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尚察覺到了沈秋涼在瞄他手機的界麵，身為老師其實也沒必要跟一個學生解釋什麽。

  解釋，就是心虛。

  他明知道這樣，還是開了口，“隨便看看。”

  豈料，換來的是陸濃的了然一笑，和沈秋涼的調侃，“沒事，我們都懂。”

  懂什麽？

  秦尚有些無奈，學校裏關於沈秋涼和陸濃兩個人的流言他不是不知道，校長也找他談過話，但他仍然什麽都沒做。

  家長們之所以攔著早戀，是怕影響了學習，可這兩個孩子的學習成績，是學霸的天花板，夠都夠不著。

  換句話說，就算他們兩個真的早戀了，他真的找不到什麽理由來阻止他們。

  拿了卷子的兩個人就回了教室，中途碰見了顧亦寒。

  原本兩個人就都不是喜歡打招呼的人，顧亦寒又是個高傲的性子。

  三個人的關係在別人看來，會覺得是競爭對手，猶如仇人一般。

  可事實上，沈秋涼也好，陸濃也罷，顧亦寒從來就沒有在他們目光所在的高度之內。

  也就是說，成為他們的對手，顧亦寒還不夠資格。

  “秦漾的事兒，對你沒影響吧？？”陸濃永遠都是不慌不忙，好像天大的事兒在他這兒都不是事兒一樣。

  沈秋涼看了他一眼，就轉過了視線。

  兩個人之間的多了些別人不知道的秘密，而且也因著不斷糾纏在一起的關係，聯係也慢慢的多了起來。

  沈秋涼扒開從秦尚的辦公室裏抓的糖果，糖紙沙沙的聲音配上依稀的晨光讓她渾身舒暢，“好好的，能有什麽事兒。”

  陸濃習慣了渾身帶刺的沈秋涼，知道她不是針對自己，而是她習慣了這樣的方式。

  “沒事就好。”

  他眸光清淡，染著笑意，“其實，我也覺得秦漾不適合出演你的女主。”

  甜意在嘴裏慢慢散開，四肢百骸都透著幸福，沈秋涼一度覺得，如果自己哪天掌握了秘密，被人抓了，嚴刑拷打什麽的完全沒必要，她不怕疼。

  還不如給她來一塊甜到齁的糖，五毛錢一根的就行，再便宜點的她也不介意。

  甜就夠了。

  她肯定就招了。

  陸濃看著有些恍惚的沈秋涼，不知道她在因為什麽而笑，隻是覺得這樣的她笑起來判若兩人。

  她笑起來好看，當然，其餘的時候也好看。

  千姿百態。

  沈秋涼回過神，覺得自己著實有些荒唐，“你別高興得太早，聽我的編輯說，你的作品也賣出了影視，女主很有可能是秦漾，目前正在接洽中。”

  “不可能。”陸濃回答的十分幹脆。

  沈秋涼笑容淺淺，“那可說不好，好像他們簽了什麽約，而且聽說秦漾背後的金主不一般，我們的作品一直在打擂台，跟我的結梁子了，你的作品就是最好的選擇。”

  喵喵自然沒有跟她說這些，資本的事兒，喵喵一個小編輯接觸不到。

  剩下的都是沈秋涼根據聽到的風聲自己琢磨的，但她覺得很有道理。

  至於那些消息，都是跟喬洛他們打遊戲的時候閑聊的。

  喬洛這個人簡直就跟京都百曉生一樣，沒有他不知道的事兒。

  “不會的。”

  說來說去，陸濃還是這個句話，就在沈秋涼以為他不會再說什麽的時候，他忽然冒出了一句，“我已經有了的女主人選。”

  “也隻有她。”

  ……

  三天後是沈秋涼和陸濃去京都集訓的日子。

  機場，他們兩個拿到了校長親自定的機票，使了個眼色，默契的給自己升了個艙。

  沈秋涼的宗旨就是，能舒服就別委屈自己。

  她都是億萬富婆了，又有那麽多神秘的身份，這點小錢，她不缺。

  登機之前，秦尚和顧亦寒姍姍來遲。

  對於顧亦寒的到來，兩個人意外，但也不意外。

  “你們兩個來的還真早。”

  秦尚以為兩個踏著鈴聲來學校的人，來機場也是卡點的，卻沒想到兩個人來的還挺早。

  “是你們快遲到了。”

  秦尚笑了笑，“登機牌辦理好了嗎？”

  沈秋涼晃了下手機，臉上帶著三分嫌棄，“現在都是網上值機。”

  秦尚也不尷尬，笑著說自己老了，跟不上時代了。

  秦尚不是坐不起商務艙的人，看到沈秋涼和陸濃兩個人舒舒服服的坐在那裏，再看看自己擁擠的地方，真想立刻辦理升艙。

  可惜，他旁邊還有個顧亦寒。

  顧亦寒始終沒有開口，他在別人麵前可以保持高傲，可是在陸濃和沈秋涼跟前，他那些引以為傲的東西被擊的潰不成軍。

  這也是他為什麽從始至終沒有說一句話的原因。

  他自卑。

  尤其是這次機會，他自己都知道來的不那麽光明正大。

  陸濃是有奧數的成績在的，沈秋涼是秦尚推薦的人。

  秦尚年紀輕輕就能有這樣的權威，他絕對不會拿自己的前途開玩笑的，沈秋涼一定有過人之處。

  而他也領教了。

  隻有他，是不想被兩個人甩的太後麵，懇求陸濃給他一次機會，幫他爭取個集訓的名額。

  全國一共選出了十個奧數方麵的天才學生參加集訓，而他是秦尚推薦的第十一名編外選手。

  他要在短時間內追趕上前十的選手，並且取而代之。

  “秦老師，我一定不會讓您失望的。”

  秦尚笑了笑，“努力就好。”

  至於名次，作為前幾屆IMO的第一名，秦尚知道顧亦寒差的還遠呢。

  秦尚已經最小程度的減少對他的傷害，但真正的傷害還在後麵。

  顧亦寒很優秀，可是比他優秀的人大有人在。

  集訓開始，他才會真正的感受到老天的不公和殘酷。

  一覺醒來，飛機落地。

  “我帶你們去集訓的地方。”

  “不用了，我要去見一個朋友。”沈秋涼看著秦尚的眉眼緩緩的道。

  陸濃也不跟他們同行了，他要先回家一趟，然後要去跟沈秋涼會和，見見她戰隊的那些選手們。

  秦尚覺得自己帶隊帶了個寂寞，早知道這樣，就不來了。

  “那晚上我請你們吃飯，馬上就要開始集訓了，你們怕是沒這個心思了。”

  然而，他的好心再次遭到兩個人的拒絕。

  秦尚笑了，他怎麽覺得自己有點多餘呢。

  四人分開，顧亦寒仍然跟著秦尚。

  想到出門前家人塞給他的錢，他從未做過這樣的事情，不隻是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