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玥然輕輕撫拍著老人的背，安撫他有些激動的情緒，皺了皺眉，道：“老爺爺，您當年為什麽要假意投奔司振雄，”她頓了頓，“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老人歎了口氣，眼神中閃著的光變得有些灰暗，每每想起那段無法言說的過往，他的心裏麵就像是壓了一塊石頭，壓得他喘不過氣來，緩緩道：“當年，司鎮雄決心要毀了齊家……”

  顧玥然有些震驚地睜大了眼睛。

  老人歎了口氣，繼續說道：“你爺爺努力和他反抗，一心想打敗司鎮雄，但是到後來……”老人說到這裏跟哽咽了，心裏壓抑的情緒湧上來，“他年紀大了，齊家的實力和司振雄相比差了太多，司振雄手段又狠毒，為了毀了齊家，真的是什麽方法都用了，一心要把我們往死路上趕。”

  老人回想起那一段灰暗的歲月，眼睛裏含著淚水，閃著悲憤的光，那些陰暗的過往早就在他心裏麵埋下了種子，成為他夜深時的噩夢，他氣得咳嗽，道：“我從來沒有見過比他手段還要歹毒的人！”

  顧玥然聽了他的話，回想起自己原先的經曆，深感其受，看著老人的神情，也不禁紅了眼眶。

  老人沉默了許久，才再一次開口，“當年司鎮雄毀了齊家之後，我和顧白皓想不出其他辦法，狠下心來，一個投奔司振雄，一個帶著你離開。”

  顧玥然聽了他的話，才把回憶和現實接上軌，她萬萬沒有想到，老人和爺爺在當時那樣的情況下，做出這樣決絕的決定，一個投靠司振雄，一個帶著她離開。

  顧玥然被老人的言語打動，若不是他當年做出這樣的決定，她可能無法從司振雄手中逃脫，也多虧了他，才有她顧玥然的今天。

  “老爺爺，”顧玥然的心裏滿是動容，笑著對他說，“你做的一切都是為了齊家，真的謝謝你……如果沒有你……”說到這裏顧玥然有些觸動，紅著眼眶露出一個寬慰的笑容，道：“我都不知道要怎麽感謝你了。”

  老人愣了愣，在房間裏沉默了許久，輕輕撫摸顧玥然的腦袋，一臉慈祥：“不要說什麽感謝了，這都是我的本分，齊家待我如何，我都記在心裏……我的根就在齊家，為了保住你，做什麽都值得。”

  顧玥然看著老人滿臉的滄桑，忍住心裏的情緒，對他笑著點了點頭。

  不久家裏的阿姨就已經做好了飯菜，顧玥然邀請老人和她一起吃，在飯桌上和老人聊起了天。

  “老爺爺，這麽多年你過得還好嗎。”顧玥然露出溫和的笑容，一邊問一邊給他夾菜。

  她對老人充滿了愧疚和感謝，當年的那些過往深深印在她的心裏，像是一道坎，就那麽攔在那裏。

  老人拿著筷子的手頓了頓，夾著一口青菜，把筷子啪地一下放在桌上，憤憤地歎了一口氣，道：“哎，也就那樣吧，司鎮雄的手段太歹毒，我投奔他之後，每天都擔心自己的身份被發現，”

  老人的臉微微紅了，情緒有些激動，“但到頭來想想，我這都一把老骨頭了，就算被發現了，司振雄也不會拿我怎麽樣。”

  顧玥然愣了愣，在腦子裏麵想象著老人這麽多年來受的苦，張口道：“這麽多年辛苦你了……謝謝你……”

  “哎呀顧小姐，你一口一個謝謝，這都說了多少遍了，我都要給你說得不好意思了，”老人故意嗔怪道：“我盡心盡力為齊家做事，一點都不為難。”

  這麽多年他都一個人走過來，本來他就是齊家的人，從沒有對誰喊過苦，往事一幕幕他都一個人嚼碎了咽進肚子裏，一點都不覺得為難。

  顧玥然被他的神色逗笑了，便放下了心裏的情緒，順手夾了一塊肉放到老人的碗裏，笑道：“老爺爺，你多吃點。”

  老人看著她的模樣，像是想起了什麽，微微愣了愣，有些傷感道：“我這個歲數，一生都快要走到頭了，吃不吃也沒什麽……”抬頭看著顧玥然，沙啞著嗓子：“我隻是期盼著有那麽一天……可以把司鎮雄搞垮，為齊家報仇。”

  提到司鎮雄，顧玥然心裏就燃起一股火，想起來司鎮雄對她做的事，那些回憶裏陰暗的東西，帶著潮濕的血腥味直湧上心頭，她的鼻子一酸，眼睛紅了一片，眼裏閃過一絲狠意，道：“司鎮雄真不是東西……老爺爺你放心，我一定要為齊家報仇。”

  老人聽了她的話，心裏有些觸動，含著淚眼點頭道：“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