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艾雷爾上任後的羅萊帝國，第一次向世人展現他的獠牙。

  毫無疑問，年輕的諾曼聯邦在古老的羅萊帝國麵前，還遠遠不夠。

  萬國三十二年十一月十八日，艾雷爾親自率領三軍一部以雷霆之勢擊潰了諾曼聯邦的第一座城池。

  沒有絲毫停留，艾雷爾又揮兵南下，侵略如火、勢如破竹。

  由於生化大軍在與顧祭的戰鬥中元氣大傷，導致諾曼聯邦隻能通過普通的士兵來阻擋羅萊帝國的鐵騎。

  然而一個聯邦製的國家，在麵對真正的危機時，根本沒有想象中的那種凝聚力。

  四個字就可以概括諾曼聯邦的現狀——逢戰必敗！

  “艾雷爾陛下，在這樣下去的話就真的打到對方腹地了……”

  “一旦對方其他地區的軍隊從後方合圍的話，我們會陷入絕對的被動的。”

  麵對伊比胡斯的擔心，艾雷爾隻是淡淡的說道：“伊比胡斯，父皇當年在麵對別國的挑釁的時候，是怎麽做的？”

  “一舉破城，殺入腹地……”

  微微頷首，艾雷爾接著問道：“然後呢？”

  然後……伊比胡斯看著麵前滿目的硝煙，雙目中仿佛閃過了從前的畫麵。

  狼煙四起、旗幟遮天，那偉岸的背影站在身前，就好像一把利劍一樣，無人可擋。

  當年那個讓天下都不敢直視的男人，似乎與眼前幼小的身影重合了。

  挺起胸膛，伊比胡斯的聲音有些顫抖，“先帝……不，陛下！”

  “嗯，說吧，替我說出接下來的命令。”

  艾雷爾那張在顧祭出事後就沒有變化過的表情，終於浮現了一絲笑意。

  拔劍而立，伊比胡斯挺拔的身姿仿佛現在的自己就是當年那個年輕的自己、當年那個在戰場上無人可擋的自己。

  揮劍斬向前方，伊比胡斯用盡全身的力氣喊出了艾雷爾此時心裏的那一句話，“全軍出擊！”

  “轟隆——”

  雷聲響起，耀眼的電光劃破了諾曼聯邦最後的希望。

  所謂易守難攻的天然地勢？在絕對的力量麵前，宛若一張薄紙，根本不堪一擊！

  伴隨著大雨和狂風，更加猛烈的進攻開始了。

  作戰之時其疾如風，行軍之時其徐如林。

  這是一場史無前例的閃擊戰。

  萬國三十二年十二月十日，僅僅隻是十天左右的時間。

  羅萊帝國的鐵騎，就重重的踩踏在了諾曼聯邦首都前的土地上。

  至此，兵臨城下！

  諾曼聯邦的總統，克勞迪奧滿頭大汗的看著城門下無數的蓄勢以待的士兵，慌張的問道：“顧祭那個家夥現在在哪裏？”

  “總統閣下，我們真的要按照他們的要求放人嗎？”

  沉默了片刻，克勞迪奧說道：“其他城市的援軍還沒有消息嗎？”

  “總統閣下，他們從羅萊帝國大舉發兵之後，就一直在原地觀望……”

  “一群不識大局的廢物！”狠狠的對準桌子就是一拳，克勞迪奧喘著粗氣命令道：“宣布下去，明天中午，城門上斬首顧祭！”

  “這……明白。”

  雖然不解，不過助手也不會去招惹正在氣頭上的克勞迪奧。

  看著連走帶跑一般離開的助手，克勞迪奧癱倒在辦公椅上，呢喃道：“不來幫我……真以為我死了你們就能取而代之了？可笑。”

  “殺了顧祭，他們應該會很生氣吧？到時候，誰都跑不了！羅萊帝國也是，想要完全擊潰我們……也要先付出足夠的代價！”

  “到時候，提瑪斯特教國的鐵騎也會像今天一樣，踏在羅萊的每一片土地上！”

  ……

  “推什麽，我會走。”

  顧祭看著身後急匆匆的士兵，故意卡著對方的腳步。

  看著對方捉急的表情，顧祭微微一笑，問道：“我說，你們把我救活後關在監獄裏那麽多天，現在找我有什麽事情？”

  “嗬，虧你還笑得出來。”士兵又推了一下顧祭，大聲說道：“明天中午，你就要被斬首示重了！”

  然而士兵預想中的場景並沒有出現，顧祭仍然是一臉的淡然。

  “這樣啊～”捂著嘴打了個哈欠，顧祭歎道：“明天是個什麽日子？”

  “什麽日子？”

  “對啊，什麽日子。難道你們就打算隨隨便便把我殺了？不挑個良辰吉日嗎？”

  “良辰吉日？嗬，一個將死之人了，也就讓你在嘚瑟這麽一會！”

  當顧祭被綁在處刑十字架上時，士兵都沒有看到自己希望的表情。

  那一副仿佛天塌下來都不會改變的微笑，深深的觸動了士兵的靈魂。

  “你不怕死嗎？”

  “死？人固有一死。雖然我的使命未達，但我活的也足夠回本了。”

  看著在處刑架下仰視著自己的士兵，顧祭問道：“你知道我殺了多少人嗎？”

  “一、一千？”

  “你是在看玩笑嗎？”

  咬了咬牙，士兵鼓足勇氣喊出了一個自己想都不敢想的數字——一萬！

  “隻多不少，別忘了你們是怎麽稱呼我的，夜魔。”

  與顧祭對視的瞬間，士兵大叫著逃走了。

  夜魔之名，就是這樣。

  對於沒有與顧祭敵對過的陌生人，代表著榮譽與強大。

  對於和顧祭作戰過、或者是了解過顧祭的人，代表著恐懼與死亡。

  落荒而逃的身影，讓顧祭啞然失笑。

  “按照雷皇大將軍當時所說的話，如果作為守護者的我死了，艾雷爾也會得到一定的好處吧……”

  “臣死魂歸帝兮，意思是我的靈魂會回去嗎？”

  “無所謂了，知遇之恩，就這樣畫上句號吧。隻是有好多人，是我對不起他們了。”

  安雅、薇拉、少長笙還有很多很多曾經在顧祭身邊出現過的麵孔從腦海中閃過。

  “這一生，算得上精彩嗎？”

  “你這一生當然算的上精彩，能由俺執行斬首的人，都是好漢！”

  睜開眼睛，顧祭與麵前這個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的壯漢對視了一眼，問道：“明天處理我的職業處刑官？”

  “是俺。”

  麵前的漢子不管是言語還是麵相都十分的淳樸厚實，完全不像是幹這一行的人。

  “多少年了？”

  撓了撓頭，漢子憨憨一笑，“俺也不知道，一出生就在監獄長大的，有力氣後就被分配到了這裏。”

  “這樣啊。這份工作怎麽樣？”

  “你問俺啊，一日三餐，管吃管住，挺好啊！”

  是啊，挺好。

  顧祭沒有否認漢子的話，也沒有繼續追問自己真正想要知道的問題，就這樣，已經足夠了。

  磨刀的聲音一下一下的傳來，伴隨著大漢哼著的鄉村曲調，顧祭沉沉的睡去。

  ……

  “陛下！這是諾曼聯邦的意思！”

  艾雷爾看了一眼告示書，沒有一絲猶豫的說道：“半小時後，準備攻城。”

  聽到這裏，傳訊士兵連忙解釋道：“可是為了保護首都，他們可是在之前就撤走了前線的很多精銳……”

  “無所不用其極，我們羅萊帝國，從來都不是什麽良善之輩！”

  一切，都將在明天一見分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