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7章 不變真理
作者:爻乂      更新:2021-12-23 13:30      字數:2279
  賀人龍這邊的受到攻擊的時候,其他師團的防禦陣線也遭到了攻擊,攻擊他們的都是足輕裹挾的玉碎軍,剛衝進來沒一會兒就被反應過來的明軍打退,還反殺了不少人。

  左右兩軍的何騰蛟、汪喬年聽到賀人龍這邊放走了一群東夷人後,即刻帶著百十名騎兵趕到。

  “什麽人?”

  守衛轅門的士兵擋在兩人跟前,一名親兵指著他們喝道:“睜大你們眼睛看看,這是何騰蛟和汪喬年兩位大人,讓賀人龍出來。”

  聽到來人是兩位軍團長,一群守兵不敢怠慢,當值連長尷尬的笑了笑,抱拳道:“兩位大人實在不巧,我家將軍帶兵追小鬼子去了,眼下不在營裏。”

  何、汪二人交換了個眼神,汪喬年道:“那我們就在營帳裏等,讓開!”

  說著縱馬向前衝,一群守軍也不敢阻攔,任憑何騰蛟、汪喬年進入營地,中軍大帳前的士卒見到有外人向中軍大帳而來,趕忙跑到營帳裏稟報。

  “這這這…這可怎麽辦啊…”

  營帳裏,因宿醉而臉色通紅的賀人龍急的走來走去,他蒙天子恩寵有幸統領一軍,多少武人都羨慕他。

  要是讓天子知道他在軍中聚眾飲酒,致使東夷人衝過戰線跑了,天子能饒的了他?

  “將軍不好了啊將軍。”親兵跑進來道:“有人朝中軍大帳來了,不是我們的弟兄。”

  “完了,汪喬年和何騰蛟找我問罪來了。”賀人龍跟他統領的第七軍團一樣,打仗是把好手,智謀方麵就是弱項了。

  “將軍要不您先出去躲躲?”

  “躲?躲得了一時躲不了一世。”橫豎都躲不過,賀人龍反倒變痛快了,“讓他們進來!”

  何騰蛟和汪喬年剛一進營帳,濃重的酒味就撲麵而來,何騰蛟冷聲笑著,“軍士說賀將軍帶人追小鬼子去了,賀將軍怎麽沒去?”

  “哼。”

  何騰蛟和汪喬年一左一右的坐到位置上,何騰蛟最早成為軍團長,由他先開口道:“多少人襲營?又走脫了多少人?”

  “千人左右,千人左右。”

  “一千人來的你能放跑了一千人!”何騰蛟起身叱道,來之前他還以為就放走了百十來人,沒想到放走了一千來人。

  汪喬年起身道:“聚眾飲酒,致使千餘倭寇逃遁,我要是沒猜錯的話軍士也沒少折損吧。”

  “是。”

  “你倒也幹脆。”何騰蛟點了下頭,“大家都是軍團長,我等無權處置你,隻能將你緝拿交由天子發落。”

  賀人龍臉色一僵,湊到兩人身邊嘿嘿笑道:“兩位兄弟咱好說好商量行麽?等東夷之戰打完再把我的事告訴天子,你們現在把我拿了,天子豈能饒的了我?兩位兄弟你們就高抬貴手,給兄弟我一個機會好不?”

  何騰蛟:“你什麽意思?”

  “我的意思咱就等打完仗,連功帶過一並稟報就是了。”

  “這個…”何騰蛟望向汪喬年,汪喬年點頭道:“也好,知恥而後勇,賀將軍你這次禍闖的不小,要是不立下大功,就算戰事結束天子也饒不了你。”

  “那是自然,你們就看我怎麽幹小日本就行了。”

  何騰蛟也表示讚許,大家都是同僚他也不想為難他,“放跑的人找到了麽?”

  “正在追,正在追。”

  ……

  另一邊,追擊而來的明軍士兵來到一片沙灘上,就看到一艘艘小舟載著東夷人向海中駛去,三艘巨大的荷蘭帆船停在海麵上,上麵的水手將載人的小船收回。

  “他娘的,洋鬼子的船。”追擊而來的團長恨恨的罵了聲,高聲喊道:“開槍,多打死幾個小鬼子。”

  一群火槍手走到海水邊舉槍射擊,小船上坐滿了武士,連臥倒的空間都沒有,不時有人中彈落水,他們都是英勇的武士,沒死在戰場上,卻像靶子一樣死在海中。

  已經登上的甲板的德川秀忠看著那些落水的武士,心都在流血,這都是德川家複興的希望,每死一個他們奪回東夷的希望就更少一份。

  走到船長大胡子跟前,“船長先生,明朝人在射殺我們的武士,請您下令開炮製止他們!”

  “不不不。”大胡子連連搖頭,低頭對德川秀忠道:“對你士兵的死我很抱歉,但你的要求我不能滿足,你必須清楚如果我對明軍開炮,就視為對明宣戰,很有可能挑起同盟國與協約國的戰爭,所以我不能答應你的請求。”

  “東夷與荷欄是朋友,朋友該互相幫助啊!”

  “如果幫助朋友會讓我們惹怒一個強大的敵人,我們寧可不要朋友,再有你要清楚我隻是個船長,要是開炮挑起戰爭,這個責任是我承擔不了的。”

  “那你們就等明朝人主動對你們宣戰吧。”德川秀忠嘶吼著,回身走向船艙。

  大胡子船長聳了聳肩,“或許以後會發生,隻要那不是我的責任就好。”

  明軍不斷射擊,一些鉛彈打中了小船船體,直接穿透船體,海水從指甲蓋大小的洞口湧進。

  “漏水了!”

  一個武士發現船漏水了驚恐的叫著,他的驚恐傳染給了同船的人,有一半的以上的武士不會遊泳,臉色一片慘白。

  他們趕忙向臨近船隻高呼救命,別的船上都坐滿了人哪能過來救他們,沒一會船隻進水徹底海中,不會遊泳的薩摩武士在冰冷的海水裏瞎撲騰,沒多久就被海水吞沒。

  會遊泳的遊到其他船邊,扒著船簷想要上去,船上已經滿載了再多裝一個人都會側翻,船上的武士拔出短刀砍在想要上船的人的手背上。

  一個個東夷武士哀嚎著沉入海中,竭力的撲騰著,一艘艘小船靠近帆船,超出明軍的射擊範圍。

  岸邊的明軍士兵還想射擊落水的東夷武士,團長抬手示意他們停下,“不用浪費火藥了,他們活不了了,我們走。”

  士兵們雖然不明白還是遵從命令,落水的東夷武士還沒來得及高興,臉色反而更加蒼白難堪,鮮血味道把周圍十幾海裏的鯊魚都吸引了過來。

  十幾隻鯊魚向他遊了過來,藍黑色的魚翅露在海麵上,讓人膽寒。

  鯊魚愛死鮮血的味道了,遊到受傷的東夷武士身邊上去就是一口,他們身上的具足甲在鯊魚鋸齒狀的牙齒麵前脆弱跟紙片一樣。

  原本好好的一個人,轉眼就被幾隻鯊魚分食了,沒吃飽的鯊魚又把目光盯上了在水裏撲騰的其他武士。

  帆船上的荷蘭水手指著被鯊魚撕咬的東夷武士,相互交談著,沒一個人有舉槍射擊的意思。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亙古不變的真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