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現在這種狀況，您是知道的。”

  如果是別的事情，沈秋涼會果斷的拒絕，並且毫不解釋。

  但關於病人，隻有她自己成為病人，才多了些體會。

  “我知道，但你看能不能等你恢複了，第一個給他安排上。”

  能夠拿到預約號已經很不容易了。

  沈秋涼轉動了下手腕，還沒有徹底恢複，隻是好了七八成，但是給人做手術，她不知道以前自己是怎麽給人做的，現在的她，就是個小白。

  殺豬還行。

  沈秋涼嗤笑一聲，“程院長，您覺得我同意了有用嗎，我現在自己都是個病人，神經都不清楚，能夠救我的隻有我自己，而我還什麽都不記得了，所以……”

  “我現在陷入了死循環。”

  “我之所以再三跟你說這件事，是因為我覺得對方要治的病人跟你有關係。”

  “我？我的信息外露了？”

  “當然不，怎麽可能呢。”程家俊院長立即否認。

  “我保證，我絕對沒有對外界說過你任何事情。”

  沈秋涼覺得他還算是可靠，不然這會兒可不會是他給自己打電話，“那是怎麽回事。”

  剛剛程院長的語氣是在跟比自己資曆深厚的人說話，恭敬，謙卑，但此刻他卻像是位長者，笑著道：“你們年輕人，就是著急，我這話還沒說完呢。”

  “那你倒是快說。”

  程院長搖搖頭，“這次找你的人想讓你治兩個病人，價格隨便你開。”

  “兩個？”

  她聲名鵲起的這兩年，一年隻救治一個病人，這是程院長跟她說的。

  “沒錯，是兩個。”

  “那你為什麽來聯係我，這壞了規矩。”

  “嗬嗬，都說了你性子太急，讓我把話說完嘛。”

  走廊裏的聲控燈忽明忽滅，就像是在呼吸一般，沈秋涼吐出一口氣，冷靜下來，“好，你說吧。”

  “一個是腦部的患者，另一個則是腦部加手上的傷。”

  第一個不是什麽奇怪的事兒，找她的都是這樣的病人。

  自從程院長跟她聯係上之後，隔三差五他就會告訴自己又有人開價多少請她去做手術。

  多數都被他回絕了，隻有少數價格開的不少，他才會來問問，但到了她這也同樣是拒絕。

  但第二個患者，沈秋涼覺查出了些不同來，她打趣的說：“這人怎麽跟我一樣倒黴，傷了腦袋還傷了手。”

  “我就是這個意思，而且……”

  沈秋涼急著問，但想到總被程院長說自己性子急，就沒開口。

  程院長很滿意她的克製，他對沈秋涼的感情很複雜，兩個人亦師亦友，更多時候，她更像是自己的女兒。

  在藝術上，她是頂流，自己都要跟她學習，但是有些事上，他像是個父親一樣耐心的教導。

  “而且我當時也覺得奇怪，就多問了下那個求助的人，他的描述跟你的情況幾乎一樣。”

  “頭部重創，失去記憶，手腕受過槍傷，活動不便。”

  “嗯？”沈秋涼敏銳的神經再度嗅到一絲不尋常。

  “槍傷，他真的說是槍傷了嗎？”

  “沒錯，我覺得世界上沒有這麽多巧合的事。”

  程院長像個長者一般語重心長的道：“你不是一直想要追查真相嗎？也許，這是個機會。”

  沈秋涼也是這麽想的，總算明白程院長為什麽會特意打這個電話來了。

  隻是可惜，她接下來想要知道跟更多求助者的信息，可程院長也不知道。

  對方的身份很神秘，都是通過特殊渠道聯係上的，即便通話，也都用了變聲器。

  即便如此，這對於沈秋涼來說，也是個好消息。

  如果對方說的那個病人真的是自己，說明那個人一定知道自己當時受傷的內情。

  順著這條線，她也許就能夠找到真相。

  “約個時間。”

  她要見一見這個人。

  ……

  掛斷電話後，沈秋涼回到宿舍，林一還沒有睡，斜眼看了下進門的她。

  不知道是時間太短，還是她短暫的放棄了，倒是沒有再對門鎖做什麽手腳。

  集訓的日子也還好，沈秋涼的表現讓吳引徹底打開眼界，甚至他還一改之前的觀點，覺得林一這次找到了對手。

  而且不隻是一個。

  陸濃自然不用說，沈秋涼，這個看起來吊兒郎當帶著學渣氣息的隱藏學霸，甚至比陸濃還要可怕。

  而沈秋涼和陸濃這裏，IMO比賽的準備還有秋季賽的準備都沒耽誤。

  因為去年神話戰隊奪冠，直接保級挺進常規賽，隻不過有幾場比賽，沈秋涼人在國外參加IMO比賽，不可能回來。

  而這幾場又很關鍵，因為輸了的話很有可能進入敗者組，對選手們的心裏是一種打擊，也增加了難度。

  “放心，涼姐，我們一定沒問題。”喬洛本想勾著沈秋涼的肩膀，卻被她一個眼神嚇退了。

  他挑了挑眉，看著陸濃，還是有些接受不了。

  他決然是King？

  他真的想都不敢想。

  別人不知道，他還是知道些的，陸濃，那可是人人眼裏的最優秀的孩子，別人家的孩子裏的開模。

  他們這些家境還算殷實的孩子，打小就活在陸濃的陰影之下，哪怕他比自己還要小上幾歲。

  信不信，比一場就知道了，喬洛的個人操作很不錯，可在陸濃跟前，依舊是個渣渣。

  “陸少，你的戰術沒問題吧？”

  “目前來看，沒有，應該可以幫你們撐過沒有秋涼的那幾場比賽，即便是輸了，秋涼回來還是有希望的。”

  別人都叫沈秋涼姐，不管是比她的大，還是小的，就連喬洛也是。

  可陸濃，卻喊她秋涼。

  這讓喬洛有點羨慕。

  他也想大膽的試一試，其實他也說不上來，什麽時候開始，他堂堂喬二少就混成了小跟班的。

  “秋……”

  沈秋涼擺在桌子上的手機突然發出了振動的翁鳴聲，她很少設置鈴聲。

  掃了眼來電號碼，她直接掛斷。

  “不接嗎？”

  “不用。”

  但對方顯然不是這麽容易放棄的人，又打來一個，沈秋涼知道自己不接他還會再打來。

  於是……她選擇關機。

  “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