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隻是單純的他和她該有多好，可是沒有如果，正是他的出身他的環境他的經曆，才變成了他如今的樣子，性格迷人智商卓絕，手腕一等權錢雙收，也正是她的過去，讓她成為了，他最愛的“錢芊芊”。

  顧深爵載她回家，她在路上就睡著了，第二天又陪她用了早餐，然後他收拾好了去上班。

  錢芊芊躺在床上，手機開機後，就是成山的短信，公司秘書匯報公司情況，張瑾陌的工作日報，還有一些米皓然藍又青發來的垃圾短信。

  一條一條瀏覽過去，給藍又青回複了消息。

  洗漱，化了淡妝，然後開車去咖啡店。

  藍又青抱著一隻布偶貓半躺在窗邊，不論從衣服還是妝容都無可挑剔。

  而錢芊芊，穿著一條素淨的長裙，簡直像一個女大學生。

  “最近怎麽樣，顧深爵那邊？”

  她知道藍又青問的是什麽。

  如果告訴藍又青顧深爵已經什麽都知道了……

  幾乎不加思索的，她輕聲道。”很好……”

  點了一杯卡布奇諾一份提拉米蘇，錢芊芊斜倚在咖啡店的沙發上，看著落地窗外街上行人匆匆。

  藍又青有些急促地道。”那你做好了離開顧深爵的準備了嗎？我再說一遍，如果你想退出……”

  “他……最近有吵了幾次架，不過勉強還能夠算得上能撐得下去。”

  不知不覺，昨晚顧深爵在醫院窗邊對她說的話再一次在耳邊響起，突兀的鑽入她的腦海中。

  心髒跟著微微作痛。

  “我會按照你說的一步步去做的。”錢芊芊閉上眼睛。”不管成功與否，我知道，那都是我應該做的。他必須付出代價。”

  錢芊芊轉眸看向藍又青。

  “青爺，你幸福嗎？”

  藍又青愣了愣。

  “以前我們坐在一起取笑誰誰誰又嫁了一個長得好像豬一樣的有錢人，你還記得嗎？為什麽當初我覺得你嫁給了愛情，現在卻越來越不開心了……已經到了一定要不擇手段的地步了嗎？”

  如果青爺開心的話，又怎麽可能，慢慢退去了當初所有的執拗，變成現在，要想辦法毀了朋友的丈夫才可以的地步。

  藍又青愣了愣，臉上血色在這一句話下盡數退去。

  錢芊芊蹙著眉，清澈如同往昔的雙眸定定看著她。

  那張妝容精致的臉皮，此時看著讓人心疼。

  她一笑。”對不起，原諒我多嘴，我隻是想要告訴你一件事情，不論什麽時候，你被人欺負了，我都會在。”

  藍又青深吸了一口氣，勉強一笑，眼神躲閃地去拿起咖啡杯。”錢芊芊，我最不希望你說出這句話。”

  任何人說這句話都沒有關係，為什麽是你。

  錢芊芊撇了撇嘴。”你是笨蛋嗎？”

  “大概是因為沒有孩子吧。”藍又青聳了聳肩膀。”所以黎家一直不肯接受我。”

  她又一次喝了咖啡，遮掩住了她慌亂的神色。”顧深爵對你真好，將暖暖給你養……我……”眸色苦澀。”我現在已經很少能夠見到她了。”

  錢芊芊深吸一口氣。

  她隻以為，藍又青隻是和黎家的人關係劍拔弩張，沒有想到，和黎君澤也道了這樣的程度。

  “沒關係的吧，顧深爵也經常不回家……”忍不住就想寬慰她。

  她緩慢的搖了搖頭。”說是工作很忙，應酬太多了。”她抿了下耳邊的發，笑了。”有空來找我打麻將吧，最近總湊不齊一桌。”

  “會不會是……”錢芊芊低聲道。”你和黎大叔在一起的時間也不短了呀？要不要去醫院檢查一下，如果有什麽，發現的越早越好呀。”

  藍又青神色動搖。

  “我媽最近總愛給我發垃圾短信，說什麽宮寒體質寒夜不容易懷孕，那樣的話就更簡單了，紅棗桂圓湯每天喝著自然就好了。”

  藍又青一笑。”你啊，說得好像你很懂一樣，看看你把自己身體都熬成什麽樣子了？”

  錢芊芊因為長期照顧病號顧深爵，起早貪黑又是做補湯又是晚上陪=睡的，眼睛上長出了大大的黑眼圈，模樣很憔悴。

  “我……我啊……我還好……”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說這些的時候，感覺頭有點兒暈眩。”走吧，橫豎你也沒事兒，我帶你去醫院檢查一下。”

  站起身的時候，忽然感覺眼前一陣發黑，她在想是不是低血糖的時候，人已經筆直地摔了下去。

  咖啡店一陣低低的驚呼聲，藍又青一把扶住了錢芊芊，周圍的服務生一片慌亂地衝了過來。

  ……

  醫院。

  雪白的病床。

  意識偶爾很清醒，身體卻動彈不得，錢芊芊不知道是幻覺還是什麽，聽到了很多人的說話聲。

  一會兒是席秘書，一會兒是顧深爵，還有藍又青慌忙地解釋聲。

  偶爾是棠小雨憤怒地站在她的麵前，畫麵回到了錢薇薇的PARTY，棠小雨站在瓢潑大雨中，清冷地告訴她這一切都是她的報應，血債血償。

  一會兒又是醫生忽遠忽近的話。”太太以前流產過，子宮壁本來就薄，造成了這一次的異位妊娠，又因為喝酒和沒日沒夜的辛苦流產……顧先生，顧太太以後可能……要不了孩子了。”

  她頭暈，渾身乏力，動彈不得。

  睜開眼睛的時候，看到的是顧深爵的放大版的臉，他眉眼很好看，此時卻有些紅腫，盛滿了痛苦，看著她。

  “肚子疼……”

  “別動……”

  “發生了什麽。”

  女人的臉即使化著淡妝，也掩蓋不了血色全無。

  她虛弱得好像一張薄紙。

  錢芊芊眸中忽然一片冰涼。”我做了夢，夢到棠小雨讓我血債血償，還夢到醫生說我流產了。異位妊娠是什麽？”

  顧深爵薄唇撩起一個弧度。”瞎想，你是低血糖，外加經期來了。”

  她手指冰涼，有時候，直覺來的比想法還快。”你騙我的對不對？因為我不能要孩子了？”

  “騙你什麽，嗯？你信不信我把棠小雨找來你問問？”顧深爵低頭，湊在她額頭上吻了吻。”她爸爸即使不做手術生存的幾率也很渺茫了。我為她找了新的工作，她很感激我，並且很努力。她是一個開明的女孩兒，你以為人人都和你一樣牛角尖嗎？”

  錢芊芊終於鬆了一口氣，她其實想法一直很單純，一根筋不大會繞彎。

  現在，知道那個來求她還和她媽媽有關係的女孩兒沒事了，心就放下了。

  “為什麽以前不告訴我？難道是故意編來騙我的？”

  “嗯……小雨還在你睡著的時候來看過你。呐，那束滿天星就是她送的。她說很感謝你為她找的新工作，也明白當時的情況給你造成了多大的困擾。”

  錢芊芊順著顧深爵的視線看到了那束滿天星，還看到上麵簽名小雨的娟秀自己。

  “這樣……”

  “好了，別想了，睡吧，一會兒護士還要來給你吊水。”

  錢芊芊終於踏實地躺下來了，身體虛弱得心跳聲都有些吵，她需要睡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