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解析那三個外星人的精神力的結果？”

  看出大弟子眼裏的失落，本想一走了之的亞特教授，伸手拿過楊河手中的報告。

  培養弟子，不比養孩子簡單。

  他這大弟子樣樣都好，就是有一點他不太滿意。

  可能是作為第一個入門的弟子，對後麵的師弟妹，大包大攬，性格婆婆媽媽的，總是怕自己做不好事情。

  “是的，這裏是陳燦，劉航宇還有沈星最近情緒波動的數據，後麵是機器對這些數據的分析。”

  “還可以。”

  聽到亞特教授的評價，楊河臉上閃過激動。

  “謝謝老師。”

  “老師，這三個地球人的精神力，和弗倫娜星係人之間的不同，太大了。他們似乎，還沒有精神力的概念。”

  “是，看出來了。”亞特教授翻看著手中的數據，一邊回道。

  “和我們比，他們的精神力看起來很弱。但是，他們卻可以做到我們做不到的精神力穩定。你是這麽想的，是嗎？”

  亞特教授抬頭看了一眼滿臉認同的大弟子，笑了笑。

  “別忘了，雖然地球人和我們之間，外表差不多，但是，我們是兩個不同的物種。”

  “不同的物種，有不同的種族優勢。我們活躍的大腦，是我們的種族優勢。同樣地，這個優勢，也造成我們很多同類聞之色變的精神問題。

  你看過院裏對地球人的大腦分析報告嗎？”

  不用等楊河的答案，看到楊河臉上的困惑，他就已經知道答案了。

  “沒有看過。”在楊河的回答落下的同時，他的智腦上已經收到了一份報告。

  “據預測，地球人的大腦，還有百分之九十以上的未開發區域。而我們弗倫娜星人，已開發大腦區域在百分之四十左右。或許，其中就有你想要的答案。”

  “是腦域開發度嗎？”

  “不知道，所以需要你去排除不正確的選項。”

  “你是個細心的。”亞特教授拍了拍大弟子楊河的肩膀。

  “我回去休息了，有急事到我休息室找我。”

  “是，老師。”

  楊河側身給亞特教授讓出道路。

  等亞特教授走遠，站在楊河旁邊聽了一耳朵的裏比特，和楊河咬耳朵說道。

  “楊師兄，關鍵真的在腦域開發度裏麵？”

  和楊河一起整理出來這份資料的裏比特，可以說是亞特教授的實驗室裏麵，第二個最熟悉地球人精神力的人了。

  他站得靠近楊河，就是因為在遇到亞特教授之前，他正在和楊河交流有關這個精神力分析報告的事情。

  說地球人的精神力弱，不如說是沒有。

  得到結果之後，他就認為，地球人情緒波動大，卻不受影響的原因，是因為他們沒有精神力，自然就不會精神力失控，被摧毀理智。

  “可能關鍵就在於地球人沒有精神力呢？好幾次，測到的情緒數據的值，都超過我們的紅線好幾倍了，可是你看，地球人一點影響都沒有。”

  “六師弟，地球人會思考，怎麽會沒有精神力呢？精神力常常伴隨著思考產生，同時因為思考而進化。這不是公認的理論嗎？”楊河皺了皺眉頭。

  “可是公理又不一定完全是對的。老師不也提醒了我們，地球人和我們弗倫娜星人是兩個不同的物種，我們弗倫娜星人有精神力，這又不代表著地球人有精神力這種東西。”

  聽到裏比特這番話，楊河皺起的眉頭，卻鬆開了，他的眼裏，甚至帶著一點對裏比特的欣賞。

  公理不一定是完全正確的。

  這番話，曾經亞特教授也同他說過。

  他看到六師弟提出疑問，就想著把他往跟同公理引，然後再給他深深一擊，讓裏比特對“公認理論不等同於真理”這個認知印象深刻。

  六師弟能自己發現這個認知，學會質疑，讓常常帶後輩的楊河深感欣慰。

  “可是我測到了地球人的精神力了啊。”楊河狡黠地說道。

  目的已經達成，楊河自動揭曉了答案。

  “隻是，地球人還不會控製，他們的精神力被局限在產生的腦域裏麵。”

  說著，楊河從他的光腦裏麵翻出了另外一份報告，展示給裏比特看。

  裏比特這才發現，自己被師兄帶偏了。

  他重新回到精神力穩定的這個話題。

  “那地球人的精神力為什麽會那麽穩定呢？我們弗倫娜星人，哪怕是隻有很弱的精神力的個體，在情緒特別激動的時候，也有幾率會崩潰，損壞神經細胞，出現神智不清的情況。

  地球人的情緒波動的峰值，已經創記錄新高了，比我們弗倫娜星人的最高記錄還要高。

  並且數據顯示，地球人的情緒非常地不穩定，過紅線是常有的事情。

  按照概率學來說，他們也不會次次都那麽幸運的呀？而且，根據我們的心理學家分析，這種情緒波動變化，在地球人看來，非常地正常。可以推測，地球人群體裏麵，情緒波動變化，並不像在弗倫娜星係那樣，超過了紅線值，就完全地摧毀了一個人的一生。”

  他曾經觀摩過精神崩潰了的弗倫娜星人的變化：

  突然地情緒劇烈變化，引發精神力暴動，這個弗倫娜星人就會陷入一種認知狂亂的狀態，可能會傷害自己，也可能去傷害別人。

  到最後，神經細胞被不受控製的精神力摧毀，然後萎縮，大腦失去了對身體的掌控權。

  拖著拖著，最後因為腦域的崩潰而身體機能停止，最後停止呼吸。

  “讓地球人在情緒波動劇烈的情況之下，仍然保留有神智，沒有引起精神力暴亂的的原因，正是我分析地球人的精神力，想要尋找的答案。”

  楊河和裏比特對視著。

  “地球人的大腦，按照老師的說法，裏麵或許有答案。這隻是一個研究的方向。”

  “可惜地球人太少了。”裏比特遺憾地說道。

  楊河聽此，臉色卻變了變。

  “你別給我動歪心思。現在很多人都盯著呢。”

  聽到這話，裏比特像是偷了腥似的笑了笑。

  “師兄你也是想要的，是吧。”

  楊河沉默不語，明顯是被說中了心事的樣子。

  有地球人的大腦樣本，確實有利於他們的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