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作者:邈邈一黍      更新:2021-11-06 02:37      字數:5213
  敷麵膜這種事,孟慧珍一直都是待在自己的屋裏才做,不會當著程家老兩口的麵。

  雖然蜂蜜是她買的,雞蛋也不用花錢,是家裏的雞下的,可這老兩口一個比一個摳門,她敷麵膜的時候不得不避開。

  還好,海軍不像程家老兩口那麽摳門,對她大方的很,上輩子就沒少給她買護膚品。

  但是出於女人的小心思,她是不會在程海軍麵前敷麵膜的,讓程海軍覺得自己天生麗質,總好過讓他覺得自己會保養強吧。

  上午那場鬧劇,程家老兩口趕上了,雖然隻趕上了‘尾巴’,但從周圍人的議論聲中,不難知道前麵發生的事兒。

  #程海軍和孟慧珍被程溪捉奸在床#

  #孟慧珍離婚時帶走了所有的錢#

  #蔣紅梅挑撥離間#

  #孟慧珍打算把孩子要過來養著,每個月要程溪二十塊錢的撫養費#

  內容一個比一個讓人震驚。

  程老頭差點站不穩,好在他的臉皮向來厚,程老太太也一樣,作為一個被很多人詬病的後媽,臉皮不可能薄。

  周圍的議論聲越大,看好戲的眼神越熱烈,老兩口越能穩得住,當沒事人一樣,把想聽的消息都聽完了,才慢騰騰地回家,一直到遠離人群,快走到家門口了,才小聲商量。

  “那倆人不會是被老二堵屋裏頭了吧?”程老太太猜測道。

  不可能是被堵在自家,不然她們老兩口一定知道,那就是被堵在了程溪家裏頭,堵在了她們想搬但一直沒搬進去的青磚瓦房裏。

  這可真是……

  老太太心裏頭有些快意,也不知道程老二有沒有把這事兒跟程老大說,如果是以前,她可能還會害怕,程老二是個沒脾氣的麵團子,程老大可一點都不好糊弄。

  但這會兒她不怕,程老大已經沒了,再威風也威風不起來了。

  這兩個兔崽子,一個死的早,一個被戴了綠帽子,可真是活該!

  程老頭對大兒子又懼又怕,但對二兒子還有那麽一絲絲感情。

  雖然他再婚後對這兄弟倆一直不太好,也早早的就把這兄弟倆淨身出戶了,老大把他當敵人,老二還有點良心,盡管沒把他接到新房子裏去住,可那也是因為老大發了話,平日裏,老二還是有接濟他這個當爹的。

  老二是親兒子,老三也是親兒子,哪怕老三給老二戴了綠帽子,程老頭也不怨怪小兒子,他怪的是兒媳。

  “水性楊花,不守婦道,沒臉沒皮,這樣的人怎麽進了咱們程家的門。”程老頭拍著大腿道。

  如果孟老實不是村裏的會計,他肯定要打上門去問問了,是怎麽教育出來這樣的女兒。

  “少說兩句吧。”程老太太不愛聽這個,“你是能管得住兒子,還是能管得住兒媳,咱們還指望著孟老實給海軍找工作呢,可別得罪了屋裏的小祖宗。”

  前頭生下來的那倆兒子,一個當了軍官,一個當了供銷社的售貨員,不能隻有她自己生的兒子在地裏刨食。

  當爹的沒本事,那不就得指著老丈人。

  孟老實能把親兒子弄到小學去當老師,那應該也能把女婿弄進去,她們海軍可不是文盲,初中畢業生,還當不了小學的老師。

  “小兩口的事你別管,聽我的就行。”程老太太用胳膊肘搗了搗老頭子,現在還不是給兒媳婦立規矩的時候。

  程老頭歎了口氣,沒再說什麽,就像妻子當初要把老大和老二淨身出戶的時候一樣,那時候都沒吭聲,更何況是現在。

  程老太太這才滿意,可仍舊沒個好臉色,在進了自家的廚房之後,臉色就更難看了。

  櫃子裏又少了兩個雞蛋。

  這個敗家娘們,天天就知道霍霍雞蛋,家裏養了三隻母雞,一個多月了,硬是攢不下來雞蛋。

  程老太太長吸一口氣,把心裏的怒火壓下去,現在還不是算賬的時候,這一筆一筆的先記下,等將來慢慢清算,霍霍她一個雞蛋,將來就要還十個八個回來。

  痛失了兩個雞蛋,兒子今天也不在家,老太太晚上什麽菜也沒炒,隻煮了一鍋紅薯湯,紅薯葉子加紅薯幹放進水裏煮出來的湯,還是兩人份。

  反正這飯兒媳婦是不會吃的,她何必多做。

  跟老程家不同,小程家飯菜總是往多了做。

  並非程溪不持家,而是大佬的飯量確實不能按照普通人的標準來。

  而且大佬也好,他也好,也確實該多補補了,他們倆身材都算不上健碩,尤其是大佬,忽略掉矯健的身手和不太正常的力量值,隻看外表的話,大佬也隻是一個營養不良、瘦弱不堪的姑娘。

  一家三口裏,唯獨不怎麽需要進補的就是虎子了,小家夥在這個年代稱得上‘胖乎乎’了,就算是放到後世,那也算得上‘圓潤’。

  隻是胖歸胖,饞還是一樣饞。

  總不能大人吃香的,撇下小孩子,小孩子新陳代謝快,又是長身體的時候,怕吃多了胖,多運動運動就好了。

  香氣四溢的酸菜魚,晶瑩剔透的白米飯,光是香味就勾得人流口水了,還未正式開吃,楊盼盼就已經計劃著去河邊撈魚了,這魚的滋味聞起來一點兒也不比肉差,不像末世的魚,又苦又腥,難以下咽。

  許是柴火燒出來的米飯格外香糯,酸辣濃香的湯汁澆在上麵,簡直絕了!

  魚是片過的,刺不多,但對三歲大的小孩來說,挑戰還是太大了,虎子隻能吃大人挑過刺的魚肉,這會兒就像待在巢穴裏的小鳥一樣,嗷嗷待哺,等著父母覓食來喂。

  也不嫌棄後媽了,反正親爸後媽挑出來的魚肉一樣好吃,親爸挑的魚肉吃完了,那就吃後媽的唄。

  美食當前,姥姥說的那些話,早就被忘到犄角旮旯裏了。

  飯後,大佬主動收拾碗筷和廚房,程溪則是順勢把家裏的鑰匙拿一份給大佬,順便把廚房的物資給大佬清點一遍。

  “米麵油糧都在下麵的櫃子放著,開這把鎖的鑰匙上係著紅線,這兩包奶粉還有兩個月就過期了,家裏人每人每天早上衝一碗,還有這些麵包和火腿,也要抓緊時間吃……”

  程溪看了看大佬從山上拎下來的一麻袋野菜,自家人吃了實在可惜,要補充維生素,小院裏種著菜呢,還都是純天然有機蔬菜,就用不著吃這些野菜了吧,還不如拿到淘寶上去換錢。

  “我在供銷社每個月的工資是二十四塊錢和幾張糧票,過年過節還會有一些福利,但是不多。”程溪壓低了聲音,“這些米麵糧油並不是用工資買的,光靠工資,吃不了這麽好,我有途徑能把野菜和魚賣了換錢,然後拿錢買這些東西,不需要額外的票據。隻不過這事兒不能讓外人知道,你也知道現在外麵查的有多緊。”

  楊盼盼繼承了原主的記憶,自然清楚現在的形勢有多嚴峻,程溪所說的‘途徑’肯定是見不得光的。

  末世也有這樣的存在,很多沒有異能和異能等級不高的人,怕被有心人盯上,很多都是私底下偷偷交換物資,並不會拿到交易市場上去售賣。

  楊盼盼點了點頭,途徑見不得光,這些東西就不能外露,難怪要鎖進櫃子裏。

  程溪輕咳了兩聲:“咱們村裏一個工分才一分錢,每個人最多隻能拿十個工分,也就是說一天才一毛錢,一個月才三塊錢。這麽說吧,一斤米一毛四,三塊錢才能買二十斤米,還得要糧票,太不劃算了。”

  “但如果不去地裏掙工分,這一麻袋野菜,摘洗幹淨怎麽著也得有十五六斤,如果賣出去買米,五十斤米看看能買來,你看,是不是比按部就班去地裏掙工分更合算?”

  十五六斤野菜,在網上能賣百十塊錢呢,五十斤大米他還是往少了說。

  這筆賬誰都會算,楊盼盼挖這些野菜用了一整個下午,就能換來五十斤大米,但如果是去地裏掙工分,一個月才二十斤大米。

  當然,程溪有很多情況都沒說,村裏人基本上是不會去外麵買大米的,大部分工分也不會拿來換錢,而是拿來換秋收的糧食——玉米、紅薯、高粱、豆子。

  粗糧的價格當然比細糧便宜的多,不然都換成大米,恐怕全村沒幾家能吃飽飯。

  “你的意思是說,讓我不去地裏掙工分,而是挖野菜、撈魚,通過你的秘密途徑賣出去?”楊盼盼不是不願意接受,隻是在原主的記憶裏,程溪的前妻孟慧珍就一直沒有去地裏掙過工分,莫不是孟慧珍以前也是在偷偷挖野菜、撈魚,才沒有去下地的。

  “你的秘密途徑有幾個人知道?安不安全?”楊盼盼可不想剛來就被教‘做人’。

  “隻有你我兩個人知道,為了保險,我們買賣雙方都不會見麵,而是通過特殊方式交易,絕對安全。”程溪大概能明白大佬的顧慮,“我的前妻、朋友、同事,還有我那親爹後媽都不知道,連我大哥都不知道,畢竟他在部隊,我也怕他擔心。虎子還小,怕被人套了話,所以也要瞞著他。”

  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再無第三個人。

  楊盼盼放下心來,才仔細問道:“野菜都一個價嗎?除了馬齒莧,別的野菜能不能賣?魚什麽價格?”

  “能吃的野菜都能賣,價格肯定不一樣。”程溪自覺認識的野菜種類不算多,對當地有什麽魚就更不清楚,他琢磨著是不是再找個由頭去問問隔壁,“野生魚的個頭越大越值錢。”

  野生魚本就稀罕,年份越久,個頭越大,也就越能賣得出價格。

  程溪說的很籠統,實在是他沒怎麽關注過野生魚,估不準具體的價格,隻知道比養殖魚貴得多,他上一次聽說野生魚還是從舍友那兒,舍友的爺爺過壽,當兒子的花三千多買了條野生魚。

  嘖嘖嘖,三千多。

  他平時過生日買條魚做著吃,也就幾十塊。

  可見養殖魚和野生魚在價格上已然是天差地別。

  楊盼盼雖然在末世獨來獨往慣了,除了末世初期,基本上沒怎麽跟人組過隊,可以說與人相處的經驗不多,但也能看得出來,程溪對這‘生意’好似並不是那麽地熟悉,可能是剛開始不久,也可能之前交易不多。

  管它呢,反正賣不出去,還能留著自家吃。

  剛來第一天,就談下來一個‘供應商’,程溪以為自己已經夠有效率了,但沒想到大佬比他還強,中午吃完飯去山上挖野菜消食,晚上吃完飯去河裏撈魚消食。

  是的,撈魚,程溪買的漁網和魚餌算是派上用場了。

  哄著虎子睡著後,兩個沒有捕魚經驗的人,在村外河邊隨便找了個地方,這會兒村裏麵黑乎乎的,大部分人都已經睡了,幾乎看不見什麽燈光,當然也有可能是因為煤油燈著實暗淡的緣故,是以,星光和月光顯得格外璀璨。

  程溪上輩子活了二十多年,從未見過像今晚這樣明亮的月亮和星星,心情豁然開朗,小時候上語文課,學到李白的‘小時不識月,呼作白玉盤’隻覺得誇張無比,現在看來,哪裏是人家詩仙誇張,分明是他見識少。

  把十米長的地籠網鋪開,一頭綁上繩子,再裝入餌料,一股肉腥味撲麵而來,程溪按照淘寶上的漁網教程,使勁兒將地籠網拋入水中。

  本來按照教程,應該把地籠網的另一頭用木棍固定在岸上,等待上十幾二十幾個小時,再來拉網。

  可水麵很快出現一陣波動,程溪本著‘撈一條算一條’的想法,將地籠網猛的一拉——沒拉動。

  還是大佬幫忙,才把沉了不少的地籠網拉上來。

  也不知是這餌料過於誘魚,還是這水裏的魚蝦太多,也太久沒有投喂過了,以至於這幾分鍾的功夫,十米長的地籠就已經裝滿了一半

  活蹦亂跳的草魚,掙紮跳躍的白鰱,滑溜溜像蛇一樣的鱔魚,長著胡須的鯰魚,蹦來跳去的河蝦,還有看起來最為笨重的甲魚。

  程溪:“……”

  楊盼盼:“……”

  這裏的魚還真是……傻乎乎。

  楊盼盼早上剛剛空手捉了魚,十幾條魚都在她空間裏存著呢,知道這裏魚多還傻,但也沒想到能傻到這種程度,都已經被拉到岸上來了,還有幾條魚在為了餌料‘大打出手’。

  程溪如果早知道這裏的魚蝦這麽傻,肯定就不會買十米長的地籠網了,一米就夠了。

  十米長的地籠網幾乎裝滿了一半,而從這裏回家大概1.5公裏,起碼要走上十幾分鍾。

  拖著地籠網走,他倒是相信大佬的力氣,隻是這一路上的動靜和魚腥味就很難不被村裏人發現了。

  要不被村裏人發現也簡單,大佬有空間,他有淘寶,隨時都能把這些魚收起來,隻是……現在就攤牌嗎?

  楊盼盼也沒想到自己有一天會嫌棄獵物多,這些可都是能吃的肉,全裝進空間裏,也是能裝得下的。

  程溪:“你……”

  楊盼盼:“你……”

  程溪:“我……”

  楊盼盼:“我……”

  兩次說話撞到一起,程溪望著天邊皎潔的月亮,咬了咬牙,賭一把吧,彼此都是有秘密的人,他知道大佬的秘密,讓大佬知道他的秘密,應該也是……安全的吧。

  畢竟誰也不想去實驗室當小白鼠,也不會想被當做牛鬼蛇神打倒。

  “我之前說的‘秘密途徑’就是這個。”程溪也在心裏默念,將淘寶打開,示意大佬去看懸浮在空中的淘寶界麵。

  本來想勸程溪把魚蝦扔回去一部分,然後自己偷偷將這些過渡到空間裏的楊盼盼,滿臉問號地看著眼前的空氣。

  什麽意思?

  “你……看不見嗎?”程溪不太確定的問道,這東西隻有他一個人可見?

  楊盼盼仔細瞧著,確實什麽都瞧不見,隻能無奈的搖了搖頭,不知道對方這是在開玩笑,還是確有其事,難不成也激發了某種異能?

  看不見好啊,程溪手指在空中戳來戳去,先搜索了各類野生魚蝦的價格,然後下單買了一台電子秤,選擇收貨,腳下的草地裏直接出現一台電子秤。

  空間異能?

  楊盼盼不太確定的看著地麵上的電子秤,從原主的記憶來看,好像從來沒見過這東西,常用的秤要麽是帶著秤砣的台秤,要麽就是手提杆秤,而不是這種薄薄的看起來很有金屬質感的電子秤。

  “這就是我的‘秘密途徑’,可以‘自主’買賣東西。”程溪從地籠網裏拿出一條草魚,放在電子秤上,上麵直接顯示出草魚的重量——五斤二兩。

  就按五斤算吧,程溪夜又在空中戳了幾下,打開自家小店,選擇上架新商品。

  五斤重的野生草魚,淘寶上的價格在一千一左右,程溪直接定價一千。

  瞬間,電子秤上的草魚就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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