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端集團再大……你兼並進去，就隻是一個小股東。我們錢氏現在發展越來越好，又請來了張瑾陌做執行總裁，他能力出眾眼光卓絕，錢氏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為什麽硬生生要攙和進雲端集團那攤子爛帳裏去？”

  王秋枝看著錢芊芊冷冷清清的說話，氣得渾身哆嗦。”你什麽都不懂，亂說話什麽？大人的事情，你們小孩子的眼光能看得到？”

  錢芊芊單手支頤，繼續冰冷地分析。”就算母親入股了錢氏的股份，有一句話我還是要告訴母親。錢氏是在我的名下，入股之後，股份稀釋，而我的股份占額，將會超過白玥染。”

  王秋枝嘴唇顫抖。

  錢芊芊冷冷看著媽媽。

  有其女就必有其母麽？女兒沒腦子，母親也跟著沒腦子，忽然理解沈一萍提起王秋枝就笑個不行的樣子。

  ——那個女人除了知道搶男人什麽都不會。

  媽媽……

  搶男人，搶不過，經營公司，又沒有腦子，甚至連說話，都說不過人。

  她從小生在錢家，上有後媽，下有劣妹，竟然一身皮糙肉厚沒有吃過什麽虧，想想都替王秋枝和白玥染著急。

  “媽……你考慮清楚了嗎？如果你考慮清楚了，我就簽字了。”錢芊芊作勢拿過了合同，一雙認真地眼睛看著協議。

  “等等……”王秋枝啜喏地喊住了錢芊芊。

  錢芊芊握著簽字筆，迷茫地抬眼。”媽媽？”

  王秋枝。”芊芊，我們先等等好麽？媽媽在考慮考慮。”

  將合同一把從芊芊手中奪過。

  錢芊芊覺得越發無趣了，一群走投無路的紙老虎，戳一戳就破了。

  “媽媽，你還要什麽呢？你要我幫白玥染，我幫她保住了雲端集團董事長的位置。你要我簽協議讓出錢氏，我也可以同意，您還要什麽呢？”

  憐憫的意味越發明顯。

  “或者，白玥染終於用她那可憐的腦子想出了自救的辦法。”

  王秋枝愣愣看著錢芊芊，她終於明白了唯一的解決辦法。

  對，當然，唯一的解決辦法，是顧深爵。

  如果顧深爵肯幫白玥染，像從前一樣幫白玥染，那麽白玥染所有的問題都解決了。

  沈一萍在世的時候給玥兒找的出路不是也是這一項嗎？沈一萍那麽聰明的女人，都出了這樣的主意，這個主意已定是正確的。

  錢芊芊冷淡地看著王秋枝的臉。

  這張濃妝的鬆弛的臉上有著欣喜和冷毒。

  她又在想什麽見不得人的主意了？錢芊芊有些乏味地想著。

  沈一萍站了起來，匆促地看了一眼錢芊芊，被紋繡的眉毛很不自然地擰在一起，眼裏的光澤也是冷冷的，卻仍然皮笑肉不笑地說了句。”芊芊，你信媽媽嗎？”

  錢芊芊還真不信。

  王秋枝道。”媽媽真的是一心為你，你總有一天會知道的。”

  收了協議書。”媽媽覺得，雲端集團不能拉著你墊背啊……”

  錢芊芊視線落在協議書上，王秋枝肥胖的手，帶著笑意的試探的眼睛，無一不讓她覺得寡淡無趣。

  “這是雲端唯一一個起死回生的機會了，媽媽，如果我不簽下，我不覺得以白玥染的能力，能夠走出困局。我簽下了，白玥染最起碼……還是雲端的股東，能夠維持現在的生活不便。”

  王秋枝不是白玥染，白玥染孤注一擲地將所有的東西握緊在手心，哪怕爛掉，也不會給別人一分一毫。

  王秋枝更現實一點。

  “你的意思是……你有辦法讓雲端集團走出困境。”

  “嗯。”

  王秋枝愣了愣，看著錢芊芊篤定的臉，忽然回過神來。

  她當然可以，她在想什麽呢。她可是顧太太！顧太太要什麽沒有。

  “那……白玥染……”

  “白玥染不會損失現在她所擁有的一切。”錢芊芊淡淡道。”我簽了這份協議，從今以後，她就是我的股東。我賺錢了，她就跟著我賺，我虧本了……她就隻能跟著我虧本。雲端集團，將會比過去更為強大。”

  錢芊芊黛眉含笑。”她可以繼續進行她的演藝事業。做自己喜歡做的事情，一輩子無憂無慮。媽媽，你考慮清楚了，是不是真的要讓白玥染成為徒有其名的白家大小姐，然後跟著雲端集團一起死無葬身之地。”

  王秋枝深深呼吸了幾次，握著協議書的手，攥得更緊了。

  她來之前，已經讓玥兒簽好了名字，隻要錢芊芊同意，拿去公證處就立刻起效了。

  為什麽……明明是她來找錢芊芊的，此時她卻猶豫不決。

  她一開始要的就是錢芊芊簽署協議，拯救雲端啊。

  她和玥兒一直都沒有考慮到，這些奇怪的後果……不就是一份協議書嗎？為什麽有這麽多彎彎繞繞。

  ——不過就是一份融資協議書嘛，本來也沒有什麽大不了的。如果換做其他任何公司融資都不會出現這樣的問題，可是她找的卻是錢芊芊。雲端集團除了董事長之外最大的股東，錢氏集團的法人。一個融資後，就會取代白玥染一躍成為雲端最大股權人的人。

  對於王秋枝來說，她也隻能找錢芊芊。

  “簽吧……”王秋枝顫抖著嗓音說道。

  總比讓她可憐的女兒去求那些色眯眯的老東西要好。

  錢芊芊低眸，隨意翻閱了幾頁，看條文都沒有問題，用簽字筆在上麵寫下了自己的名字。

  另外一欄，白玥染的名字工工整整地寫在上麵，諷刺極了。

  ……

  雲端集團在一夜之間，易主錢芊芊。

  白玥染在外麵忙了一整天，四處求人，被甩了無數的臉色，枯坐在白家。

  晚飯已經準備好了，座上，沈一璐的位置空空的，王秋枝給白玥染熬了濃濃一鍋的大骨湯。

  “好了好了，別想那些糟心的事兒了。媽媽給你熬了骨湯。你喝點兒？”

  白玥染將碗推開。”我吃不下。”冷冷的臉色。”白家已經答應了給我融資了，為什麽你還要騙我簽了協議給錢芊芊？”

  “白家那邊隻是答應你！但是沒有任何實際行動！玥兒！你不能把所有希望寄托在白家那份空口白條上！”

  “白禮熙一心想要和錢芊芊在一起，他怎麽可能不想得到證據……我已經打聽清楚了，蘭家的確是顧深爵指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