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秋枝從來沒有這麽懊喪過，這叫什麽，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嗎？

  “錢芊芊，你是鐵了心了嗎？”

  錢芊芊俏皮一笑。”媽媽，我今晚會按時回家的，記得給我留門。”

  扶著顧深爵下了車，她沒有看身後的白禮熙，隨著顧深爵上了那輛熟悉的邁巴赫。

  “你說知道是誰，是真的嗎？”

  “現在說知道可能有點兒早了，但是有一個人來找我，我想那個人，應該知道幕後的真相。”

  “誰？”

  “沈一璐。”

  錢芊芊一下子來了精神。

  “沈一璐？你找到了沈一璐？”

  顧深爵道。”準確的來說，是她找到了我。”

  錢芊芊沉默片刻。

  “為什麽我千辛萬苦要調查的事情，卻輕易地落入了你的手中？”她一臉羨慕嫉妒恨。”顧深爵，為什麽你這麽好命？”

  “大概……是因為，走運的人會一直走運？”顧深爵漫不經心地回答。”而倒黴的人……會一直倒黴？”

  她厭惡顧深爵，非常，非常厭惡！

  有錢有顏還有權勢，這些也就算了，還偏偏是上帝的寵兒，不論做什麽都很順利。

  而她錢芊芊一旦離開顧深爵，就把生活過得一團糟。

  錢芊芊陷入深刻的自我反省狀態。

  顧深爵看自己幾句話居然把錢芊芊說住了，忍不住有些好笑，好看而骨節分明的手指慢慢插=入她的發絲。”在想什麽，嗯？”

  “不要廢話那麽多了，我的感受根本就不重要對麽？帶我去見沈一璐。”

  “有什麽好處？”顧深爵溫淡地問道。

  錢芊芊有點坐立難安。

  “你在和我討價還價嗎？”錢芊芊蹙眉。

  “嗯，你都不要做我的顧太太了，我還不能和你討價還價一下麽？我不能……總是做賠本生意啊。”尾音微挑，他笑得漫不經心。

  “賠本生意……”錢芊芊心虛地說不出話來。”我哪裏算是賠本生意了，你摸著良心告訴我。”

  “嗬。”顧深爵雙腿交疊。”摸著良心？錢芊芊，你居然好意思和我提良心？”

  錢芊芊臉瞬間就紅了。

  “第一次見麵，你說好了用學生證抵押還債——結果呢，你早就畢業了，學生證根本不管用。冒充女大學生的時候沒有見你有什麽內疚負責的情緒啊？”

  “好吧，這些暫且不談，之後，你和我吵架回娘家，還要我幫你搞定你家裏公司負資產問題。”

  錢芊芊的小手握緊了裙子，眼睛四處亂飄。

  “錢芊芊，你看看你家現在，衣食住行，哪一樣少了我，嗯？你有沒有算過，我在你身上，到底投入了多少資本？”

  錢芊芊小手一揮，繼續厚顏無恥道。”我告訴你，愛情不是用金錢來衡量的。我在你身上浪費了我的青春年華，這些都不是錢可以說的！”

  “錢芊芊，你居然好意思和我提愛情？你對我頤指氣使，我每天聽到的消息都是——顧太太離家出走了——顧太太闖禍了——顧太太和人吵架了——甚至還有——顧太太和人私奔了！錢芊芊，你還好意思和我提愛情麽？從始至終，付出的都是我好麽？”

  錢芊芊恨不得變成一隻鴕鳥，鑽進胳膊下麵。

  好在，她臉皮有夠厚。”那是愛情，你不懂。那是無價的，不可以用金錢衡量的。”

  “嗬。”顧深爵挑眉。”對，我為了那些無價的東西，幫你收拾了一個又一個的爛攤子，付出了無數的心血。”

  “你的目的不就是為了找一個年輕漂亮的女孩子給你生孩子麽？”

  “想要給我生孩子的女人可以從帝都排隊到巴黎，錢芊芊，你真的以為我缺女人？”

  錢芊芊順口接道。”女人可以有很多個，可是太太隻有一個。我就是你唯一的太太。”

  “聽說我的顧太太要和人訂婚了？”

  錢芊芊沉默。

  “聽說我的顧太太和別的男人出雙入對？”

  錢芊芊繼續沉默。

  “聽說……要和我離婚。”

  錢芊芊鼓起勇氣，不去看顧深爵念叨道。”那不是聽說，那是事實。”

  “嗬。”顧深爵輕嘲出聲，疑問道。”我現在，可以談談價格了嗎？”

  錢芊芊看向了車窗外。

  這一幕，多麽似曾相識啊，就好像噩夢中的，終於睡到了一個年輕英俊的小帥哥，卻付不起價格。

  “我現在……也有一些資產了。”錢芊芊歎氣。”我也有股份，我也有錢，你看你想要什麽，過去……都是我對不起你。”話說到這裏，已經有滄桑往事不願再提的過來人的感慨了。”我都知道，你要什麽補償，我都會盡力滿足你的。”

  司機差點笑噴。

  車子內一片低氣壓。

  顧深爵深吸一口氣。”要錢，我有。這一點不足以吸引我。”

  錢芊芊悄悄鬆了口氣。

  以前沒有錢的時候天天盼望有錢，現在有錢了，才知道，錢就是命根子，一分也不能少了。

  “你說？要什麽條件？”

  “我不允許你和白禮熙在一起。”

  錢芊芊。”可是這是我家人的決定。我要聽媽媽的話。”

  “你多大了，媽寶麽？”

  “媽媽養大我不容易！”

  這個世界上最難對付的就是嶽母了，直到此時，顧深爵才有深刻的體會。

  “好，那不然，你就對我做一些讓我滿意的補償，我說不定可以同意幫你。”

  話題回到開始。

  顧深爵是談判老手，錢芊芊仗著自己臉皮厚肆無忌憚。

  氣場全開，整個車子內都彌漫著低氣壓，壓得人透不過氣。

  顧深爵噙著笑，八風不動。

  錢芊芊慢吞吞的用手指撩了下劉海，慢吞吞地說。”不然，我幫你介紹個新太太？”

  錢芊芊還是一如既往的……在作死的道路上越奔越遠。

  顧深爵氣急反笑。”錢芊芊，看來，你是真的對沈一萍的事情不感興趣了。”

  他話音未落，錢芊芊忽然湊了過來。

  毛茸茸的大眼睛，水靈靈的笑，像是一個勾引人的小惡魔。

  “那怎麽辦呢？反正，我也不想嫁給白禮熙，不然這樣，你幫我想出一個能夠合理拒絕又不傷害他的辦法，我就答應你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