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5章 處斬衛鸛
作者:爻乂      更新:2021-12-23 13:33      字數:4101
  恩威並施之後,朱由檢終於能把前往歐洲的計劃提上日程,瓦剌之戰結束後帝國會迎來很長一段時間的太平時節。

  唯一一件比較大的事就是錢幣更替,他不太懂這方麵的事,有範複粹他們幾個頂著就行。

  薇薇安一直想讓他到歐洲看看,看看他把歐洲搞成什麽樣了。

  朱由檢也的確想去歐洲走一趟,看看中世紀的歐洲是什麽樣子,再一次在歐洲宣揚和平,尤其是到法國盧浮宮看看,後世他隻在新聞裏看過的那裏繁華。

  後世的盧浮宮是世界四大博物館之一,以收藏豐富的古典繪畫和雕刻而聞名於世,是法國文藝複興時期最珍貴的建築物之一。

  1204年,在十字軍東征時期,為了保衛北岸的巴黎地區,菲利普二世在這裏修建了一座通向塞納河的城堡,主要用於存放王室的檔案和珍寶,同時也存放他的狗和戰俘,當時就稱為盧浮宮。

  一直到查理五世時期,盧浮宮被作為皇宮,因而使它成為完全不同的一座建築物,在以後的350年中,隨著王室貴族們越來越高的尋歡作樂的要求,他們不斷增建了華麗的樓塔和別致的房間。然而在其後的整整150年間,盧浮宮卻並無國王居住。再到16世紀中葉,弗朗索瓦一世繼承王位後,便把這座宮殿拆毀了,下令由建築師皮爾·萊斯科在原來城堡的基礎上重新建築一座宮殿。弗朗索瓦還請當時著名的畫家為他畫肖像,他崇拜意大利派的畫家,購買了當時意大利最著名的畫家法埃洛的繪畫。

  其中就包括《蒙娜麗莎》等珍品,弗蘭索瓦一世的兒子亨利二世即位後,把他父親毀掉的部分重新建造起來。亨利喜愛法國文藝複興時期建築藝術的裝飾,對意大利式的建築並不感興趣。他沿襲了父親的嗜好,但卻沒有他父親一樣的審美觀。

  亨利四世在位期間,又花了13年的功夫建造了盧浮宮最壯觀的部分大畫廊。這是一個長達300米的華麗的走廊,走廊非常長,亨利在這裏栽滿了樹木,還養了鳥和狗,甚至在走廊中騎著馬追捕狐狸。

  皇帝要去地球另一端牽扯的事情太多,整個帝國中樞都要提前做準備,而朱由檢選擇的路線還特別長。

  他打算從天津衛出發,乘著準備交付給大西洋艦隊徽州艦和順天艦出發,同時隨行的還有20艘大大小小的護航船隻。

  這股力量放到海上沒有任何幾個國家能與之相抗,就算敵人船隊數量太多,以蒸汽機的速度打不過還能跑。

  算上這兩艘戰艦,大西洋艦隊將有5艘鐵甲艦服役,是大西洋最強的一支海上力量,五艘鐵甲艦組成的攻擊矛頭足以衝破任何陣型。

  從天津衛出發到達東夷長崎,在東夷停留一段時間後,南下大員,再到後世菲律賓的土地上稍作停留,菲律賓在14世紀被稱為蘇祿國,1565年淪為西班牙殖民地。

  在南下到香料群島視察一下那裏新開發的銅金礦,無論是為了補充食物和淡水,還是從明西兩國長遠友好的角度出發,他都該去看看。

  然後從明屬印度南部,再到南非好望角問候明屬南非的軍民們,見識過那裏的風土人情後再北上通過剛修建完成的蘇伊士運河進入地中海。

  來回的行程加上在歐洲可能發生的事情,這趟旅程的時間保守估計在兩年以上。

  以前國不可一日無君,現在有了一群靠譜的內閣眾臣,皇帝離開一兩年也不是問題,大明已經行駛在工業化的快車道上,不用朱由檢太操心。

  朱由檢把孔貞運、範複粹、蔣德璟三人提入內閣,與李國普、趙率教並成五大重臣。

  宮人們也開始準備遠洋的事,一路上可能用到的東西都要帶上,比如朱由檢可能會看的書就都要帶上,尤其是一些流傳很廣的話本。

  上次天子去了趟亞丁,路上改完了一整本《三國演義》,再加上各種衣物、玩物、水果、冰塊,連朱由檢在禦花園裏養的一群動物每樣也得帶上幾隻。

  光是朱由檢自己可能用到的東西就夠塞滿一艘鐵甲艦的艙室,再加上皇後、宮女、太監們的東西,船隻可能不夠用。

  宮裏忙活的熱火朝天的時候,宮外也不得安寧,衛鸛激起民變,錦衣衛徹查監察部的消息登上各大報紙的頭版頭條。

  大批監察部官吏被捕,身披重枷走上刑場結束自己的一生。

  錦衣衛的旗官們日夜不停的檢查監察部以往的卷宗,而衛鸛本人在詔獄內對此卻卻毫不知情。

  白翎真給他準備了間坐北朝南的監房,監房裏十分安靜且幹淨,牆壁離地兩米的地方有一口腦袋大的小窗,地上鋪著很久沒更換的稻草,卻沒有老鼠和蟑螂。

  牢房中間擺著一張小桌,桌上放著大碗茶和一本《武悼天王傳》,衛鸛穿著白色囚衣披著頭發盤腿坐在桌前。

  到現在他還堅信皇上一定不會棄他不管,執掌監察部以來他自認也算盡職盡責了。

  不斷宣揚軍國主義思想,讓帝國百姓意識到如果不擴張他們的後代就會陷入資源匱乏的危機。

  資源匱乏我們的後人就會餓死,隻有擴張才能讓我們後人活下去,那些狡猾的白種人和低賤的黑種人搶占了本該屬於帝國的土地。

  宣傳頗有成果,大明的百姓對擴張已經不那麽抵觸,讀書人也不敢非議朝廷和保家衛國的兵將,士兵的社會地位大大提高。

  他跟天子有著一樣的思想,他相信天子一定會保他。

  回想起自己在考場上揮毫潑墨時的孤注一擲,第一次跟天子見麵時的那種惺惺相惜,他不會死,他要跟天子一起看著帝國將士遠征他國。

  鐵索敲擊的聲音將他從回憶中驚醒,睜開看向門口,鐵製牢門被人打開,白翎帶著兩名旗官走了進來。

  他頭戴翼善冠,背負雙手,身上穿著天子賜予的蟒袍,腰間掛著一柄繡春刀,非常有指揮使的氣度。

  兩名小旗官一個提著食盒,一個拿著軟墊,小跑到木桌邊打開食盒擺好酒菜,五道菜,有葷有素。

  另一人在衛鸛對麵擺好軟墊,白翎撩起袍擺盤腿坐在軟墊上,衛鸛忙道:“白老弟,天…天子怎麽說?”

  “陛下能說什麽,替你感到可惜唄,說你不該因為這件事下去,但事情影響太惡劣,不是老弟我教訓你,你下邊那群人就是欠管教。”

  說著夾起一隻小雞腿送到衛鸛的碗裏,“你想想,你下邊的人怎麽對那王永光的?我這邊剛把人放了,人家剛出獄就拉著棺材到正陽大街上告禦狀。

  老兄你的人發現後出言不遜還要動粗,加上老兄你平日疏於管理引起民憤,事兒弄的滿城皆知,陛下想壓也不好壓,來,老兄吃個雞腿先。”

  衛鸛還哪有心情吃雞腿,急道:“白老弟,天子打算怎麽處理我?是外放?”

  白翎搖頭。

  “難不成要免我的官?”這已經是他能想到的最嚴重的後果了,要真被免官了他至少得幾年後才能回來。

  白翎苦笑著搖頭,拿起酒壺為自己和他倒了杯酒,“老兄啊你怎麽還不清楚事情的嚴重啊,要真是外放或者免官就好了。

  你這事弄的太大了,陛下要是不給京師百姓一個交代,對陛下影響多大?”

  一句話讓衛鸛墮入冰窟,一副失神的模樣,握緊了自己的拳頭,嘴裏妄言道:“不可能!陛下絕不可能殺我,是…是王永光,他要害我!對!一定是他!”

  “王永光?哼…”

  看到白翎臉上冰冷的表情,衛鸛忙問道:“王永光現在在哪?”

  “民變的時候他還跪在正陽大街上,這事最多跟他有間接關係,對了,他現在是九州島布政使,已經坐船出海了。”

  衛鸛刹那間呆住了,王永光被外放了,天子已經做出決定看來自己死定了。

  “白老弟!”衛鸛雙膝落下,跪在了白翎身邊,沉聲道,“老弟你是錦衣衛指揮使,你路子多,求你救我一命,日後為兄必有重謝。”

  看著突然跪在自己麵前的衛鸛,白翎一時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他瞧不起衛鸛以前小人得誌的樣子,但也並不反感他。

  一下坐到高位,可不是誰都能保持平常心,飄一點很正常。

  他能救衛鸛麽?當然能,但他不會去做。

  “白老弟求你了。”

  看著眼裏露出急迫和慌張的衛鸛,白翎掃了眼這牢房:“這間牢房是詔獄裏風水最好的,你知道上一個住在這裏的人是誰麽?”

  “誰?”

  “王永光。”他停頓了下,繼續道:“我們把他帶過來的時候,他都快死了,郎中費了好大力氣才把他救回來,他對你的仇恨很深。”

  “那又如何?”

  “那又如何?衛大人難道沒想過他為什麽對你有這麽深的恨意,拋下漢官威儀跑到正陽大街上告禦狀,哼,大理寺給你擬定了十二條罪名,你必死,今天之前我從沒以弟的口吻對你說話,隻有今天。

  你以前說過要請我酒菜,你請不上了,這座酒菜是我請你的斷頭宴,吃完好上路吧。”

  衛鸛徹底死心了,酒菜他一下沒動,都是白翎自己在吃,等白翎吃飽了擦幹嘴,“時候差不多了,送衛大人上路。”

  兩個小旗官一左一右的架起衛鸛往外走,衛鸛掙紮著:“放開我,我自己能走!”

  “放開他。”白翎也命令道。

  解放雙手的衛鸛拿起白翎給他夾的雞腿,一邊走一邊啃食,“白老弟的心意,衛某領了。”

  他一直以為自己已經跟白翎建立了還算不錯的關係,上次錦衣衛殺死他們監察部的小吏,他都沒去北鎮撫司找白翎要說法。

  現在他落難了,他算看清人心了。

  牢房外已經準好囚車,衛鸛被壓上囚車,在一名千戶和一百多名披堅持銳的錦衣衛的護送下向刑場走上。

  衛鸛人群從北鎮撫司大門一直延伸到刑場,朱由檢本來給慈烺準備的籠絡人心的手段,不得己自己用了。

  百姓們想起監察部重重欺民之舉,高聲辱罵衛鸛,甚至有人用準備的爛雞蛋、爛菜葉等東西向衛鸛砸去。

  耳中聽著那些刺耳的辱罵聲,感受著被各種垃圾亂砸的痛楚,他完全無法相信,城裏百姓對他居然有這麽大的恨意。

  ‘啪嘰!’

  衛鸛望向一旁群眾的臉頰,剛好被一個腐壞的雞蛋砸了個正著,飛濺的蛋液摻雜著破碎的蛋殼,黏糊糊的粘在他睫毛上,順著下巴慢慢流了下去。

  “混蛋,大爺們再賞你幾顆爛雞蛋嚐嚐!”看著衛鸛臉頰被玷汙弄髒的樣子,一些被監察部害的極深的人們扔的更加起勁。

  在劈裏啪啦的一片亂砸聲中,等衛鸛到了刑場,身上已經布滿了各種惡心黏液的混合物,囚服上也是一片狼藉,各種亂七八糟的混合物順著衣角往下流淌。

  錦衣衛的兩個力士強忍著惡心把他壓到刑場上,衛鸛麵向百姓跪在刑場上,身前放著一個大木墩。

  身後的劊子手扛著斷頭刀,旁邊放著一碗烈酒,檢察官一直看著日頭,看到太陽懸在天空正中,從簽令筒裏掏出一支簽領。

  “時辰已到,斬!”

  簽令落地的一刻,圍觀人群齊聲呼喊:“殺!殺!殺!”

  聲浪一浪高過一浪,劊子手豪飲一口烈酒噴吐在刀刃上,佐刑力士把衛鸛臉頰一側按在木墩上。

  衛鸛沒有反抗,他已心如死灰,劊子手奮力揚起斷頭刀隨即重重揮落,老道的劊子手一刀到位,被斬斷的人頭從木墩上滾落,咕嚕嚕的滑到人群裏。

  “去TND的。”

  一個漢子似乎是蹴鞠隊的,一腳又把人頭踢回到刑場上,衛鸛的腦袋在空中劃過一道血腥拋物線剛好落到監斬官懷裏。

  “媽耶。”

  監斬官一聲驚叫,一翻白眼,嚇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