揚眉。”所以你覺得，白禮熙的事兒也是我做的？”

  錢芊芊臉色一僵，帶著三分篤定三分忐忑地開口。”對，就是你做的。”

  口氣更像是無理取鬧的小孩子。

  顧深爵輕嗤出聲。”錢芊芊，講事情需要證據。你的證據呢？”

  錢芊芊低下頭。

  顧深爵伸手，指腹摩挲著她的下頜。”錢芊芊，你興衝衝地跑來找我，是為了他，還是單純的，想見我？”

  錢芊芊如同被火苗舔到下巴一樣，猛地躲開顧深爵的手，站起來，氣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眼睛中火光四射。

  才不是！

  才沒有！

  她雖然有再多的猜測，但是還沒有到非要來找他才能夠解決的程度。她……她隻是被騙了而已！

  可是既然來了就總要說什麽才好，所以才提出那麽無聊的，容易引起顧深爵猜測的話題。

  現在想想，她簡直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亦或許是……”顧深爵聲音溫懶。”錢芊芊，你現在嫁不出去了，所以必須回來找我了。”

  錢芊芊握拳，從來沒有見過這麽討人嫌的人。

  驀然抬起臉，狠道。”我錢芊芊是那種，一定要嫁給一個男人才能證明自己的人嗎？”

  顧深爵沉默不語，眸光卻是溫和的。

  故意的激將法，對錢芊芊這樣一個的小笨蛋來說，是屢試不爽的。

  “哈，顧深爵，你說我高抬了我自己猜你會為了我不則手段。這件事情到底怎麽樣，你心裏清楚，我也不想和你爭辯，但是，你說我要嫁給男人才甘心——這個你可以放心，我是一個要做一個富有而知足的老姑娘的人，男人……”微微上挑的口氣，帶著不可一世的豔麗色彩。”對於我來說，隻是可有可無的調劑而已。”

  抬腳，從他的身邊擦肩而過，重重地撞了他的肩膀以示警告。

  走到顧深爵的門外，重重打了個噴嚏，媽噠，真的要感冒了。

  都怪藍又青，不然她也不至於跑來出這樣的醜。

  門內。

  顧深爵手插入口袋，唇角揚起了笑意。

  “顧總？”席秘書走了進來。”已經安排了司機送太太回去了。”

  “嗯。”

  席秘書能看的出來，顧總現在雖然看上去和平常無異，但是心裏早就樂開了花。

  總是波瀾不驚沉穩低調的麵容上，那雙眼睛帶著愉快的光彩。

  “蘭參謀長那邊來了消息，說很感謝顧總幫忙，要改日請顧總吃飯。”

  蘭參謀長的女兒蘭日和，就是傳聞中白禮熙不小心“睡了”一晚上的女孩兒。

  “不必。”顧深爵低聲道。”以後不要和蘭家那邊來往，如果讓太太知道了，她會鬧脾氣的。”

  “好的先生。”

  ……

  錢芊芊扶著額頭，坐在車裏，看著車窗外雨幕紛紛。

  冷雨紛飛，她拿起電話，看著幹淨的屏幕。

  那一瞬間，她有點懷疑，她是不是不應該輕易相信一個吵架過的朋友。

  藍又青絕對是故意的，讓她出醜，讓她的生活變成這樣一塌糊塗的樣子。

  “太太，是回顧家，還是回錢家。”

  錢芊芊道。”還用問嗎？當然是錢家。”

  司機打了個方向盤，朝著錢家走去。

  她的電話在這時候響了起來。

  藍又青的聲音平靜地響起。”所以，你到底是選擇去了顧深爵那裏，還是選擇去了白禮熙那裏呢？”

  “你說呢？”

  “哦。”藍又青微頓。”是顧深爵吧。”

  “嗯。”

  “哈，你果然……還是喜歡他啊……既然他的感受比白禮熙重要，你又為什麽要這麽兩難的樣子呢？”

  依舊平緩的腔調。

  錢芊芊口氣疲倦。”青爺，我的感受從來都不重要。你知道嗎，一個人是很渺小渺小的，我的媽媽、妹妹，甚至我的後爸，他們都是我的至親，我必須要為她考慮。”

  “我其實，一早就知道一些事情，但是我一直猶豫要不要告訴你。”

  錢芊芊看著雨水，問道。”你瞞著我什麽了？”

  “我想，如果你選擇白禮熙的話，就讓你過你的平靜的日子去吧。如果你選擇顧深爵的話……那麽我當然要好好讓你幫幫我的忙了……”

  “你在說什麽呀……”錢芊芊心裏有些發堵，明明是這輩子最好的朋友，可是她卻好像在隱瞞著她，欺騙著她，利用著她。

  那種淡淡的……失望的感覺。

  “身為黎太太，我有許多渠道知道我想知道的事情……比如你現在戀愛的人是誰，白玥染最近的情況，雲端集團的經營狀況……”

  “我從來不知道黎先生管的這麽寬呢。”

  “我當然也可以從警局得到我想要的資料……比如說，沈一萍死當晚的情況。”

  錢芊芊坐直了點兒身體。

  “白家有很健全的安保警報係統，那個係統是全套搬運了M國的最新研發技術設備過來的。任何風吹草動，都會有錄影，並且會通知白家的保鏢。”

  錢芊芊不自覺地想起來上次擅闖白家，不過想偷塊兒石頭，就被那個警報係統折磨的欲仙欲死。

  “你猜怎麽著，我查了那個安保係統，當晚，沒有任何警報呢。”

  “什麽意思？”錢芊芊呼吸緊了一些。

  “芊芊，你不蠢，你應該知道我說的是什麽意思。”溫雅的字眼，一改當初她狂野剛強的女影星形象，不知道是不是入戲太深，現在的藍又青，更像是一個天生的名媛。

  她們每個人，都沒有過上當初想要的生活。

  電話被掛斷了。

  沒有警報？怎麽會……原本以為隻是白家想要家醜不可外揚，所以沒有透露消息，自己在私底下查，可是現在，這個沒有警報，就太耐人尋味了。

  錢芊芊想象了一下，如果沒有人闖入白家，沈一萍從樓上掉下去……

  臉色越來越差。

  她才發現，她什麽都不知道，法醫也沒有檢查，不過一天二天的時間，沈一萍就完成了葬禮。

  手腳越來越涼，再次看向窗外的雨幕。

  黑色的天空，陰雲密布，好像永遠也沒有天明，沒有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