寫了。

  畢竟誰也不想打一場艱難的官司。

  車開到商場地下室，喬鈺鈳哼著小曲，踩著輕快地腳步先去按了電梯。

  看著電梯上升的數字，喬鈺鈳仿佛看到CHANEL、小羊皮、Dior、小手包……在向自己招手。

  一提到“包”就心花怒放不管不顧的樣子實在讓人喜歡。見她那麽開心，常浥綃心下似是被什麽觸動到了一樣，伸出手去*著她的臉。

  這一摸可倒是把空氣都變得曖昧起來了，他收回手，“臉上有東西……”

  “哦……謝謝。”雖然應急對話比較老套，可女人終究是女人。她還真的拿出鏡子仔細察看了起來。

  她鏡子還沒來得及收起來，電梯到了一層，開門突然湧進好多人。

  常浥綃眼疾手快地把她拉過來，換了個方向把她包裹在懷裏，背對著其他人。有些人好奇，但也都出於禮貌不好意思一直盯著看，就都別過頭去。

  喬鈺鈳手裏攥著鏡子，另一隻手握成了拳抵在他們中間。抬頭去看他，卻隻能看見他清爽幹淨的下巴。

  直到電梯到了最後一層，電梯裏最後幾個人也出去了，常浥綃才拉著她出去。

  出了電梯，憋紅了耳朵的喬鈺鈳，輕聲喊他，直視著他的眼睛，像是要說很重要的話：“常浥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