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都是顧深爵親口承認的！你忘了他在醫院裏說了什麽麽。”

  錢芊芊歎了口氣。終於，她妥協了。

  “可是……”

  一千個一萬個可是，都在王秋枝狠狠的蹬著眼神中，妥協下來。

  “錢芊芊，你當初喜歡蘇成，多麽刻骨銘心，現在，蘇成在哪裏？現在，你喜歡顧深爵，就好像當初你喜歡蘇成那麽喜歡，可是你能夠保證顧深爵會永遠和你在一起嗎？他不會變成第二個蘇成嗎？”

  錢芊芊愣住了。

  會麽？

  “男人可以有很多個，可是媽媽，隻有一個。”王秋枝坐在地上，認真地看著錢芊芊。”芊芊，當為了媽媽，你同意，好不好？”

  媽媽……

  所有人都知道，這兩個字有多麽重要。

  她握緊了筆，終於妥協，趴在墓碑上，一筆一劃，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她哭得像一個孩子。

  王秋枝在旁邊，夢魘了一般，一遍遍念叨著。”會好起來的，都會還來的，錢芊芊，我會再給你找個男人的，我會把你嫁給一個好人家的。”

  錢芊芊麻木地聽著王秋枝說著話，什麽都不想想。

  在用盡生命的力氣，寫完了離婚協議後，王秋枝一把將協議奪了過來。

  “另外，你父親的公司。”

  錢芊芊抬起了眼瞼.

  “你還小，不適合掌握這麽大的一個公司，我是你的媽媽，我想替你先暫為掌管。”

  錢芊芊下意識地擺出了反抗的姿勢。

  王秋枝冷冷得皺眉。”以前都是媽媽管的，現在怎麽了翅膀硬了，就不聽媽媽的話了嗎？”

  錢芊芊深吸了一口氣，默默的閉上了眼睛。

  聽媽媽的話，聽媽媽的話，從來沒有那麽讓她覺得諷刺的時候。

  “我隻是暫時替你管理，做你的代理董事長，你這麽著急上火的，果然對你來言，什麽都沒有錢來的重要嗎？”冷冷一哼。”你就應該和沈一萍那樣的女人在一起，你們把錢看得比什麽都重，比男人還重，比感情還重！天天跟掉進錢眼子裏的一樣，你說你還認我做什麽嗯？直接跟著那個女人走了不就好了？”

  “媽媽……”

  “沈一萍的女兒白玥染不也是把公司都交給母親處理的嗎？怎麽你覺得媽媽比沈一萍差了多少麽？”

  錢芊芊愣愣的看著王秋枝，好久，好久，她一句話也沒有說。

  “好了好了！朝著這個墓碑磕幾個頭！算我帶你來見過他了！我們就走吧！”

  錢芊芊回頭看向了墓碑。

  風在樹梢吹過，有著空洞的聲響。她此時也才算徹底明白，原來，告別一個人，告別一段感情，竟然是這麽輕易的事情。

  ……

  顧深爵幾乎立刻就得知錢氏董事長變更為王秋枝。

  他蹙眉，一個價值隻有幾個億的小公司，並沒有什麽特別值得他關注的地方，然而這個公司與眾不同的是，宮死姓錢。

  錢芊芊一直以來，最在乎的東西，她卻輕易地，給了她的母親。

  母女之間的感情，到底是什麽樣的呢？

  顧深爵不啻用最大的惡意去揣測王秋枝。

  席秘書忐忑地站在一邊。”像太太那樣嬌滴滴的小姑娘，就算有得力的手下輔助，去管理一個公司，也是非常正常的事情。”

  顧深爵深吸一口氣，煩躁地擺了擺手。”或許吧。”

  “先生不用著急。太太可能更喜歡玩一些女人喜歡的東西。”

  “女人……喜歡的東西？”

  顧深爵奇怪地問道。”女人，都喜歡什麽呢？”

  席秘書靦腆的想起來了自己新在網上認識的小女友。

  嗯，每天都是要點幾百塊的小零錢買買人物時裝啊，買買小坐騎啊……然後很容易就可以滿足開心的樣子。

  “大概就是，手機遊戲啊？化妝品啊？包包啊？現在女孩子都一樣的，聽說她們現在很喜歡一款叫做星辰的係列唇膏。”

  “嗯？那是什麽？”

  “一個千把塊的唇膏。”

  顧深爵眼皮沒有動。

  記得剛開始認識錢芊芊的時候，她也是動不動就刷卡買一些唇膏化妝品，還經常跑去美容院，辦個至尊黃鑽vip，顧深爵曾經一度懷疑那不是什麽美容院而是牛郎店，不過美容院的確沒有男人所以就放下了這個念頭……

  至於衣服包包……那種東西，他不是直接送了她一個商場嗎？直接去裏麵拿貨就好了呀？

  “你說的這些，都沒有可操作性。”

  “不然……”席秘書靈機一動。”先生你給她買鴨脖子？”

  顧深爵愣愣地看著席秘書。

  總覺得席秘書最近玩網遊玩的有點兒傻了，好想換個新秘書。

  “前陣子聽說有個二十歲左右的小姑娘，因為喜歡吃鴨脖子，就在遊戲中找了個肯給她買鴨脖子的男友，然後就把老男友甩了……”

  這到底都是哪裏來的烏七八糟的梗。

  顧深爵扶了扶眉梢。

  從前的席秘書還會提議送一些粉鑽鴿子蛋，跑車遊艇什麽的，現在變成了……鴨脖子？鴨脖子！鴨脖子？

  “席秘書，你確定這些都你認真想出來的好辦法。”

  席秘書臉一下子垮了。

  也就這麽多主意了，顧先生到底還想要些啥？

  “你以前陪太太玩遊戲太太不是很開心嗎？太太現在不大喜歡玩公司類遊戲了，那就算了，你強求太太去做董事長也沒有什麽意思？以前太太喜歡玩明星養成，不是也就兩三天的功夫就算了嘛？先生，你見太太哪個手遊可以玩超過三個月的……”

  話雖然是這麽說，但是顧深爵心底還是覺得有點不大對。

  “難道先生覺得這樣的太太不可愛了嗎？”

  顧深爵當然否認了。”不，並沒有，席秘書，晚上我們照例去找太太。”

  和席秘書說再多，都不如直接去問太太的想法靠譜。

  席秘書鬆了口氣，終於從女人到底都喜歡什麽的腦筋急轉彎裏繞出來了。

  恕席秘書直言，這根本就是一道送命題。

  席秘書憤憤然的想著。

  好不容易過了這一關，席秘書退出了總裁辦公室，猛然想起來自己手裏還有一份錢太太送來的離婚協議書。

  上麵錢芊芊的簽字工工整整的擺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