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統領喝了口酒，緩了緩，說道：“大唐文明離這裏可是非常遙遠。”趙良一本正經地說道：“我知道，慢慢去就好了。”“慢慢去？說得倒是挺好，這倒是與我無關。不過既然要我們幫助，你們準備用什麽來交換？”胖子統領緩緩起身，肥胖的肚子隨著身體的移動上下搖晃。“你們要多少錢？”趙良臉上掛著微笑。“錢？你沒看到外麵的黃金嗎？你覺得有這些東西，我還會缺錢嗎？”胖子統領一邊笑一邊朝著趙良這邊走來。“這麽快就要撕破臉皮了嗎？”趙良屏住呼吸，眼神死死盯著他。

  “小妞，不如你陪哥幾個一晚，我自然幫你離開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胖子統領抬起他肥膩的右手，向劉瀾瀾的翹臀上拍去。“你！？”他的手僵在半空中，一臉驚恐地看著趙良。在他試圖猥褻劉瀾瀾的瞬間，趙良動手了，迅雷不及掩耳間，一把槍抵在了胖子統領粗得幾乎看不見的脖子上。“你最好不要說話，也不要動。”趙良冷冷地說道，這既是對胖子統領說的，也是在警告另一邊領他們過來的人，如果引來外麵的人憑他和劉瀾瀾毫無勝算。

  隻是一切都發生的太快了，趙良本以為對方就算是要傷害他們也要等幾天，可現在電光火石間，他連對方到底有多少人都不知道。“你們一共有多少人？”趙良保持鎮靜。“十…三個”胖子統領顫抖著說道。“也就是說還有十一個人在外麵。”趙良暗想。問題在於對方有沒有騙他，他也不知道。更重要的是他不確定現在挾持對方的統領是否能夠威脅到其他人。如果其他人根本不顧統領安危，那擒賊先擒王就沒有意義了。可惜他還沒搞清這些，對方就跟他們撕破臉了。“以後不能和這些無賴打交道了。”趙良變得猶豫不決。在關鍵時刻畏首畏尾的毛病後來影響了他一生。還好這次他不需要當機立斷。

  “所以是要黑吃黑？”胖子統領的臉色從一開始的驚恐萬分變得不以為然，嘴角更是流露出一絲獰笑。趙良覺得他應該是故作鎮靜，冷笑道：“像你這種人渣，還不配哦。”“人渣？你很了解我？”胖子統領回以同樣的冷笑。“為了黃金，你就這樣草菅人命。難道不算人渣嗎？”趙良緊緊扣住扳機。“你把那些連話都說不利索的猴子稱為人命？”胖子統領直直地盯著趙良的眼睛。

  對視片刻，趙良忍不住要把眼睛挪開。胖子統領的雙眼與他肥胖，凶煞的臉完全不相襯，那是一雙極其好看的眼睛，深邃，明亮，如同兩顆珍珠鑲嵌在肉裏，透過雙眸，趙良能看到自己慘白的臉。

  “趙良，你和你的名字一樣，善良，單純，愚…蠢”胖子統領的嘴一張一合，可聲音卻仿佛來自另一個人。“你是誰？怎麽知道我的名字？”趙良臉色劇變。“我是誰？”胖子統領露出一個誇張的笑容，這絕不是一個正常人可以做到的表情。緊接著他的身體開始變形。“易容術？縮骨功？”趙良的腦海一片空白。直到一個高大，瘦削，英俊的男人出現在他麵前，這才是那雙眼睛應該屬於的臉。似乎有一點熟悉，但又不知道在哪見過，趙良和劉瀾瀾都被眼前的劇變震驚得目瞪口呆。

  被嚇到的不止他們兩個，另一邊的小嘍囉已經完全嚇傻，用淒厲尖銳的嗓音喊道：“老大？”“你大哥張這樣嗎？”高大的男人用充滿磁性的聲音問道。“那…你？”小嘍囉的雙腿發顫，一手撐著桌子才勉強站穩。“他已經死了，你去陪他吧。”話音剛落，那可憐的嘍囉雙眼翻白，如同一攤爛泥般滑落在地上，沒了氣息。

  高大男人將頭轉向趙良，趙良下意識想要開槍，卻被劉瀾瀾的尖叫打斷。“你是赫爾先生？”劉瀾瀾尖聲問道。“赫爾先生？”經劉瀾瀾的提醒，趙良這才意識到那種莫名的熟悉感的來源，他們當初在虛擬集市有過一麵之緣，他是那個賣狗的商人，隻是他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

  “小姑娘，記性不錯。”赫爾的嘴角露出一個淡淡的微笑，配上他的五官簡直好看極了。趙良和劉瀾瀾並沒有因為這個好看的微笑而放鬆警惕，在這麽奇怪的地方，以如此詭異的方式出場，怎麽可能讓人輕易信任。

  “你認為這種武器能傷到我嗎？”赫爾輕輕抬手，想拿掉劉瀾瀾手中的槍，“砰！”趙良立即扣動扳機。赫爾既然能做到有恃無恐，自然是心裏有足夠的底氣。高能光束在觸及到赫爾身體的瞬間消失在空中，趙良手中的武器對於赫爾而言就如一把水槍般可笑。

  劉瀾瀾隨即開槍，效果自然是一樣。兩人在赫爾麵前完全沒有還手之力。“身為神，為何要使用武器呢？”赫爾並沒有發起反擊，不過趙良知道他們兩個的性命對於他來說，唾手可得。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趙良否認道。“洛希沒告訴你們真相嗎？”赫爾麵不改色。他竟然知道洛希，事態的嚴重性已經遠遠超出他們想象。“誰是洛希啊？赫爾先生，你在說什麽呢？”劉瀾瀾擺出一個單純，嬌憨的表情。“哈哈哈”赫爾仰頭大笑，突然麵露凶光，一把擰住劉瀾瀾的脖子。

  劉瀾瀾修長纖細的脖子被狠狠勒住，連話也說不出來。“放開她！”趙良一躍而起，但隨之被一股隱形的力量壓得趴在地上，完全無法動彈。看著劉瀾瀾在半空中不斷掙紮，趙良心急如焚卻又無可奈何。“沒想到你這麽廢物啊。”赫爾將劉瀾瀾扔在一邊，那股力量也隨之消失，趙良一把站起來，扶住劉瀾瀾。

  由於氣管剛被疏通，劉瀾瀾劇烈地咳嗽，白皙的脖子上留下一個可怖的紅手印。“沒事吧。”趙良輕輕拍著劉瀾瀾的後背。“她沒事，就算脖子被掐住，她也能用皮膚呼吸。”赫爾替她回答道。原來赫爾掐住劉瀾瀾的脖子，是想用這種方式判斷她是否是神。趙良咬牙切齒，拳頭捏得死死的，有種被戲弄的感覺。

  “很生氣吧！可是你隻是無能狂怒。”赫爾戲謔地嘲笑趙良。“你到底想幹什麽？”趙良凶狠地問道，像隻發怒的小貓。“算了，不逗你玩了。”赫爾說道，一股力量將趙良拖進一個完全黑暗的空間，沒有一絲光亮。趙良飄浮在半空中，什麽也碰不到。最令他感到奇怪的是，在這個沒有光的地方，他卻可以清晰地“看見”站在他麵前的赫爾。這種看見不同於眼球通過感光進而將圖像傳遞至視覺神經，這更像一種感知，周圍的黑暗把一切都傳達至他的大腦。

  “這是哪裏？”趙良對麵前的赫爾吼道。“這裏才是屬於你我的地方，一個沒有光的地方。”赫爾很平淡的說道，全然沒有之前的感情波動。“我不屬於這。”趙良反駁。“你到底是什麽人？”趙良又一次拋出這個問題。這一次赫爾沒再回避，平靜地說道：“我是黑暗中的神，站在天使的對立麵。”“你是暗裔？”趙良遲疑片刻否決道，“不可能。洛希說暗裔已經被消滅了。”“洛希連這個都告訴你們了。看來她確實很信任你們啊。”赫爾的嘴角上揚，浮現一絲微笑，暗想到“如果她知道真相，臉色又會怎麽樣呢？”“你們沒有被消滅？”趙良問道。“當然沒有，我不是就站在你麵前。”赫爾回答道。“所以你們要反擊？”趙良已經意識到自己的結局，既然赫爾把真相完完全全的告訴他，應該就沒打算讓他活下去。心中還有太多的不甘心，但也知道無力回天，萬念俱灰，連反抗也沒有能力。

  “你很害怕？是怕我殺了你？”赫爾沒有回答趙良的問題，反而是在清楚地察覺到趙良的情緒後，反問趙良道。趙良微微張嘴，但還是沒有說話。“如果你求我，我就放過你，怎麽樣？”赫爾淡淡地說道。“是羞辱嗎？”趙良還是沒作聲。“如果再加上剛才那個女孩呢？”赫爾加大了砝碼。“以自己的尊嚴換兩個人的命，似乎很值得。”趙良已經開始醞釀語言。“哈哈哈，你可真是個有趣的男孩。”趙良正欲開口，赫爾突然哈哈大笑。“什麽意思？”趙良覺得自己就像一隻被貓玩弄的小老鼠。“沒什麽意思，我本來就沒準備殺你。”赫爾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微笑，“因為你…和我一樣。”“什麽？”趙良周身一震，但赫爾已經完全消失在黑暗中，無論趙良怎麽感知都無法發現他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