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芊芊心底隱隱有著不安和恐懼，看著手機裏，白玥染輕描淡寫的對不起，感覺頭腦一陣一陣發暈。

  顧深爵伸手攬住了她的肩膀。

  “教唆威逼白玥染自殺，還告訴她成不成就看她自己了？嗬，白玥染還真信了？”

  “至少，現在網上的風評已經一邊倒的支持白玥染了。公眾也開始懷疑你。”

  她要的就是這些？

  顧深爵墨黑的眸落在她的麵頰上。”眾口鑠金，積毀銷骨，錢芊芊，那些流言蜚語，你真的不介意。”

  錢芊芊的氣勢咄咄逼人。”誰介意那些東西！”

  咬唇想了想，冷笑出聲。”白玥染愛怎麽算計就怎麽算計吧，她又不是小姑娘，玩什麽自殺吸引情敵的套路——那種玩爛了的下三濫的不愛我就自殺再加上自己往人床上送的路數我已經看惡心了成嗎？自己不對自己負責，還當我是24K黃金聖女要管她不成？”挑眉，冷笑著看著顧深爵。”我又不是護花使者，我沒有義務去保護她。”

  顧深爵挑唇笑，眸色諱莫如深。

  “我以為你會對那個想方設法要下套對付你的人感興趣。”

  錢芊芊還氣著，想也不想的說道。”一個隻會躲在背後玩下三濫路數的，還不值得我去多看兩眼。”

  “嗯，我的顧太太沒有被耍的團團轉，自責的吃不下飯睡不著覺。也沒有沒想到之後還有人要害她——其實她就是不在乎。”

  錢芊芊臉臊得通紅，一把推開了顧深爵。

  上車。”去福利院。”

  福利院地處荒僻的郊區，建築還是上個世紀開放港口的時候，外國人來建造的，極富有異域風情。院長是個篤定的基督徒，孩子們過得是嚴苛的生活。

  黑色的雕花大門敞開著，席秘書已經辦好了收養事宜，錢芊芊的目光在那些孩子們中間逡巡著。

  暖暖躲在最角落的位置，當錢芊芊走到她的身邊的時候，她覺得她是一個從天而降的公主。

  那樣明亮的裙子和精致的妝容，白皙的臉龐，笑起來的樣子很好看。

  那些隱約的傷痕，在心底結了痂。

  “暖暖，來，到媽媽這裏……”錢芊芊挽唇。

  暖暖朝後退了一步。

  “你不是我媽媽……”

  錢芊芊翹唇。”我是你爸爸的妻子，怎麽就不是你媽媽了呢？你蠢不蠢，嗯？”

  毫不留情的話，可是笑容卻非常好看。

  暖暖想起來了媽媽一句句的愛她，可是在福利院和院長談話簽字之後，卻走得頭也不回。

  ——你媽媽不要你啦。

  ——她說你是她撿來的沒人要的孩子，她說她養不起你。

  暖暖小小的心裏，忽然覺得，愛這種東西，其實也沒有多麽重要吧。

  “我不蠢……錢芊芊才是蠢貨。”她認真地反唇相譏，稚嫩的小臉揚起了笑，再次恢複了的樣子。

  錢芊芊挑眉，唇角抽搐——這，怎麽這麽快就學會了毒舌了？

  暖暖像一個小公主似的走到錢芊芊的麵前，伸手，將錢芊芊抱住。”暖暖好餓啊……”

  潔淨而無辜的小臉，看得人心都化了。

  錢芊芊抱起來暖暖，眨眨眼。”媽媽車上有巧克力。”

  臭著小臉。”好的吧。”

  錢芊芊帶著孩子回了家，一邊就招呼著趙姨去收拾采買兒童房用品，手下去各處采買，拍了照片讓她挑選，匆匆忙忙收拾出了一個小房間。剩下的包括小櫃子小床，還有女孩子可能喜歡的鋼琴芭蕾舞鞋畫板等，也一樣樣挑選好了送了來。

  暖暖吃了東西，小孩子還貪睡，躺在地毯上，嚷嚷著比自己的床還舒服，就這麽睡著了。

  她從福利院到這裏，一個字也沒有提起自己的親生母親。

  錢芊芊將她抱到了小床上，蓋上了厚厚的毯子，看著她玉軟花柔的小臉，沒忍住湊上去親了一口。

  傍晚的時候，趙姨來說，白玥染來訪。

  錢芊芊下了樓，看到白玥染手上還包著一塊兒白色的紗布，一個人靜靜坐著。

  和平常相比，她的臉色蒼白憔悴了許多，更像一朵楚楚可人的小白花了。

  她抬起臉，一雙盈澈的大眼睛冷清地看了一眼錢芊芊。

  “趙姨，煮點黑糖棗茶。”她對白玥染冷冰冰地說道。”別喝菊花茶了，你身體現在不行。”

  白玥染抿唇，將手中的菊花茶放在了桌子上。

  “我想你應該知道了。”她安安靜靜地說道。”對不起，我走投無路，必須那麽做。”

  不是假惺惺的求情，也不是憤怒的譏諷，她是帶著十足的誠意，在告訴她。

  微微抬起下頜。”沒關係，我吃好睡好，老公也對我不錯，沒有任何影響。”視線落在她的手腕上，言下之意不無嘲諷。

  白玥染默默將手腕藏了藏。

  “我的視頻在那個女人手裏，我必須聽她的。”

  錢芊芊抬手抿了下耳後的長發，想起來了顧深爵的調查記錄。

  她捧著手機，是將所有的內容都看完了的。

  那個女人是誰，當然也看到了眼裏——是秘書處裏的一個叫什麽的來著？

  化著濃妝，具體長什麽樣子她看不懂，身材按照直男的標準應該是很好看的吧？G奶女神？

  “錢芊芊——幫幫我好嗎？我知道以你的身份，知道這些都輕而易舉。”

  “為什麽不去求顧深爵，這樣舍近而求遠不是你的風格。”

  “我對不起顧深爵……沒有臉再見他。”

  錢芊芊輕嘲出聲。”嗬。”

  白玥染眼光閃爍，心不甘情不願地吐露實情道。”深爵說，要聽你的意思。”

  錢芊芊腰肢靠向沙發，一隻手托著臉頰細細的笑。”嗯，他倒是乖覺，怕我嫌疑他。”

  白玥染臉色更差了，忍了忍，她沒有忘記她是來做什麽的。

  “麻煩……幫我這一次。”

  “我在你眼裏就是這麽一個爛好人嗎？白玥染？我們彼此都清楚，到底是誰搶走了誰的家，搶走了誰的人生……”她聲音顫抖，眼淚幾乎就要滾出來。”我失去了我的爸爸媽媽，失去了我的家，甚至你白玥染的名字，都本應該是我的。我憑什麽，幫你？”

  白玥染坐得很端正，定定看著錢芊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