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餓了，離結果隻有幾個小時了……不論怎樣，我們先吃飯吧。”

  “我讓席秘書去ELPRESS訂一些餐送來。”

  Elpress？那家店她隻有和白禮熙約會的時候去過，預訂要提前五十天，而且還要看運氣。

  “不用破費了。”

  “芊芊，你讓我不要破費，那我賺那麽多錢可該怎麽花呢？”

  錢芊芊愣了愣。

  顧深爵唇角噙著笑。”我會賺錢，我很會賺錢啊錢芊芊，我賺的錢，從來都沒有人替我好好花過，你說我賺那麽多錢做什麽。”

  “啊……”

  電視上的實況轉播已經開始了，蔡雲雯和慕老在進行最後的演講拉票。

  顧深爵卻用心看著錢芊芊的眼睛。”嗯，其實這次就算蔡雲雯贏了，我想對於我們也沒什麽的，我在瑞士銀行的款項，足以邁入福布斯排行榜。你這個小家夥還拿了年輕有為呢！”

  哦，也是……

  顧深爵點點頭。”我把公司分化賣了，拿著錢，你隨便敗。”

  嘖……那感覺，好像就是一隻小貓掉進了裝滿了魚的卡車裏……吃不完啊……

  這麽多錢要怎麽敗？

  “可是……你一生的心血，都不要了嗎？”

  “我的一生？”低笑。”我還不到三十，真正工作重振家業的時間不超過八年。錢芊芊，一生就是八年嗎？”

  臥槽……

  說不過他。

  但是錢芊芊還是感覺不簡單，她感覺顧深爵在故意安慰她，雖然沒有實質性的證據。

  心裏堵著一口氣，難受地說不出話來。

  “如果黎君澤趕盡殺絕怎麽辦？那個瘋子，指不定會做出什麽舉動來。”

  “你並不了解他。”顧深爵微微沉吟。”他是一個很聰明的人，我唯一見過他犯蠢的事情就是娶了藍又青。隻要不牽扯到藍又青，他不會無緣無故地做出喪失理智的事情。”

  藍又青嗎？她……興許不會再回來了吧？

  錢芊芊想著如果顧家真的在這場政治角逐中敗了，會有顧深爵說的那些後路嗎？

  這一切，取決於蔡雲雯，以及黎君澤，將未來交給別人的手中真的很不好。

  錢芊芊想起黎君澤，就想起視頻中，黎君澤將證據焚毀之時，火光映照著他的臉。

  還有那一雙黑洞洞的，密不透風的眼睛。

  錢芊芊依偎在顧深爵懷中，觀看著現場直播視頻。

  評論一條接著一條刷著。整個風向都指向了慕老在執政期間的不作為，迂腐，固執，蔡雲雯則被媒體和輿論瘋狂地歡迎著，她聰明，年輕，雙眸中有著堅毅的光彩，她被作為通話中的女勇士教導給孩子聽，新聞通稿已經準備好了國內曆史上第一位女總統的誕生。

  錢芊芊無奈地看著所有的視頻對準了那個穿著一身剪裁得體質料上乘西裝的女人身上，她銀白的頭發打理得非常整齊，眼角的魚尾紋都容光煥發。

  錢芊芊有點兒想媽媽，如果媽媽還在世，或者她也能夠走到現在的地步吧。

  “喂……顧深爵……如果沒有錢了，我就不和你在一起了哦。”

  顧深爵倒了兩杯龍舌蘭，加了冰塊，其中一杯遞給了錢芊芊。”這個給你。”

  錢芊芊握著酒杯，裹在毯子裏。客廳裏黑洞洞的，隻有電視的光，照在兩個人的臉上。

  “好。”

  “我說真的，反正我們又沒有孩子，就早聚早散了吧。”

  “好。”他好像是習慣性一般地說著好。

  錢芊芊說了許多理智的女人這時候應該說的話，一邊喝著酒，有點醉醺醺的。

  開票結果分地區亮出。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總覺得蔡雲雯的鏡頭特別多，而慕老則是一塊兒誠誠懇懇的背景板。

  相貌端莊，站得筆直，舉止得體沉穩高雅。

  錢芊芊喝了幾杯，就感覺頭有點暈。

  票數情況一點點公布，蔡雲雯和慕老的票數居然不相上下，中間穿插著名人點評，舉足輕重的影星宣傳。

  這是整個國家的盛世，錢芊芊在酒精的麻醉下，心情談不上多糟糕，物理作用帶來的多巴胺甚至讓她有點兒高興，飄乎乎的。

  “顧深爵，我說真的，如果你一無所有，我才不會傻乎乎的留在你的身邊！你要奮鬥自己奮鬥……如果你不想要暖暖啊、不是是你如果覺得離婚就不必要養暖暖的話，我就帶著暖暖回娘家。今晚是我最後一次陪你喝酒了。我發誓。明天早上我就收拾行李。你不是說頂多八年你就能夠奮鬥出來嗎？如果你奮鬥出來了，我可以考慮和你在一起。不過八年哎，到時候我就成了三十多的大媽了……才不會！別說三十歲，就是四十歲，我依然貌美如花。”錢芊芊篤定地說著。

  顧深爵一直微微含笑。

  手機一直在進短信，他低頭看著短信，另外一隻手輕輕撫摸著錢芊芊醉醺醺的腦袋。

  錢芊芊已經把未來籌謀的差不多了，腦袋一歪，靠著沙發就睡著了。

  連呼吸都是香噴噴的龍舌蘭的味道。

  就在最後結果揭曉之前。

  一切都準備得差不多了，顧深爵晦暗的視線也隱藏著一絲激動，冷冷看著電視屏幕。

  他的手摸摸握緊了手機，席秘書的最後的匯報在手機裏，他沒有去看，因為已經知曉了，一切在按照計劃進行。

  電視上，蔡雲雯以兩票之差，贏得了總統選舉的勝利。

  舉國歡呼。

  慕老平靜地坐在椅子上，站起身，風輕雲淡地祝賀著蔡雲雯。

  蔡雲雯激動的熱淚盈眶，渾身都散發著動人的光澤。

  敗了？

  顧深爵唇角挑起笑意，側眸，看著錢芊芊熟睡的容顏。

  嗯，白玥染用生命的最後送出了證據，這個世界，總算沒有讓她白死。

  她也總算耗盡了一切，給她愛到骨子裏的顧深爵，一個天大的難題。

  顧深爵沉默片刻，忽然自言自語了一句話，那細弱的聲音，隻有他自己能聽得見。”玥兒，這是你讓我永遠記得你的方式嗎。”

  抿唇，薄涼的意味越發濃重。”可惜。”

  錢芊芊一覺睡醒，頭還有點兒沉，手邊放著一杯醒酒茶。

  第一時間拿起了手機，看了看上麵的消息。

  眼光暗淡。果然。

  興許她那天晚上應該威脅白玥染，用錢，用勢力，用一切可以想到的辦法，不管白玥染是不是已經崩潰精神抑鬱到自殺，那些都和她沒關係，總之，她要拿到那個證據。

  她緩緩合上眼睛，她隻是有那麽一瞬間的後悔，可是她也明白，即使時光重回那天晚上，她也會做出同樣的選擇。

  更加用力的告訴一遍遍告訴白玥染，世界不是她看到的樣子，人生也本來可以是另外的模樣。

  她就是那麽一朵死白蓮，她錢芊芊認了，當白蓮就要承擔白蓮的後果，她一點兒辦法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