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唉，你聽說了嗎？”

  “什麽？”

  “那個前段時間風頭很盛的夜魔將軍啊！”

  “你說他啊。”男人不屑一笑，“今天咱們來這裏不就是為了這件事嗎？”

  ……

  “聽說是那個惡魔投放了病毒啊～真是太恐怖了，這樣的人竟然還是我們的守護者。”

  “知人知麵不知心啊……”

  ……

  “我不是早就給你說了嗎，那個家夥根本不是什麽好人。”

  “對啊，早知道就聽你的了。我估計啊，第九軍團和暗部也沒有一個是好東西。”

  “對對，我也這麽覺得！”

  ……

  “再怎麽說，他也是個功臣。”

  “那又如何，和我們有什麽關係？”

  ……

  人群匯聚成熙熙攘攘的河流，在這諾大的廣場上，不斷重複著這樣的對話。

  批判、嘲諷、惡意中傷，謠言與蜚語，冷漠與狂熱，早知道的預言家和後知後覺的“受害者”……

  言語的潮流，正在汙染著艾雷爾的耳朵。

  雙肩顫抖，艾雷爾看著台下密密麻麻的人群，呢喃道：“為什麽？要走？你明明可以站在這裏，讓他們閉嘴的……”

  “你的沉默與退讓，隻會讓人們醜陋的惡意，統一起來啊。”

  艾雷爾的聲音很小，小到距離艾雷爾隻有一步之遙的伊比胡斯都什麽也沒聽清。

  “陛下，你剛剛說了什麽嗎？”

  “沒有，就讓我們開始吧。”

  號角吹響，人們逐漸安靜下來，將各種各樣的目光投向高台中心的孩子。

  多少人懷著惡意，多少人隻是看客？

  不用去深究了，畢竟台下的人也不會去尋找真相。

  “這場會議，是全國性的。”

  “皇帝、大臣、工商軍農，一切的一切，都匯聚在了這裏。”

  “想必，諸位應該已經知道了今天會議的主題了吧？”

  “對於曾經作為帝國守護者的顧祭，該如何懲罰。”

  武蓮心和馬丁·肖在艾雷爾說完這句話後，並排走了上來。

  “這兩位，想必不少人也認識。就在昨天，他們已經接任了顧祭的職務。”

  人群又沸騰了起來。

  “不是吧，隻是撤職處理嗎？”

  “是啊，太輕了。”

  “也許是功過相抵？”

  “屁的功過相抵，這多半又是背地裏的明槍暗鬥！”

  伊比胡斯眉頭一皺，一揮衣袖，將滅國級的氣勢釋放了出來，“肅靜！”

  拳頭永遠是硬道理，吵鬧的人群瞬間就平靜下來。

  艾雷爾咬了咬嘴唇，開口說道：“我說完了嗎？我剛剛，說完了嗎？”

  語氣很平靜，平靜的就像是難得無風無浪的汪洋大海一樣。

  深不可測，望而生畏。

  “顧祭此行罪大惡極、天怒人怨。我不隻會罷免他所有的職位，同時也會發布針對他的通緝令！”

  “從現在開始，他不再是羅萊帝國的公民，隻是逃犯而已……”

  聽到艾雷爾的話，人群又是響起一片應和聲。

  尤其是前排的幾個大臣，喊的最高、最興奮。

  夜魔沒了，真正的老鼠們又想要開始活動了。

  語氣一轉，艾雷爾將自身所有的氣勢爆發出來，結合著王權的偉力，大喊道：“不過我不希望無關的人受到牽連。從今天開始，你們可以辱罵顧祭，但不可以辱罵第九軍團和暗部的每一位成員！”

  “這不是提議，而是命令。違者，殺！！！”

  話落，所有人都咽了一口唾沫，齊齊退後一步。

  不是因為艾雷爾的決斷，而是因為在說出這句話後，艾雷爾突破了。

  所謂，怒極！

  此時艾雷爾的身後，站著的是曆代先帝，站著的是曆代守護者。

  雖然隻是幻影，但是每個人都感受到了他們身上凝聚著的力量。

  屬於羅萊帝國的力量，屬於皇帝的力量，屬於王權的力量。

  “先代之積累，在我的手上，不能落了名聲。”

  “今天，我就借著這個會議說一些話吧。”

  “顧祭剛來時掀起的那場血雨，大臣們還記得吧？”

  “死的，就不說了。活著的，也不要做的太過了。”

  “你們真以為，我什麽都不知道嗎？”

  武蓮心得到艾雷爾的示意，朝著大臣們的方向揮出一拳。

  看似隨意，但恐怖的拳風直接將不少心虛的大臣嚇倒在了地上。

  微微一笑，武蓮心抱拳說道：“武某人初來乍到，有些地方可能不知輕重，還請多多指教啊。”

  這一句話，殺氣十足。

  艾雷爾滿意的點了點頭，看了一眼被震懾住的人群。

  “最開始，我的敵人是財政大臣和伯爵。”似乎在回憶過去，艾雷爾微微閉上了雙眼，“在這之後，是提馬斯特教國，然後又是諾曼聯邦。”

  雙目驟然睜看，“而現在，我的敵人就在這裏！腐朽的，就是腐朽的。”

  “一日不除，我就感覺一日不舒服。馬丁·肖。”

  聽到艾雷爾的話，馬丁·肖連忙上前一步，“在，陛下有何吩咐？”

  “我命你帶領第九軍團，為羅萊帝國，打掃打掃，換換空氣。”

  “是，陛下。”

  得到指令的馬丁·肖冷冷的看了大臣一眼，掉頭離去。

  身後跟著的，是與顧祭一起出生入死的第九軍團。

  有的大臣開始慌了，舉步不定，左右為難。

  幾次想要離去，都被艾雷爾鋒利的眼神逼了回來。

  “諸位，會議還有很長，還請不要隨意走動。”

  一直以來，艾雷爾給羅萊帝國所有人留下的印象都是仁慈的。

  而今天，艾雷爾更像一位真正的皇帝，一手遮天、掌控生死。

  這才是，皇帝啊！

  至此，顧祭離去的目的已經全部達到了。

  一助機械神教掌控聯邦。

  二助兩大帝國統一戰線。

  三助羅萊陛下利劍出鞘，迎風而立！

  抉擇，將會讓人成長。

  艾雷爾，成長了。

  在顧祭的離開下，在人民的言語下，在蛀蟲的算盤下，鑄就了一代皇帝。

  天地之大，黎元為先。

  但天地，莫非王土。

  大道之行，明察惟檢。

  但大道，莫非王權。

  羅萊帝國，姓甚名誰？

  羅萊！

  ……

  會議已經結束，艾雷爾又一次坐在了窗邊。

  是什麽時候有了這樣的習慣的？

  “顧祭，你也是這樣希望的吧？等我實力足夠，等羅萊帝國勢力足夠，我會迎接你回來的。”

  “千夫所指，隻是現在，絕不會是未來。”

  將烈酒一口喝盡，艾雷爾咳嗽了幾聲，拿起了不久前馬丁·肖送來的名單。

  “就從這裏開始吧。”

  “除惡務盡！”

  ……

  “顧祭先生，請。”

  “這就是機械男說的機械降神計劃啊……說實話，這個難度可不比諸神教會複活神明的難度低多少。”

  “能戰勝神明的，隻能是神明。”

  “那可不一定，不過按照原定，我會幫忙的。”顧祭看著身後的半機械人，緩緩說道：“不過現在最重要的，是提升我機械臂的強度吧？”

  “這是自然，那麽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