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芊芊，白玥染得罪的又不是我這一家，出什麽事兒就找我，錢芊芊你也是真有意思。”

  錢芊芊有點發懵。

  “芊芊，還有什麽事情嗎？”

  “有。”錢芊芊深吸了一口氣。”老子為了你鬧得夫妻生活不和諧，你就這樣對老子，青爺，我以後再也不理你了。”

  “你幹女兒都要出生了，你還巴不得給你幹女兒的媽媽潑髒水，錢芊芊你也是厲害啊……”

  幹女兒……錢芊芊愣了三秒。”你懷孕了？”

  “嗯哼，這麽長時間沒有動靜，我公婆都急壞了。給我請了個老中醫調身子，剛檢查出來懷了。……我準備給她取名字叫芊芊，我覺得這名字挺吉利的，逢凶化吉。”藍又青囉嗦了起來，話題一拐，有問起了錢芊芊。”你怎麽這麽長時間沒動靜啊？你們結婚前三年我就不說了，現在馬上又兩年了，顧深爵是不是不行啊？”

  “你可小心了啊，像這種多少女人眼巴巴盯著的男人，說不定哪天就有女人領著孩子找上門來說是他兒子了。”

  錢芊芊唇角抽搐著笑不出來。

  “我怎麽會和顧深爵在一起。”

  “嗯，我知道了，你還在為顧深爵當初把你媽掐成植物人的事兒耿耿於懷……其實白玥染都不在乎，你在乎那麽多做什麽，嗯？白玥染說顧深爵害她家家破人亡了嗎？說顧深爵掐死她媽了嗎？而且，顧深爵是為了誰才瘋了的？錢芊芊你摸著良心說。那會兒你親媽跟白玥染合夥要害你顧深爵知道了就不興人家激動下啊？你當都跟你一樣扭頭自己的深仇大恨就全忘了，看著仇敵割腕還跑去質問自己好朋友？”

  錢芊芊被說的心慌意亂，將吃了兩口的早餐放在一旁。”別說了，我難受的吃不下去了。”

  “……錢芊芊，別人生氣都是往死裏吃，非要吃成一個200斤的大胖子，你一生氣就不吃飯，常年維持八十斤，你是不是想把別人都氣死？留條活路給別的姑娘很難嗎？”

  “……”

  “好了，不和你說了，我在醫院，要學做孕婦操了。回見啊。”

  藍又青不等錢芊芊說話就把電話掛了。

  她本來應該生氣的，卻被藍又青最後一句話逗樂了。

  才吃了早餐，準備繼續躺下補會兒眠，就聽到電話又響了起來。

  “哪位？”

  “您好，是顧太太嗎？我是白玥染的經紀人喬琳。”

  “您好。”溫涼而禮貌的口氣。

  對麵深吸一口氣，重新開口。“玥兒已經醒了，但是一直很虛弱，現在精神很差，在病床上起不來。”她的嗓音非常沉重，客氣甚至帶著點兒懇求的意味。”自從被從搶救室救回來後，她就滴水不進。現在仍然一句話都沒有說過。”

  白玥染的事情，應該和她沒有關係了吧？

  她摸了摸額頭，不管從自殺的原因上來看，還是害她的人那一方麵來看，都和她沒有任何牽扯。

  她嗓音溫和疏離。”不好意思，這件事情和我沒有什麽關係。”

  說完，就想要掛掉電話。

  “顧太太是因為心虛才不肯幫忙的嗎？”

  錢芊芊臉色冰涼。”不，如果真的是我或者我的朋友做的，我會立刻趕過去收拾殘局，但是這件事情真的和我沒有關係。”

  “證據？”

  微微聚攏眉頭。”我說沒有關係，就是沒有關係。你別忘了，我是顧太太，沒有必要說謊。”

  就算她承認，她也不用付出任何代價。

  喬琳的態度勉強算得上客氣。”是這樣的，顧太太，您不管讓玥兒做什麽，退出您和顧總的戀情也好，甚至放棄雲端的股票也好，我們都可以有商量。隻要——您能夠將手中的視頻還回來。”

  從前，錢芊芊不管怎麽錄，都沒有什麽影響白玥染的實錘，請出天價的危機公關團隊，洗白洗白，再拍幾部片子，也就結了。

  可是……現在的視頻，可是直逼下海的尺度了！

  演藝圈亂，可還沒有敢這樣明目張膽達到拍片的程度的！

  如果視頻傳出去，白玥染的一輩子都要毀了的！

  錢芊芊笑得溫柔。”不好意思，我早上還有別的事情，不能和您多聊了。”

  “顧太太……您難道不害怕顧先生對您心存芥蒂嗎？”

  握緊了手機。

  她腦海中再次出現白玥染躺在血泊中的畫麵。

  “白玥染是自作自受。”她用斯文的口氣一字一句說道。

  “可是白玥染是您唯一有血緣關係的妹妹了……”歎息一聲。”您知道嗎？太太，玥兒是稀有的熊貓血，這次整個血型庫都沒有找到匹配的血型，後來，是王秋枝太太簽字將您曾經存在醫院的血源拿出才救得白小姐的命。”

  錢芊芊冷冰冰地笑。”一個毫無感情的妹妹？這副牌可不足以打動我哦，我幫她是情分，不幫她是本分。”

  嗓音溫和。”喬小姐，再見。”

  喬琳被逼急了，在電話那頭大聲哭著哀求，錢芊芊掛斷了電話。

  顧深爵中午回到家的時候，錢芊芊正在鏡子前化妝。

  頭發被精心做成了卷，白皙的臉，唇色誘人。她還精心搭配了裙子，手裏拿著一袋子包裝精美的禮物。

  顧深爵的眸光落在她塗抹的色彩濃豔的指尖上，麵無表情地問。”你有約會？”

  “嗯。”她低頭換鞋子。”你今天中午怎麽回來啦，平時不都是到了晚上才回來的嗎？”

  歪著腦袋想了想，忽然抬頭問道。”我知道啦，你早上沒有去公司，你去醫院了對嗎？”

  男人一言不發地俯身抱她，口氣有些危險的意味。”和誰約會，嗯？打扮成這樣小妖精的模樣？”

  錢芊芊撩了一下黑色的發絲，繾綣的香甜氣息。

  “我要去一下醫院。”

  “白禮熙？”他下意識地接道。

  “我朋友生病了，我去看下她。”

  他眉頭皺的厲害。

  錢芊芊俏皮地眨眨眼。”不要轉移話題，你早上就是去看那個女人了，對麽？”

  “什麽朋友？我陪你去醫院。”她打扮成這樣子，他放心不下來。

  “嗬，剛從醫院出來，又要去醫院，你是想接機拐去找白玥染對麽？”

  他閉閉眼，妥協地交待。”她情緒不穩定，我必須去陪著他，不然不能肯定她會不會再次自殺。”

  “嗬。”錢芊芊咬唇。”顧深爵，你真的壞事做盡了，老天爺才會讓你生不出兒子！”

  顧深爵不悅地皺眉。”芊芊……”

  “你盡管去看你的白玥染，我要去看你的女兒去，我不像你，就愛去看和自己沒有關係的自殺玩，不知道有什麽意思！”

  他眸色溫淡，心平氣和道。”芊芊，我不知道你這麽不講道理。女人都是不講道理的，對麽？”

  她委屈的下撇唇角。”我哪裏不講道理了！”

  “完全……沒有辦法講道理。”

  “你就是心虛！說不過我就說我不講道理！”

  “你到底要去哪裏，我開車帶你去。”

  “不要你管。”

  手被牢牢地箍緊。

  錢芊芊一腔怨氣說不出來，腮幫鼓鼓的，眼睛瞪大了，不讓眼淚掉下來。

  妝、會、花！

  “我的手下已經去查了。”他嗓音溫和地解釋。”不是你，我知道，手腳還很拙劣，已經差不多查清楚是誰了。和你沒有關係，你不用緊張。”

  錢芊芊挑眉，想問是誰，想想又和她沒關係。

  “你去哪裏？看你懷孕的朋友，還是去找暖暖，我帶你去？”

  錢芊芊把禮物盒拎了起來。”沒有看到我做了一早上的牛軋糖甜甜圈巧克力你就該知道我去找暖暖啊！誰家朋友生病了帶甜點啊？”

  車子再次開進巷子裏。

  那一家人已經完全搬遷了，錢芊芊踩著十幾厘米的高跟鞋走在坑坑窪窪的地麵，好不容易才打聽出來。

  ——暖暖就在昨天，被福利院的人接走了。

  錢芊芊著急地眼淚都要掉下來了。

  顧深爵溫和地道。”福利院現在的政策還可以，如果你不放心，我可以讓關照一些。”

  話音剛落，一條訊息進了顧深爵的手機。

  顧深爵低眸看了一眼，神色諱莫如深。

  錢芊芊轉頭看向顧深爵。”怎麽？”

  “事情變得有趣了。”顧深爵將手機遞給錢芊芊。”白玥染最後一段LINE上的消息，是打給了一個女人。她們商量著，要用命來換顧太太的位置。”

  接過手機，上麵是一條條聊天記錄的截圖。

  錢芊芊眸色一亂，抬起了臉。

  “其中一個女人，對她說，掌握了所有的出軌證據，半是威脅，半是暗示的，讓她割腕——”顧深爵道。”割腕自殺從來都是電視上誤導人的自殺方法，如果詢問專業醫生就可以知道，會失血過多引起休克和痛苦。這種自殺的成功率非常低，但是卻是最慘烈的博眼球的方法。”

  “你不覺得網上的通稿發的太快了嘛？那些狗仔連醫院都沒有去，就將一篇篇洗白的稿子發出去了。”

  “可？”錢芊芊口吃不清地問道。”可、可她的經紀人打電話來問我要視頻了啊。”

  “她是在走廊上打的電話，我當時剛好路過……”顧深爵翹唇。”想裝作聽不到走開都很難。我的顧太太……原來不隻在家裏對我凶，對外人更凶……”

  他們是故意表演給她的丈夫看的。

  錢芊芊抬頭看了眼顧深爵，又低頭看了看那些截圖，一個瘋狂的念頭忽然湧了上來。

  她將那些消息，用顧深爵的手機轉發給了白玥染。

  過了不過片刻，白玥染就回了信息。

  “她逼著我這麽做的，我不知道為什麽，也不知道她為什麽這麽做。我隻是個可悲的犧牲品，對麽，顧深爵，連最後一點價值都被榨取了……我知道你一定能夠查出來的，我隻是一個可悲的受害者。對不起，最後，還要算計你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