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溫南躺在床榻的裏側，她身上蓋著被子，身上的溫度逐步回升。

  陸晏清躺在了旁邊，二人皆是無言。

  溫南突然翻了個身，夜空之中女子眼睛如同滿天的繁星“明天，夫君可是要考試了？”

  溫南本來沒多在意，可是張如玉居然為了那場考試，親自來了一趟，溫南大約也有些意識到了。

  但是陸晏清卻沒說。

  陸晏清不說……那就她問好了。

  陸晏清眼睫毛微微顫抖，他放在被子裏的手微微收縮。

  他沒打算說的。可是溫南如今問起……她從前從來不在乎自己的事，陸晏清多半緘口不言。

  陸晏清還未說話，突然被子傳來絲絲的冷氣，陸晏清冰冷的手被人握住了。

  溫南的手溫熱，柔弱無骨。

  夜空之中，陸晏清指尖微微顫抖，耳廓紅了個徹底，全都被烏黑的夜空遮擋。

  才不至於叫陸晏清原形畢露。

  “你緊張嗎？”溫南微微側頭，一張床一人一半，中間永遠壓著三八線，隻不過會在溫南睡著以後，三八線就會被壓在溫南的身下。

  女子聲音柔和，但是陸晏清心跳猛然加速，他有些不明所以，收回了手……直到遠離那溫和又柔弱無骨的手。

  他心頭的異樣才被壓下。似乎透了口氣……

  但是耳朵上的溫度，讓陸晏清自己都忽視不掉。

  明年八月，鄉試，俗稱秋闈。

  讀書人……能不能中，就此一舉。

  陸晏清緊張也是應該的。

  溫南如此想著。

  可是她根本就不知道，陸晏清從未為考試擔憂。

  是她突如而來的動作，亂了他的心神。

  陸晏清咳嗽一聲，他道“明年才是秋闈，今年是學院組織的考試，即在重點培養。算不算什麽大考……”

  陸晏清穩住了自己的心神，聲音仿佛山間流水。

  陸晏清意思就是，他並不緊張。

  可是那手突然搭在了陸晏清的手腕上。

  “不緊張？那你脈搏跳動的那麽快？嗯？”

  女子微微側頭，裹著被子，她微微起身，看著陸晏清。

  陸晏清在黑暗之中，能看清楚溫南臉上的神色，女子蹙眉。

  周圍到處都充斥的溫南身上的芙蓉香，退一步進一步皆是，仿佛縈繞在其中，逃離不得。

  “嗯？你是不是哪裏不舒服？”溫南蹙眉。

  陸晏清微微屏住呼吸，想要以此來抗拒，卻又不能讓溫南瞧出來分毫。

  心中異樣的感覺，陸晏清有些壓不住。但是卻不知為何……分明從前麵對溫南未曾出現過這種感覺。

  仿佛力不從心，更無從控製。

  “何出此言？”陸晏清微微側頭，掙脫了溫南搭在自己手腕上的手。

  “你脈搏越來越快了。是不是哪裏不舒服啊？”女子小聲嘟囔。

  突然陸晏清拿著被子蒙住了溫南的腦袋。

  陸晏清耳朵紅了個透，突然在寒冷的冬天之中，覺得背心有點冒汗。

  “時間……不早了，明日還要早起，你早些睡。”陸晏清聲音帶著幾分急迫。

  溫南卻沒再動彈了。

  夜裏良久。

  “夫君，我覺得你功課很好，不用如此擔心。”

  她還是以為陸晏清緊張。

  陸晏清無言。

  “……”陸晏清眼睫毛顫抖，還要他說幾遍，他不是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