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芊芊猛地一甩手，回頭，冷冰冰地問道。”從第一次的幾百萬，到後來的上千萬，零零總總，也有上億的錢了吧。不知道你要拿什麽來補？”

  “上億？”王秋枝從嗓子裏掐出這句話。

  錢芊芊回頭看了眼張瑾陌，張瑾陌立刻低頭，從IPAD裏調出了賬目。

  王秋枝臉上的表情掛不住了。”芊芊，我是你媽媽啊，你怎麽能夠這麽對我呢。”

  錢芊芊垂下了臉，黑色的發絲垂在她嬌婉的臉頰胖，她的下巴繃緊了，嘴唇跟著抖動，紅紅的眼眶。

  “咱們都是一家人，你忘了？媽媽含辛茹苦把你養大，你這個孩子，不當娘不知道當娘的累。媽媽是愛你的啊……拿你點兒錢怎麽了，你命都是媽媽給你的，你還跟媽媽計較這些。”

  錢芊芊的眼前再一次一陣陣發黑。

  王秋枝死死的攀住了錢芊芊的手臂。”芊芊……芊芊……媽媽是真的愛你啊。”

  “你愛我？”錢芊芊挑眉回頭。”你愛我就是把我嫁給一個又老又醜的男人換你安穩虛榮的日子？你愛我就是讓我妹妹嫁給我的男友？你愛我就是讓我離開顧深爵給白玥染騰位置？你愛我……就是帶著我去我爸爸的墳前，逼著我簽訂離婚協議？”

  王秋枝的表情隨著錢芊芊的一句句話陰沉下來。

  陰鷙的眼眸，帶著惡狠狠的意味。”什麽爸爸？你又被那群人迷惑了腦袋了嗎？我告訴你，你是我的女兒，我懷胎十月生的你，你鬼迷心竅了才會覺得你是白家的女兒！你這丫頭，總是這麽瘋魔。”

  聲音越來越大，周圍的董事們隻裝作沒有看見，互相笑著告別就走了。

  錢家的事兒太亂，沒有人願意多攙和。

  “錢董事長，回頭見啊……”

  “回頭見……錢董事長再見……”

  周圍的人笑意盈盈地對錢芊芊說話，沒有人在意一邊哭死哭活的王秋枝。

  “媽媽……”錢芊芊再一次用這個字眼稱呼王秋枝。”你還記得你是怎麽在我苦求的時候把我嫁給顧深爵的嗎？怎麽現在後悔了嗎？說到底，我能夠有今天，都是拜你所賜啊。”

  王秋枝有些愣，直接道。”對啊，都是媽媽為你籌劃的現在啊……芊芊，你能夠有現在離不開我！”

  不以為恥，反而邀功起來。”芊芊。你別為了外人幾句話，就疑神疑鬼的，媽媽嘴巴是不好，可是媽媽是愛你的啊，你能夠生的這麽伶牙俐齒，不還是遺傳媽媽的嗎？”

  看著王秋枝這樣毫無底線的話，錢芊芊也動搖了。

  不過一瞬，嚴重的冰冷再次襲來。”王秋枝，你做的事情，已經觸犯了法律。我隻是將你從公司除名已經很客氣了，至於公司的虧空，我也代你彌補。你以為你和我道個歉錢就不用還了嗎？公司不是你一個人的！我已經仁至義盡了，不要再纏著我了？”

  王秋枝臉色越來越差。

  “沒大沒小啊……真是沒大沒小，你長大了是吧，翅膀硬了啊？敢威脅媽媽了是吧？媽媽不就是愛錢嗎？媽媽這點兒錯誤你都不能允許嗎？媽媽眼看著一日一日老了，媽媽不留個棺材本，啊？這點兒都不允許？”

  錢芊芊不想再糾纏不休，她已經被王秋枝死攪蠻纏到頭痛了，抬手看了看腕表，朝著保鏢使了一個眼色。

  信步朝前走去，身後是王秋枝撕心裂肺的哭聲。”錢芊芊！你這個沒良心的！有你這樣不孝順的女兒嗎？信不信我明天就登新聞頭條罵你？你以為當了顧太太就無法無天了是吧？你能堵得住悠悠眾口嗎？”

  電梯的數字燈逐漸亮起，門打開。

  錢芊芊定定站住，眉梢微挑，轉過了身。

  王秋枝沒有料到錢芊芊會回頭，有些驚駭，口中沒完沒了的詛咒也戛然而止。

  錢芊芊笑容漸漸漫上來，一絲絲，冷冷的沁在眼角，聲音徐徐婉婉。”媽媽既然一口咬定，那些傳聞是空穴來風，那……媽媽敢做親子鑒定嗎？”

  王秋枝愣住了。

  親子鑒定？

  錢芊芊微微低眸，一步步朝著王秋枝走來，聲音還是薄冷的，清晰卻低低的。”不是女兒不相信媽媽，隻是外麵傳言越來越厲害了，現在，我又頂著顧太太的名頭，有什麽不好聽的，對顧先生也不好呀。”

  王秋枝渾身顫抖。”媽媽是你親媽媽，你不相信媽媽也就算了，還強詞奪理找這些來傷媽媽的心。”

  錢芊芊一臉看透了的表情，斜睨了一眼王秋枝。”你不肯呀？”

  “哪裏有這樣欺負媽媽的？啊？”王秋枝帶著哭腔，勉強鎮定地說。

  可以說，這是王秋枝演技最爆發的時候了。

  因為害怕錢芊芊知道真相而恐懼的顫抖。

  錢芊芊眯了眯狹長的眸。”那就沒有辦法了。”

  “什麽……什麽沒有辦法？”

  “一億三千萬的欠款啊……這可不是個小數目，我原本說，讓顧先生出錢算了，可是如果媽媽有可能不是我的媽媽……顧先生可能就本著能省一筆是一筆的心情，不願意給這款子了。”

  錢芊芊純粹是在嚇唬王秋枝，一億三千萬，有了雲端之後，她的個人身家早已經超十億，就算真的一時拿不出來，刷自己的黑卡還是夠的，以後慢慢還，也還不了多久。

  現在，她可是雲端的總老板，一個人就抵得過當年白氏家族的所有收入，區區一個錢家欠款還難不倒她。

  可王秋枝不懂這些，現在她麵如死灰。

  錢芊芊也不著急要答複，輕輕答道。”你慢慢考慮。”

  轉身離開，留下王秋枝獨自在走廊裏。

  在錢芊芊的電梯門合上之後，王秋枝“噗通”一聲跪倒在了地上。

  一旁，她的丈夫緩緩走來。

  “你說……這可怎麽辦……”她慢慢握緊了臉，無助地問著。

  而那個男人，眼中的光芒除了厭惡別無他有。

  ……

  別墅裏還亮著燈。

  錢芊芊泊好車，走入家中，孩子早已經睡了，玩具房裏，薄瑞還在收拾玩具馬，繪畫書和地上亂扔的琴譜。

  錢芊芊道了句辛苦了，就回到廚餐廳喝了口涼茶。

  一隻手落在餐台上，雙眸若有所思地看向了二樓。

  他回來了嗎？如果回來了……那邊的事情一定知道了吧？

  所以，她提出親子鑒定的事情，也一定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