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會真心實意帶我去見顧深爵嗎？錢芊芊……你這樣精於算計的人，怎麽可能會做出這樣的事情。”林可雪冷冷道。”顧太太，我可沒有忘了你當初是怎麽把我耍得團團轉的。”

  錢芊芊看了看孩子。”小林，我覺得，在孩子麵前，不應該說出這樣的話。”

  “暖暖是我的孩子，我願意教導她一些什麽就可以教她一些什麽。怎麽，難道從小教這個孩子世界真善美用愛發電嗎？看看你自己錢芊芊……不擇手段做了顧太太，裝純賣傻讓所有人信任你，不動聲色將所有錢財攬入腰包……不也過得挺好的嗎？這個世界上男人都是瞎，才會看中你這麽個眼裏除了錢什麽都沒有的女人。你的名字真的一點兒也沒有錯，錢錢錢！”

  輕蔑地笑意，伸出食指指了指錢芊芊，低下身。”暖暖，你看到了嗎？這個世界上，好人是活不下來的，隻有那樣美又壞的女人，才能夠生存下來。”

  冰冷黝黑的巷弄外，暖暖黑熠熠的眼珠子看著錢芊芊。

  潔白的臉龐，在燈光下容色越發溫婉嬌媚，說話幹脆利落，笑容耀眼。

  暖暖眨眨眼睛。

  這樣的阿姨——就是所謂的壞人嗎？

  一輛寶藍色的蘭博徐徐停靠，車子打開，一個頎長的身影下車，出現在兩個女人的麵前。

  他在黑暗中，邁開長腿從容地朝著這邊走過來。

  “芊芊……”

  錢芊芊聽到身後這個聲音微微顫了一下，咬唇。

  暖暖的眼睛一點點睜大了，是那個神仙一樣的帥蜀黍！最帥的那個蜀黍！媽媽讓她叫爸爸的蜀黍！啊啊啊好開心！

  錢芊芊別過臉看了看他，隨意地笑了笑。”你不是睡著了嗎？”

  “嗯。”顧深爵盯著她的臉蛋，低聲道。”打了個盹，就發現說要給我做飯的你不見了。”

  他低下頭，鼻尖輕輕擦過錢芊芊的鼻尖，眸光繾綣。”我嚇得不輕，以為我的太太又丟了？”

  躲過顧深爵親昵的動作，錢芊芊眉尖微蹙，不滿卻壓抑著。

  不要隨隨便便親本宮，信不信分分鍾炸給你看！

  無視掉芊芊的不滿，顧深爵視線轉開，落在了抱著孩子，眼光閃爍的林可雪身上。

  “你是……小張？”顧深爵遲疑地開口道。

  雖然剛複習過這個女人的名字，但是顧深爵臨到麵前，還是想不起來她的名字呢。

  臉色刷得一下就白了，愛情和自尊都變得血肉模糊。”顧先生，我叫林可雪。”

  顧深爵的視線再次落在了那個孩子身上，剛才，錢芊芊和這位……林？的話他都聽到了。下巴線條漸漸繃緊，眸子裏是極為忍耐的怒意。

  不論是哪個男人，被一個女人領著孩子來說那個孩子是他的，都會心情不大好。

  尤其是當著他心愛的太太的麵。

  ——簡直就是來砸場子的？而且到底是何年馬月有過這麽一個女人？

  氣壓微微有些低，眸光掃了一眼席秘書。

  席秘書恨不得自己變成一個鵪鶉。

  “是我特意交待席秘書做這件事情的！”錢芊芊敏感地說道。”顧深爵，你不要對手下發脾氣，要發脾氣就寵著我來。”

  “乖，別生氣，先上車。”顧深爵噙著笑道。”我會處理好，嗯？”

  錢芊芊不放心地看了一眼暖暖和林可雪。”你要怎麽處理，你先問問我同意不同意……”

  “芊芊，誠如你說，孩子是我的。”顧深爵盡量心平氣和。”應該是我來處理這件事情。”

  虎毒還不食子，顧深爵應該不會趕盡殺絕吧？

  不放心地看了一眼席秘書，席秘書默默遞了個眼色：放心顧太太，我會照看著。

  顧深爵緊緊護著錢芊芊，生怕錢芊芊一個不高興又離家出走、哪怕想起來他們還在分居的事實又把他攆出去他也無法承受，將她送入副駕駛的位置。”在這裏等我。”

  車門關上，隔絕了巷弄裏肮髒陳舊的氣息。

  顧深爵回身，再次走向了林可雪，笑容溫醇。

  “顧深爵……”在他的視線威壓下，林可雪嘴唇發白，聲音有些結巴。”我……我不是故意給你添麻煩的，我所有的願望隻是想要一個你的孩子，然後遠遠地離開你。你不知道我有多愛你，我瘋了一樣的想要你。”

  “嗯……這個孩子，是怎麽回事？”

  林可雪懵著頭，沒頭沒腦地將所有事情都抖落了出來。”是白禮熙，禮熙說即使昏迷也很難做成，酒後的話成功的幾率也很小，最好……最好就是試管嬰兒，我取了很多次卵，好不容易才成功了一次。”

  顧深爵冷靜了一下，眸子裏有一抹冷豔的色彩，唇角仿佛勾出了笑的弧度，喑啞的字眼難辨辭意。”嗬。”

  冷冷的風灌過巷子。

  暖暖雖然聽不懂，可是也跟著一起靜靜聽著，小臉白白的。

  即使她還不滿三歲，即使此後無數人告訴她她是顧家大小姐，萬眾寵愛，即使後來父母再怎麽彌補，她永遠地記住了那種低人一等的，肮髒的，不被期待，被整個世界所厭倦的感覺。

  私生女的感覺。

  “我們本來就要成功了，可是錢芊芊卻發現了！我真不明白，為什麽她會那麽敏銳，每一次我想要做壞事她都能發現。”她捂住臉，眼淚啪嗒啪嗒地掉下來。”我真的恨透了她了！”

  冰冷的字眼，溫涼而帶著輕慢的涼意。”繼續。”

  “白禮熙說，顧太太可以打消掉您的懷疑，在處理好之後，就讓顧太太睡在了您的身邊。您果然什麽都不追究了。”

  ——什麽都不追究。

  當然，即使當時疑點重重，顧深爵在考慮到這都是錢芊芊希望的，也會忍下來不去查。

  她想要他就會給，一直如此，從來都是如此。

  “事情……就是這樣……後來錢芊芊追了上來……她，她大概害怕動了我們的孩子您會不高興，所以也還是忌憚著，隻是警告我。她打算在我生了孩子之後就奪走我的孩子，可是我那麽聰明，哪裏會讓她如願啊……”越說，聲音越冷，眸中帶著瘋狂的含義，護犢的將暖暖拉入懷裏，再次蹭了蹭她的臉頰。”我帶著暖暖，一直逃跑，顛沛流離，可是我最起碼守護好了我的暖暖……暖暖真的很聰明啊，深爵，好像你。有她在，我覺得我一輩子都會很幸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