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5章 攻擊易市
作者:爻乂      更新:2021-12-23 13:33      字數:4191
  當明軍出鎮藩衛時大明與瓦剌之戰再無法避免,固始汗的和碩特部對付盧象升,巴圖爾的準葛爾部直麵秦良玉,和鄂爾勒克的土爾扈特部的對手是瞿式耜。

  荒涼的戈壁灘上,盧、明兩字戰旗在狂風吹當下獵獵作響,數萬名明軍士兵向西北而行,他們是陝西兵將,大部分士兵都是碟形盔、長身甲的裝扮。

  而有一小部分士兵卻顯得那麽與眾不同,這些士兵有三千來人,他們頭戴鐵笠盔,身上穿著白色鉚釘棉甲,棉甲胸口處的一片紅色方布上繡著兩個金邊黑字:天雄!

  他們是盧象升在陝西訓練的精銳,兵員大都來自榆林衛,陝西榆林民風彪悍,有老秦人之風。

  盧象升從榆林募兵,由於都是老鄉、朋友、兄弟、家人等等,往往一個人戰死,就可以激發大部分人的憤怒,戰鬥精神極強。

  一旦遇上敵人,就緊緊咬住打到底。不脫層皮沒法跑。但是如果隻要有一個人逃跑,就會有很多人逃跑,導致戰鬥潰敗。

  作為統帥,盧象升每次打仗都身先士卒,與士兵同甘共苦,有段時間陝西旱災情況眼中,軍隊也缺糧食,士兵三天沒吃飯。

  盧象升在軍營裏同樣三天沒吃飯,連水都不喝,後人在書中寫到:軍中嚐絕三日餉,象升亦水漿不入口,以是得將士心,戰輒有功。

  曆史上兩千天雄軍擊敗了高迎祥軍的上萬鐵騎,還殺死重甲騎兵千餘人,高迎祥攻擊南京失利,轉戰滁州,天雄軍將其擊潰,追出五十餘裏。

  這三千多人的天雄軍士兵背著鋼盾和雁翎刀,手裏抱著強弩,行軍時他們彼此交談調笑,笑聲傳的老遠。

  天雄軍的強大在於團結,在軍規上盧象升並沒有對他們進行太多約束,行軍時隨便說話,能跟上大軍就行。

  盧象升騎在馬上,綿延兩公裏的軍隊,吸了口氣純淨的西北風,把手一抬:“地圖。”

  一名親兵趕忙從自己背著的竹筒裏取出地圖送到盧象升手裏,攤開地圖,堅毅的目光在地圖上遊走。

  帝國與瓦剌已經很久沒交戰過,對瓦剌的地圖繪製的也不算詳盡,地圖上的參照物有很多是按照商人們的地圖和口述繪製上的。

  盧象升很快在圖上確定了自己的位置,目光移到西北方,那裏有一座城市,那是瓦剌的易市。

  瓦剌的經濟體係還處於以物易物的形式,但他們已經做出了改編,他們的手工業已經開始向正規化發展,減少對大明的依賴,出現固定的市場就是一個訊號。。

  “傳令全軍加快速度天黑前務必趕到這裏。”

  “是!”

  親兵應了一聲,舉起令旗飛馬傳報全軍,上萬人的大軍加快行進速度,經過一個時辰的急行軍,大軍直終於看到了這座瓦剌的易市。

  易市周圍用兩丈高的黃土牆與外界隔離開來,盧象升通過望遠鏡看著那直往下掉渣的黃土牆壁,嘴角勾起一絲不屑。

  收起望遠鏡朝自己身後看去,是無邊無沿的龐大軍隊。

  盧象升手指向前,“如此城牆須臾可破,傳令炮營用遼炮給我狠狠的轟!”

  一聲令下,炮營士兵們開始裝填彈藥,調整射擊角度,遼炮經過改良,炮管有所加長,管壁很厚,從炮口到炮尾逐漸加粗,更符合火藥燃燒時膛壓由高到底的原理。

  在炮身的重心處兩側還安裝了圓柱型的炮耳,火炮以此為軸可以調節射角,配合火藥用量改變射程,還設有準星和照門。

  放在17世紀,是最先進的重型火炮了,一個炮營的30門遼炮排成一字,整齊地對準了瓦剌人的易市。

  “準備,放!”

  隨著軍官的令旗揮落,三十門炮同時開火,一發發炮彈噴著火舌煙霧砸在瓦剌城牆上,那麵黃土牆炸得城牆飛沙走石。

  在城牆上拿著弓箭準備禦敵的蒙古人死傷慘重,亂成一氣,瓦剌人的守城水平甚至不如滿清,滿清還有投石機可用。

  瓦剌人認為投石機太過笨重,他們的城牆隻要能保護商人不受狼群和盜匪侵擾就夠了。

  明軍前軍還在千步之外,蒙古人的弓箭根本無法射到,隻能靜等著挨揍。一頓亂炮,響徹曠野,震蕩得索城牆天搖地動。。

  易市內,住在裏邊的居民和正在裏麵交易的商人躲在家裏聽著城牆那邊傳來的炮聲,蜷縮在角落裏裹著毛毯瑟瑟發抖。

  還是第一次有這麽大規模的軍隊來進攻,以往來犯者最大的是一夥兒兩百人左右的馬賊,隻要把門一關,他們根本打不進來。

  現在,隆隆的炮聲打在他們每個人的心頭,易市還能守多久?

  沒過多久,城牆就被炮彈轟踏了一個缺口。

  盧象升眼前一亮:“斥候營上,全軍衝鋒!”

  斥候營的幾百人都是騎兵,阿紫盧象升的命令下,幾百名斥候騎兵向前衝去,經曆國炮擊的蒙古人還沒從驚愕狀態恢複過來。

  幾百名斥候騎兵輕而易舉衝進缺口,揚起雁翎刀見人就殺。

  之後是盧象升的天雄軍,天雄軍士兵們跟自己的同鄉較勁,看誰跑的更快,大軍從炸塌的城牆缺口衝殺進去,與城內的蒙古人廝殺成一團。

  天雄軍的戰力毋庸置疑,殺敵時還不忘向自己的家人或者鄉黨炫耀,這座邊疆小城一個時辰宣告淪陷。

  盧象升在親兵護衛下走將城內,城內火藥味已經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更濃烈的血腥味,此戰他們大軍傷亡不過三百人,殺死蒙古人1200餘人,還俘獲了兩百多人。

  大部分蒙古人在城破之際都選擇拿刀與進城的明軍廝鬥,城內原本用於停放騾馬的空地上,兩百多個瓦剌婦女、老人和孩子被驅趕到一起。

  頂盔貫甲的天雄軍士兵提著刀盾冷冷的望著他們,盧象升催馬趕到,這些俘虜裏小孩看他們的眼神裏淨是怨毒,老人們臉上的表情也是恨不得吃了他們。

  至於那些女人,被進城的明軍上了不止一次的她們已經沒什麽活下去的念頭了。

  |盧象升勒緊韁繩,對空地周圍的士兵們喊道:“將士們我知道你們在想什麽,這些該死的韃子他們該被送上斷頭台,但不是現在,他們的生死該交由青海百姓發落,來人,看緊了他們,可以打罵但別給我弄死太多。”

  “是。”

  城中央被充作臨時指揮所的官署裏,盧象升召集眾將召開軍事會議,部署下一步的進兵計劃。

  這一次的勝利讓眾將臉上對此戰充滿自信,盧象升還一如往常的深沉,雖然取得了一場小勝,並不意味著將來的戰事都會這麽順利。

  他們還沒有瓦剌主力交鋒,戰爭仍然充滿了變數,他聽說瓦剌有專門重甲騎兵和負責死戰纏鬥的輕騎兵,在沒擊潰瓦剌主力之前,他不會感到半分歡喜。

  除了騎兵,瓦剌的弓箭手也是不容忽視的力量,古老的蒙古帝國分草原百姓和林中百姓兩部分。

  其中林中百姓生活在德勒格爾河至葉尼塞河上遊的原始森林中,過著以狩獵為主、輔以漁牧的生活。

  成吉思汗統一蒙古部落時候,瓦剌部落屬於林中百姓中比較強大的部落之一,瓦剌部首領曾經與乃蠻等部聯合,反對蒙古部,後來歸降成吉思汗。

  成吉思汗重用瓦剌部,讓他們去招降林中百姓,因此獲得很多獎賞。成吉思汗是個謀略家,采用世聯姻親的方式,拉近與瓦剌的關係。此外,瓦剌部靠著與皇族關係很近,所以發展迅速,實力猛增。

  後來元朝皇室衰微,瓦剌乘機擴大實力,積極參予各派係紛爭,當元朝最後一代皇帝逃走後,瓦剌部就儼然成了蒙古帝國的代表,頻繁與明朝作戰。

  小戰打的再好,輸了一場大戰,照樣無用。

  一百多年前,大明軍隊有著絕對優勢去進攻瓦剌,因為過家家似的指揮和一個個解釋不通的疑點而敗北,前車之鑒啊。

  “諸君,我意派一個連的士兵守在這關押俘虜,等我們攻下下一座城市再喊他們過去,直到找到瓦剌主力!”

  “將軍哪用得著這麽麻煩,是韃子先殺咱們的百姓,咱們還留他們幹嘛,您動動嘴我這就去安排人去辦。”

  說話的是他麾下的一個團長,名叫張雄。

  盧象升先看了眼他,又看了眼其他眾人,發現他們好像都是這個意思,隻得耐心解釋道:“諸君,帝國發動這場戰爭目的是什麽?”

  “雪恥!”

  “報仇啊。”

  “解決邊疆禍患。”

  眾將官七嘴八舌議論起來,盧象升在他們說完後才開口道:“你們說的都對,卻都是隻是小部分,我想以戰而取人之兵,讓瓦剌臣服才陛下真正的目的。

  這種臣服必須是穩固的,為了瓦剌臣服我們就不能擅殺俘虜,可這次…”

  說到這他頓了下,“說句心裏話,這次城裏隻剩二三百人已經超出我的預料,以後我大軍作戰,一定不能做出屠城之舉,盡量保存人口。

  士兵QJ婦女可以,打罵戰俘也可以,但別把人給我弄死太多,都記住了麽?”

  “記住了。”眾將軍抱拳而應。

  ……

  與此同時,西北80裏處草場上,冰冷的西北風呼呼地吹,兩名騎士向不緊不慢的向東南行進。

  兩名騎士一男一女,都是十五六歲的年紀,左邊年輕的姑娘騎著駿馬,生的是貌美如花,清澈見底的大眼睛,臉上有著含苞待放的笑容,快樂的好像嘰嘰喳喳的小鳥,用衛拉特語對身邊的騎士道:“達延鄂齊爾,咱們這麽偷跑出來真的好麽?我聽說明人可以使已經動兵了。”

  “沒什麽不好的,父汗把我帶出來就是想讓我長長見識,整天待在營地裏能長什麽見識。”

  說話的騎士名叫達延鄂齊爾,長的是眉清目秀,曲線分明的臉頰英俊極了,隻是這人表情看著頗多滄桑,好像心裏始終藏著什麽事一樣。

  達延鄂齊爾是固始汗長子,曆史上他在固始汗開拓青海、擊敗了噶舉派的藏巴汗的過程中立下戰功。

  到後來的1654年固始汗去世,達延鄂齊爾繼承汗位,三年後,抵達拉薩就任。在任期間,可汗的權力削弱,五世達賴擴大了他在世俗的權力。

  總體來說也是一個勇猛汗王,但功績不如他的父親。

  他旁邊的姑娘姑娘名叫托爾顏,是一個小部落的首領女兒,兩個人都是一般的瓦剌牧民打扮,腰帶彎刀,隻有騎乘的戰馬足有八尺高,神駿非凡,完全可以用作重騎兵的坐騎。

  托爾顏撇撇小嘴道:“真搞不懂你,要長見識等仗打完再長,現在你跑出來嘚瑟什麽,還把我也帶出來了?”

  達延鄂齊爾看似無奈的微笑一聲:“是是是,辛苦你跟我出來了,要不我先把你送回去?”

  托爾顏一臉認真,掰著自己手指頭數著道:“明人陰謀詭計可多了,要是沒了我,你保不準會被他們搞成什麽樣呢,我不放心。”

  達延鄂齊爾哈哈一笑,從懷裏取出一支係著紅繩的骨笛,放到唇邊吹奏淒美的曲子。

  托爾顏聽的如癡如醉,握緊了韁繩道:“好美的曲子,隻是不該吹的這麽傷感。”

  達延鄂齊爾吹完一曲,收起骨笛,珍重的放在自己懷裏,望著眼前無邊無際的草場,悠然開口:“托爾顏,你說我們為什麽要打仗?昨天跟沙俄打,今天跟明朝人,明天還得跟自己人打。

  打來打去,惹怒兩個強敵的我們除了好鬥的性格和窮苦的生活還得到了什麽?”

  “要是不打,別人就要搶占我們的草場,我們的族人就會餓死。”

  達延鄂齊爾話鋒突然一轉,“你覺得我父汗怎麽樣?”

  “勇武的大汗,早生幾百年一定是成吉思汗的棟梁。”

  “我的父親也看到了這點,所以才皈依佛教,謀求和平之道,行了快走吧,還有幾十裏路呢,不快點晚上就該露宿荒野了,駕!”

  “喂等等我啊,駕!”

  年輕男女的駿馬如利劍一般向遠處衝去,昏暗的天空下他們經過的草地裏,一個‘草怪’從地上站了起來,草怪冷冷一哂:“好啊,還碰到兩個大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