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訓第一天，沈秋涼由於被喬洛拉去接風，她這個主角沒怎麽樣，但喬洛和其他幾個戰隊成員卻醉了。

  以至於，今早上說要送她來集訓地方的某人還昏昏欲睡，一張嘴就是酒氣。

  他們所住的是別墅區，本來打車就不方便，又是一大早上。

  結果，沈秋涼又遲到了。

  IMO的考試一共隻有六道題，而且還分為兩天，可盡管這樣，也不是所有參賽的人都能夠答完所有題的。

  難度可想而知。

  今天上午是幾何老師吳引，下午的代數則是曲婉吟來教，另外還有幾位帶過優秀學生的老教授會時不時的過來。

  他們這些高中生在來之前老師們都已經掌握了他們的資料，優勢在哪，短板在哪兒，老師們心裏都有數。

  吳引四十歲左右，中規中矩，不像秦尚和曲婉吟私下裏都很隨和，他堅持老師跟學生還是要有距離感。

  師生就是師生，私下裏也要遵守這樣的規矩。

  沈秋涼來的時候，大家已經在做題了，一共三道，要在規定的時間內做完。

  一共兩個女生，林一是吳引帶了幾年的，他覺得這個孩子很有可能一舉奪冠，為國爭光，至於另一個就是有點讓人頭疼的沈秋涼了。

  沈秋涼不知道，昨天晚上吳引已經接到了林一的投訴，好學生是不可能接受夜不歸宿的舍友的。

  尤其還是女生。

  曲婉吟對沈秋涼的偏袒，他是知道的，所以吳引也僅僅隻是不滿，畢竟他還沒權利決定一個人的去留。

  但他的不滿卻已經寫在臉上了，嘴上說著讓沈秋涼坐下，心裏卻恨不得趕緊把這個影響他的好學生的女孩子趕出去。

  “這個機會來之不易，多少人想要來，卻沒有機會，沈秋涼同學，我不管你之前是如何的自由散漫，我希望你能夠遵守我的規矩，你浪費的不隻是你的時間，是其餘十個同學時間。”

  沈秋涼不慌不忙的走到空位上，淡淡地道：“彼此彼此。”

  吳引很氣，他的學生都是優秀的，從來沒有過這樣的刺頭。

  他對沈秋涼原本就不怎麽好的印象又差了許多。

  沈秋涼坐下後，想從書包裏拿出筆，然而，掏了半天，也沒掏出什麽來。

  她這才想起，昨天幾個人邊吃邊聊，然後聊到了最新的戰術，她就從包裏拿出筆來給幾個人演示。

  筆……就沒有裝回來。

  陸濃和顧亦寒都看到了，也同時選擇了遞過來自己多餘的筆。

  麵對一黑一白兩隻出現在眼前的筆，或許別人會猶豫，但沈秋涼卻很自然的從陸濃的手上拿了過來。

  相較於顧亦寒，她跟陸濃還是熟悉的。

  “謝謝。”她跟顧亦寒道謝。

  疏離。

  顧亦寒尷尬的笑了一下，由不得他多想，他要這個機會，就隻能比別人更加努力。

  沈秋涼是用右手接的筆，然後也很自然的就要用右手去寫字。

  但自律的人會戰勝習慣。

  落筆之前她改回了左手。

  不過右手的習慣找回來了，說明她的右手已經不疼了，之前用力握東西總是伴著一股鑽心地疼。

  沈秋涼動了動手腕，不疼了，但仍然伴著一點僵硬感。

  所有人都低頭做題，隻有沈秋涼來的晚不說，坐下了也在瞎鼓搗。

  吳引著實想不通，上麵怎麽就同意讓這樣的人進來的，他覺得那個顧亦寒還比較靠譜。

  沈秋涼拿過卷子，開始看題，都是多邊形證明題，條件也隻有一句話。

  沈秋涼聽見周遭響起深思的吸氣聲，顧亦寒哪裏更是埋頭不停的寫，然後又飛快的劃掉，改換別的思路。

  無疑，他是最焦慮的人。

  吳引本想提醒沈秋涼快點做題，別浪費時間了，可轉念一想，她這樣的人，管她也是白費心思。

  所有人的檔案他都看過，唯獨對這個沈秋涼是百思不得其解。

  在此之前，她是個徹頭徹尾的差生，不知道是怎麽被選上的，數學個位數的人居然要參加這麽重要的比賽。

  簡直不可思議。

  沈秋涼看過三道題後，開始下筆，因為是左手，自然沒有右手利索，寫字也是偏慢的，至於字跟林一娟秀的字體比起來。

  說她是小學生的字都是誇她，簡直就是幼兒園水平。

  沈秋涼進來的時候，陸濃已經寫完了第一題，其他的也緊隨其後，差的不多。

  吳引隻看到沈秋涼用左手在紙上寫著，具體寫的對不對，他也沒過去。

  但很快，他發現沈秋涼的思路行雲流水一般，其餘人邊寫邊停，想想下麵的思路，或者是想好了再動筆 。

  她卻不然，雖然寫的慢，但一直寫，從未停過。

  陸濃自然是第一個交的卷子，林一緊隨其後，兩個人前後腳的事兒，林一還朝著陸濃微微一笑。

  陸濃卻沒什麽表情，回座位的時候經過沈秋涼身邊，特意看了她一眼。

  林一如此快很準，是吳引意料之中的，畢竟是他親自帶出來的人，至於陸濃，本來就是京都出了名的好苗子。

  當時他突然離開京都，圈子裏都炸了，還以為他被國外的大學直接挖走了，卻不想他居然轉學去了那麽個小地方。

  各種緣由，實在讓人費解。的

  吳引出神的功夫，發現沈秋涼趴在桌子上了，這是答不出來題，想的睡著了？

  聯想到她昨夜未歸，想必是小地方的孩子初到京都，瘋玩去了。

  吳引搖搖頭，也沒有要去叫醒她的打算。

  然而，時間一到，吳引就有些坐不住了。

  沈秋涼雖然睡了一覺，可是她卻答對了所有的題，甚至看過她的解題步驟，居然比正確答案還精簡。

  吳引看到此處，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

  午休。

  林一拍了下陸濃的肩膀，“我還以為你被國外挖走了，沒想到你去了錦城，這次IMO比賽，你說誰會是第一？”

  陸濃看了眼沈秋涼空著的座位，湧上了一絲被打擾的不悅，和煦的眼神突然一凜，隻是沉浸在自己世界裏的林一沒有發現。

  陸濃的聲音冷冷的，“不知道，但肯定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