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錢芊芊機智地總結了一下。”顧深爵你的意思是，蔡雲雯作弊？”

  顧深爵環著錢芊芊的腰，一笑。”嗯，你這腦子呀，終於明白了。”

  他的一隻手親昵地握著錢芊芊的手，錢芊芊用腳勾著他的膝蓋，頭枕在他的另一隻胳膊上。”顧深爵，如果蔡雲雯證實了是作弊，慕老就會相應的取得連任，蔡雲雯和她的手下就都要付出代價對麽？”

  “嗯。”

  “什麽樣的代價呢？”

  “嗬，最高可以判處終身監禁，情節惡劣會考慮死刑。”

  嘖……

  “這件事兒絕對不能讓蔡雲雯和黎君澤知道。”

  “我盡力。”

  錢芊芊靠在顧深爵的懷中，仰頭按著他唇角優雅的弧度。

  “顧深爵，你知道嗎？隻要有你在，我就什麽都不怕。”錢芊芊靠在他的懷裏，微微閉上眼睛。

  就這樣吧，舍棄一切，唯獨，不想背叛你。

  可能，她也是從開始就如同顧深爵一般，一往情深矢誌不渝。

  ……

  大雨傾盆。

  雨水中的道路格外泥濘。

  藍又青下了車，她身上穿著單薄的裙子，在呼嘯的風中，有些瑟縮畏葸。

  飯館的電視裏播報著最新的新聞，一條一條都是關於錢氏公司的，也全都是壞消息。

  錢氏檢查出致癌物質，錢氏被黎氏注資……

  這個“錢”字格外刺痛人的眼睛。

  黎君澤在為難錢芊芊了嗎？

  顧家現在不知道怎麽樣了，竟然走到這麽一步。

  不遠處，一個遲疑的女聲低低地問道。”是……黎太太嗎？”

  曾經的黎太太藍又青在聽到這句稱呼後，渾身哆嗦了一下，抬起頭，看向了不遠處的女孩兒。

  幹淨熨帖的衣服，纖細瘦長的骨骼，臉蛋很幹淨，透著一股少女的氣息。

  “你是……？”她曾經接觸的都是上流權貴，這麽氣質幹淨的女孩兒很少遇見。

  女孩兒一笑，露出兩腮的小酒窩。”我是棠小雨，錢芊芊是我家裏曾經工作過的宅邸的二小姐。”

  棠小雨，這個名字讓藍又青心髒跟著輕微一跳。”你就是棠伯的女兒？”

  “是我。”

  “你怎麽在這裏。”

  棠小雨道。”我在這裏快半個月了。”一笑，拿出紙筆。”你想吃什麽？”

  “啊……”

  藍又青按照菜單上的點了兩三個菜。棠小雨點點頭，轉身去了廚房報菜。

  她再來的時候，藍又青開口問道。”這裏的生活怎麽樣？”

  棠小雨頓了下，笑了笑道。”挺好的……很充實，總是知道自己在做什麽。我身上沒什麽錢，開不了太大的餐館，這小小的一間就挺好的。趙姨幫忙做飯，劉哥做灑掃，我就做服務員。”

  這裏的人……以前都是雲端白家的手下啊……

  “為什麽不去找錢芊芊，在這裏做小生意可以過得下去嗎？”

  棠小雨笑靨如花。”可是，已經過膩了那種為人打工的日子了……現在雖然賺錢隻夠吃花，終究每一分努力都是為了自己……”眸子裏有些微暗。”父親以前為白家付出那麽多……也終歸隻是白家的傭人。”

  藍又青看了看屏幕。”是啊，現在是夠亂的，能夠早早遠離是非之地也好。”

  大約是下雨的緣故，飯館生意不是很好，棠小雨就坐在了藍又青旁邊，一起說會兒話。

  “黎太太怎麽在這裏？”

  “我……”藍又青一笑。”我想說，我也過膩了那種日子，你信麽？”

  棠小雨很認真地看了看藍又青的眼睛。”我信。”

  一時無言，棠小雨再次看向了電視屏幕。”在我看來，如果不是真的喜歡一個人，沒有必要讓自己的人生變得那麽痛苦吧。”

  “看多了那些事情了。爾虞吾詐，爭名鬥利，足夠優秀的丈夫總是會吸引各樣的女人，金錢物質，最後卻空虛得一塌糊塗，在夜店裏找一個看上去幹淨其實隻是為了你的錢和你在一起的男人。

  彼此清楚地知道，隻不過是利益關係，卻為了錢一再避讓。

  這麽看來，還是普通的女孩好一些，喜歡一個人，便可以單純的去喜歡。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一往情深，矢誌不渝。

  那個現在處於風雨飄搖中的顧太太得到了嗎？”

  棠小雨眉尖微蹙，笑了笑，繼續道。”也不過如魚飲水冷暖自知吧。”

  “嗬，你這句話說得讓多少女孩翻白眼啊……誰不羨慕顧太太？”

  “在我看來，隻是金錢的話，是不值得羨慕的。”想了想。”唉，可憐的是白小姐。她其實小時候是個很好的女孩兒，有同情心，溫婉正統。雖然高傲了點兒，但是從來沒有去傷害過別人。”

  一絲絲留戀。

  “白小姐自殺了。”藍又青握著茶杯，淡淡的說道。

  棠小雨愣住了，陣駭得好久說不出話來。

  “她……死了？”

  “嗯。”

  棠小雨站了起來。”抱歉……”

  她衝進了廚房，好久沒有出來。

  藍又青將飯吃的差不多的時候，棠小雨才走了出來。

  她的眼睛紅腫，臉龐旁全是水漬，很明顯狠狠哭過了。

  一個廚娘打扮的大嬸輕輕拍打著她的肩膀。

  棠小雨走了過來。”白小姐……為什麽自殺？”

  藍又青蹙眉，她當然不會說是因為和錢芊芊吵了一架之後。

  “是因為……錢芊芊？”

  藍又青踟躕了半刻。”芊芊一直嘴巴毒，心腸很軟。”

  棠小雨的臉上逐漸有了濃重的顏色。

  “唉……”慢慢閉上了眼睛，傷心的肩膀抽動。”我小時候……都是和玥兒姐玩。她總是收拾自己穿過的衣服鞋子給我，在我眼裏，她就是小公主。我很羨慕她，喜歡她。”

  “後來，我作為陪讀和她一起上了青山學院初中部。有個男孩喜歡我，可是玥兒小姐說她也喜歡那個男孩，於是我就告訴那個男孩我不喜歡他了。”眼神黯然，好像回憶起來很久遠之前的事情。”因為，對於我來言，最開心的，是玥兒姐姐的笑容。她對我很好，真的很溫柔，我們無話不談，就好像你和錢芊芊一樣。”

  “可是上了高中之後……我們終究還是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我很想念她。”

  “她變得冷漠又不愛笑了。我現在想來，是不是我害了她……如果當初我告訴她，那個男孩是我的，而不是因為更在乎她而讓給她。她會不會就變成後來的樣子……覺得所有的好東西，都理應是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