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棺材從馬車上拉了下來，顧祭就這樣走在皇宮之中，引起了很多人的竊竊私語。

  不過他們在看到顧祭前麵的少司後，都會立刻閉嘴，離開顧祭的視線範圍之內。

  “你準備好說辭了嗎？”

  “沒有。”

  “你——”

  “我不覺得他會聽我說的話，在他明白我到底代表著什麽之前。”

  如果少家祖父真的如同少司和少長笙口中所說的那樣厭惡神明，估計顧祭一開口就會先得到少家祖父的致命一擊。

  “至少要先活下去，還得靠你了。”

  “我知道，但我隻能說盡力。”

  歎了口氣，顧祭微微有些擔憂，比起現在想一會要說什麽，倒不如先想一想怎麽向少家祖父證明自己的立場。

  這一點，很重要。

  距離主殿越來越近，顧祭已經可以感受到從那金碧輝煌的建築裏所散發出的氣場了。

  深沉的壓迫感，以及那種強烈的排斥。

  “他已經發現我了？”

  少司猶豫了一下，說道：“應該……是的。”

  微風吹過走廊上掛著的風鈴，少司和顧祭兩人同時停下了腳步。

  “這是在等我自投羅網啊……”

  “但我們現在沒有退路。”

  少司眯住眼睛，開始凝聚起了全身上下的源力，“我敢打賭，如果你現在向後退一步，家父就會衝出來把你撕成碎片。”

  顧祭雖然感知不到源力的波動，但從停下腳步的那一刻起，就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盤旋在心頭上，“不用你說，我也知道。”

  深吸了一口氣，少司和顧祭兩人再次邁出了腳步。

  竟然已經被發現，也就沒有那麽多顧慮了，他們兩人的速度明顯提快了很多。

  剛一踏進大殿，一股勁風就朝著顧祭的方向襲來，少司自然也在第一時間攔住了麵前的老者。

  雙手呈十字狀牢牢鎖住了少方天布滿皺紋的手掌，少司朗聲說道：“父親，許久不見。”

  “讓開！”

  恐怖的力道從手掌散開，少方天蒼老的手臂瞬間突破了少司的封鎖，但又被早有準備的少司一腳踢開。

  退後三步，少司勉強站穩了身體，看著麵前麵色陰沉的父親，說道：“可以先聽我解釋一下嗎？”

  “解釋？”

  少方天的表情突然變得怪異，經過幾次變化後，猛然大笑起來，“你是不是忘了你母親是怎麽死的了？”

  “我自然不會忘記。”握緊拳頭，少司閉眼做了幾個深呼吸，睜開眼睛說道：“所以我才帶他過來的，請相信我，父親。”

  才剛剛說完，少方天的身影就消失在了少司麵前，來到了顧祭的身後。

  “！”

  沒有時間猶豫，少司同樣爆發出了最快的速度，硬是用身體扛住了少方天的必殺一拳。

  眼神一變，少司察覺到了少方天這一拳中的不同之處。

  沒有盡全力？不，父親要殺死顧祭也根本不需要使用全力。

  “唔、呃！”

  怒吼一聲，少司將微微陷入胸膛的拳頭撞了出去，左右手同時朝著少方天的要害發難。

  隻可惜，少方天對於少司的攻擊方式太過了解了。

  “二十年前，你是這樣的姿勢，二十年後，你還是這樣的姿勢。”

  “看來家中的事業確實影響到了你。”

  “不過……這不該是你完全沒有進步的原因！”

  還沒等少司的拳頭碰到自己，少方天就搶先一步擊中了少司的腹部，讓少司無法控製噴出了一口鮮血。

  後發，先製！

  “這可不是……我沒有……進步。”抓住正欲向前的少方天，握住肩膀的手微微用力，“而是你、老當益壯啊！”

  抬起另一隻胳膊，少司鋒利的手刀如同閃電一般劃過了少方天的臉龐。

  被擊中了，少方天卻沒有感受到任何痛感，但下一秒，一縷鮮血就從被擊中的地方噴了出去。

  受傷的地方是臉頰，少方天自然也就看不到，但臉上出血的瞬間，少方天就知道少司剛剛那一擊的威力不容小覷。

  “看來隻能先解決掉你了。”

  說完這句話，少司才感受到了真正的壓力。

  之前隻是單純的實力壓製，而現在，才是自家父親真正的實力。

  一拳，少司勉強可以躲閃。

  但第二拳就實實打在了少司的臉上，之後是抓取，再之後是屈膝踢擊。

  麵對自己的父親，少司可以說是被全麵壓製住了。

  很快，少司就被一拳擊倒在了地麵上，但很快，少司又站了起來。

  隻是他搖搖晃晃的樣子，卻完全不能給顧祭帶來哪怕一絲的安全感。

  “你真的想為母親報仇嗎！？”

  這一聲，是少司喊出來的，但站在他對麵的少方天顯然並沒有停下腳步的意思。

  “他的確是轉生者，但打算以他為載體的神明，已經被他親手殺掉了！”

  “父親，你如果真的想要為母親複仇，就應該好好冷靜下來聽我說！”

  然而，少司的喊叫並沒有起到作用。

  少方天已經不想在少司這裏拖延下去了，這一拳，明顯要比之前的任何一拳都要狠的多。

  “唔，噗嗤——”

  捂住肚子，少司跪倒在地上，噴出一口鮮血，不甘地看著一步一步走向顧祭的少方天。

  失敗了……

  最終還是沒有爭取到和其他三個勢力聯手的機會。

  就在少司已經放棄了這條道路的時候，少方天卻突然停下了腳步。

  一切都是始料未及。

  “你是顧祭？”

  “……”沉默了片刻，顧祭問道：“你知道我？”

  “你該慶幸你晚來了半個小時。”

  龐大的源力在刹那間驟然爆發，將顧祭死死逼到牆角。

  顧祭眼睜睜地看著他一拳打在了旁邊的牆上，留下了一人大小的網狀龜裂。

  蒼老而又高大的少方天壓抑著內心略微有點失控的情緒，一字一字說道：“如果在半個小時之前，你必死無疑。”

  意料之外的情況，不過這是好事。

  “為什麽？方便……告訴我嗎？”

  “告訴你？好啊~”妖豔的聲音從上方傳來，一個濃妝豔抹、身材火爆的女人出現在了顧祭麵前，“不過不是那邊的那個老頭告訴你，而是姐姐我告訴你~你應該不會——失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