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在想這件事的還有司澤，他躺在床上也睡不著。

  心煩意亂完全無法排解，滿腦子都是小姑娘擋在他麵前的樣子和她湊近自己的樣子。

  最後煩躁的不行了，他脫掉身上的居家服，縱身躍入泳池。

  結實修長的雙腿在遇水時瞬間變成魚尾。

  強壯有力的魚尾被墨藍色的魚鱗覆蓋，巨大的尾鰭在水中翻出層層浪花。

  泳池太小，他沒辦法遊的太快，卻也能讓他盡情舒展一番。

  司澤不斷來回遊著，試圖讓煩躁的思緒隨水流飄走。

  薑明被巨大的水聲吵醒，揉著眼睛站泳池邊：“老大，你幹什麽呢，大晚上的。”

  等司澤又遊了兩圈，他才浮出水麵，淡藍色的耳鰭在輕輕擺動：“我明明隻想在遠處保護她的，可她一直向我靠近，我控製不住自己的心。”

  難得聽見司澤跟自己吐露心聲，薑明激動的要哭。

  “你是說閆暖麽？你真的喜歡她嗎？喜歡就上啊，幹嘛要遠遠的保護。”薑明丟出一大堆問題。

  司澤的魚尾無意識的在水裏擺動，遇水越發精致的臉龐滿是苦惱：“你看我這樣，怎麽配追求她呢。”

  她是他心裏的一彎月亮，一個在海裏，一個在天上，遙不可及。

  “我們怎麽了？誰規定人魚不能喜歡人類，反正你能在岸上生活。”薑明覺得沒什麽大不了。

  因為薑明是試管人魚，生下來就擁有雙腿，變回魚反倒有點麻煩，所以他不知道，司澤這種生來就是人魚的，為了上岸，得付出多少代價。

  “你回去睡吧，讓我一個人靜靜。”司澤翻身遊入水底，靜靜的閉上眼睛。

  隻要她出現的地方，司澤的眼神就不受控製。

  他現在有很多事要做，卻還是每天堅持到學校報道，因為隻有在學校的這段時光，他才能看見閆暖，他才覺得自己活著是值得的。

  他努力克製自己不要靠她太近，卻又總是忍不住上前，這讓他很煩惱。

  第二天閆暖頂著黑眼圈出門，她一路都在想司澤會不會討厭她，或者跟她絕交，她昨天確實魯莽了，其實不親也是可以的……

  當她裝了一肚子解釋的話到教室時，才發現司澤沒來。

  平時他都是第一個來教室的，今天卻一直沒出現。

  顧笑笑看她一直往外看，滿臉調笑的說：“暖暖，司澤是不是被你嚇到不敢來學校了？”

  那他也太膽小了吧，閆暖心裏想著好笑，那個男人可不像膽小的人啊。

  胡思亂想了一整天，閆暖還是沒忍住去找老師要了司澤的住址。

  出於對學霸的偏心，老師連問都沒問就把地址給了。

  司澤家距離學校很遠，出租車開了快一個小時，才到半山別墅。

  上山的時候司機一直在抱怨，這一趟跑虧了，閆暖都不敢反駁。

  因為真的很偏遠，這時候她還沒想過，來時都這麽困難，回去可怎麽辦。

  半山別墅區人跡罕至，閆暖拿著地址找了快半小時才找到。

  門鈴響起時，司澤剛從泳池出來，魚尾變回了雙腿，卻還濕噠噠的。

  以為是薑明沒帶鑰匙，他隻套上浴袍就走去開門。

  “下次再不帶鑰匙就別回來……”司澤邊說邊打開門，看見是閆暖時，最後一個字生生卡在喉嚨裏，被艱難咽下。

  過了兩秒鍾他才找回自己聲音：“你……怎麽在這。”

  閆暖準備了半天開場白，沒想到入眼就是男人大片白皙的還帶著水珠的胸膛，大腦嗡的一下，開場白全忘了。

  聽見男人問她，她才臉紅的抬頭：“我……我看你沒，沒來上課，想來道歉。”

  聽她磕磕絆絆的話，司澤扶在門上的手不自覺用力：“進來吧。”

  總不能把人趕走，他不希望她討厭他。

  閆暖一路跟他到客廳，才聽見他說：“坐一下，我去換衣服。”

  等人走了，閆暖才忍不住好奇，四處打量。

  別墅很大，裝修風格全是灰白色，看上去很冷清，卻也能看出非常豪華。

  她突然想到學校裏流傳的，司澤是個家境困難的學霸，有點好笑，果然傳言不可信。

  不一會兒，司澤就穿著一身灰色的居家服出來。

  閆暖打量著和平時完全不同的人，穿著隨意的他，隱隱透出一股她從未見過的溫和感。

  他坐在閆暖對麵的沙發上，眉頭微微皺起，薄唇輕抿，幾秒鍾後才開口問：“你……”

  “我……”恰巧此時閆暖也張口，頓時兩個聲音撞在一起。

  男人閉嘴看著她，示意她先說。

  “我……我就是想來跟你道歉，是我魯莽了，你別逃課，我良心特別不安。”閆暖一口氣把想法全倒出來。

  緊接著場麵陷入詭異的安靜，靜的閆暖後背發毛。

  司澤靠著沙發背，雙腿微微張開，一副從容的看著閆暖。

  他沒想到閆暖會因為這件事專門來找他，從開門到現在，他還在恍惚。

  閆暖水靈靈的眼睛含著膽怯看他，一副做錯事的乖巧模樣，跟那天囂張吻他的簡直判若兩人。

  “你倒是說句話啊。”閆暖尾音帶著濃濃的委屈。

  他一身不吭的樣子好嚇人。

  司澤回過神來後，聲音略微暗啞的說：“不是因為這個不去上課的。”

  “那是因為什麽？”閆暖一副你騙人的表情。

  “沒什麽。”有很多事司澤沒法解釋。

  閆暖看他不想說，也不勉強，這幾次接觸下來，她能感覺到司澤是一個比較孤僻話少的人，但他冷冰冰的外表下卻是一個“熱心”的人。

  因為自己好奇他的杯子，他就記得送她一個，之後還幫她解圍，幫她抓兔子，幫她打架……

  好像短短的這幾個月，他就幫了她很多，話卻沒說上幾句。

  這時候她突然想起顧笑笑最開始的玩笑話，司澤喜歡她。

  真的麽？

  如果不是，他為什麽對她這麽好？也沒看見他幫別人啊。

  還是幫了，她沒看見而已。

  忍不住又看了他一眼，男人在麵無表情的喝水。

  閆暖心裏忍不住吐槽：“真是的，客人來了居然不給倒杯水，還自己喝上了。”

  她一路趕來也有點口渴，但是司澤完全沒有給她也倒一杯的意思，那她隻能唐突了。

  閆暖抓起桌上倒扣的幹淨杯子，倒水，喝，一氣嗬成。

  “噗！咳咳咳……”閆暖嘴裏的水全部噴司澤臉上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