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書中無歲月。

  不知不覺中，顧祭就在研習陣法的時間裏度過了短暫的戰前時間。

  甲陣用歲月和傳承積澱下來的知識，毫無疑問是值得被後人一代又一代傳承下去的。

  合上已經略微有些發黃的書本，顧祭長長的呼出一口氣。

  透過窗外，是正在波動著的天空。

  現在的天空就像是石子落在水裏一樣，究竟該說是詭異，還是說美極呢？

  雖然時間不夠，顧祭沒有學下多少東西，不過大體還是將全書瀏覽了一遍。

  現在這種情況，多半是提馬斯特教國開始進攻了。

  這裏嚴格上來講，還是屬於機械聯邦的領土，所以機械男那個家夥不可能任由圖謀不軌的教會這麽猖狂。

  隻要能拖住時間，就可以擊退來勢洶洶的提馬斯特教國。

  不過對方的領袖是法比安，這一點讓顧祭很不安。

  “乙斬，有沒有興趣出去走走？”

  沒有說話，乙斬一臉孤傲的點了點頭，跟在了顧祭身後。

  “你這個站位，一般不是我的下屬，就是要背刺我。那麽，你是哪一類呢？”

  “隻是剛剛不好走而已。”

  乙斬快步走到了顧祭前麵，就聽到顧祭陰惻惻的聲音傳來。

  “我要……背刺了哦。你猜猜，是心髒、大腦，還是我早就布置好的脖頸？”

  “嘖——”

  細微到幾乎是連顧祭都聽不到的聲音從乙斬嘴縫裏露出。

  放慢腳步，乙斬似乎是想要顧祭跟上來後和顧祭肩並肩，不過他的想法落空了。

  剛剛也說了，是幾乎聽不到。

  所以顧祭還是聽到了啊。

  意識到了乙斬的想法後，顧祭直接停下了腳步，靜靜的看著前麵的乙斬。

  乙斬回首，兩人就這樣對視了一分鍾。

  人最大的悲哀就是身不由己，現在乙斬的脖子上還殘留著顧祭的黑泥，所以認慫的是乙斬，也隻能是乙斬。

  顧祭也就在逼到這一步後，沒有再進行一絲一毫的挑釁。

  凡事都要有個度，乙斬是個高傲的武者，做出這樣的讓步，恐怕已經是極限了。

  ……

  沒花多久，顧祭和乙斬就來到了昨天的入口處。

  遠遠的，是一個隻剩下旗幟還能看到的隊伍。

  “丙組已經出發了，那麽兩位今天來這裏，是有什麽事情嗎？”

  “我說我是來幫忙的，你，信嗎？”

  “為什麽不信，不過現在能幫忙的隻有你才對。”說完這句話，甲陣饒有興趣的看了一眼乙斬。

  乙斬一時間隻感覺臉上一陣青紅白黑，愣是憋不出一句話來。

  嗬嗬一笑，甲陣一揚胡子，重新看向了顧祭，說道：“你覺得，你現在能幹什麽？”

  “什麽都能幹一點，又什麽都幹不好就是了。不介意的話，給我幾個攻擊陣法的權限玩玩。”

  “我這人向來不喜歡小打小鬧，你要是玩，那就幹脆玩個大的。”

  從兜裏拿出一張圖紙，用略微有些發黑的長指甲在一塊地區畫了個圈。

  “這是第二戰線，所有的攻擊法陣，都交給你。”

  “！”乙斬一驚，就要說話，卻被脖子上的黑泥堵住了嘴。

  “那就多謝了。”

  沒有理會支支吾吾想要說什麽的乙斬，顧祭立刻閉住了眼睛，開始用源力來感知第二戰線的攻擊法陣。

  這裏每一個法陣都是經過很多很多優秀的陣法師，用時間和精力一點一點打磨出來的。

  不光是效果驚人，而且操作也相對簡單。

  這是甲陣敢把這麽重要的東西，交給作為初學者的顧祭的原因。

  不過這當然不意味著顧祭有那個能力。

  兩個人雖然一致對外，但似乎都對於這場戰爭的成敗並不在意。

  顧祭再次睜眼，身上就開始不斷的湧出大量的源力。

  這是自己在給陣法供能的標誌。

  甲陣掃了一眼，淡淡的說道：“你似乎在燃燒著。”

  聞言，顧祭連忙開始縮小能量的供給，周身轟鳴著的聲音也小了下來。

  從大到小，可不是簡簡單單的事情。

  顧祭擦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水，看向甲陣的目光有些凝重。

  “別這麽看我，我的控製力可遠遠在你之上。這個效果，可與我的源力多少關係不大。”

  “那麽三、二、一，開始！”

  甲陣話音剛剛落下，除了顧祭的二號戰線外，其他的戰線同時開炮。

  精準度、威力、重新組織攻擊的速度，都無可挑剔。

  相反的，第一次上手的顧祭慢了一拍，就導致對方有不少人衝了進來。

  不過二號戰線的其他陣法還是由甲陣控製的，所以他們死去的命運並沒有改變。

  “別緊張，在敵方滅國級戰力加入戰場前，你還有的是機會。”甲陣淡淡的說了句話，朝著顧祭使了使眼神。

  他的意思是讓顧祭看好了。

  雖然沒有觀察類的能力，不過顧祭單憑眼力，也是可以略微的看出一二的。

  輸出源力的時機、切斷源力的時機，總之就是各種各樣的時機。

  甲陣能達到這個程度，是靠著多年的經驗與練習。

  一句話，無他，唯手熟爾。

  不過接下來的幾波進攻，顧祭就熟練了很多。

  眼睛一凝，顧祭手指微動，三發炮彈就同時轟擊在了教會的一個高階騎士身上。

  換彈速度也很快，迅速的用火炮堵住了缺口。

  “掌握的挺快的嘛，小子！”

  甲陣似乎有些興奮，不過顧祭的表現卻很平淡。

  畢竟顧祭的陣法造詣並沒有提高多少，突然變厲害的原因，隻是因為顧祭，太了解戰場了。

  “甲陣，我一會會封住他們的退路，你直接把毒氣陣往前麵對。”

  “小子，不用你特地說出來。同為陣法師，我對你的意圖一清二楚。”

  顧祭自然也沒有反對，不隻是因為自己的陣法學傳自甲陣，更是因為甲陣確實先自己的聲音一步做出了正確的決斷。

  在乙斬眼裏，兩個人隻是在那裏瘋狂的揮舞著會發光的雙手而已。

  但遠處不斷傳來的爆炸聲和慘叫聲，沒有半絲作假。

  操機術、迷心神、假幻象，雖在千裏之外，卻能控製一切。

  這就是陣法師的力量。

  隻有攻擊法陣權限的顧祭，也算是體驗了一把彈指間，敵軍灰飛煙滅的感覺。

  機械右席也能發射炮彈，但並不適合當炮台。

  “看來以後有機會的話，可以搞一個炮台類型的能力。”

  實用性暫且不說，顧祭感覺舒服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