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裏課上，翟英瞥了眼沈秋涼，依舊沒給什麽好臉色，不過睡覺的沈秋涼也沒見到，就算看到了，她也覺得無所謂。

  物理隻是個小考，成績都沒出來呢，翟英就掐著沈秋涼除了選擇題外幾乎空著的試卷去找秦尚算賬。

  翟英耷拉著臉，哪怕是對著同事秦尚也沒個好臉色，劈頭蓋臉的就是一頓數落，“秦老師，都說你是京都的名牌教師，長江後浪推前浪，可你這眼光可真不怎麽樣，像沈秋涼這樣的學生，你告訴我，她的潛力是什麽？”

  “咱們這可是重點班，重點班啊，多少人花錢托人想進都進不來的地方，您就弄這麽一條臭魚攪合。”

  翟英之所以對沈秋涼格外仇視，還有一個原因，她的外甥女成績中上等，可是距離重點班還是差了一點，她找了校長幾次，校長都沒鬆口讓她進來。

  不進就不進吧，但她見不得沈秋涼這樣的人混進重點吧。

  這不公平。

  秦尚脾氣很好，麵對她的質問和指責，依舊笑臉相迎，聲音也極盡溫和，“翟老師，再多給她一些時間，這不是離高考還有很長一段時間呢嗎？”

  “給她一些時間？多長時間？秦老師，我每年都是帶高三說學生的，還是重點班。”

  提到重點班，翟英就格外的自豪，這就是實力的象征，年輕的老師，或者教學質量不行的，那就隻能愛高一、高二混著。

  “我這麽跟你說吧，我帶了這麽多界學生，還沒見過那個拖後腿的能夠在幾個月內突飛猛進考上重點的，別說是幾個月了，就是一年都不行，底子沒打好，說什麽都白扯。”

  雖然這話有些刺耳，但秦尚覺得也有些道理，任由沈秋涼在這樣吊兒郎當，怕是真的沒救了。

  上課的鈴聲響了，秦尚笑了笑，“我去上課了。”

  翟英白了他一眼，稍稍閃了個身，讓他過去。

  聯考開始，沈秋涼看了眼題，倒是沒睡覺，秦尚的課她想睡也睡不好，因為秦尚發現她睡覺就會把她叫起來。

  幾次下來，就算再困，她也不會選擇在數學課上睡覺了。

  這次的考試都是各個市的頂尖高中的對決，無論是老師還是學生都很重視。

  安靜的教室內，筆尖摩擦著試卷發出沙沙的聲音，沈秋涼卻望著試卷發呆。

  她就在秦尚的眼皮子底下，秦尚不可能沒發現，但當著這麽多人的麵，他也不好說什麽。

  原本的語文課也因為聯考換了課，其他班級也是如此，原本應該是120分鍾的考試時長，但是對於重點班的同學，兩節課足以。

  最後一排的同學開始收卷了，沈秋涼才懶懶的在答題卡上圖了幾下，用有些人的話說，就是把答題卡丟在地上，隨便踩一腳所得的分數都比沈秋涼認真做的要多。

  然而，對於各種各樣的議論，沈秋涼從不介意。

  剩下的時間，普通班的學生還在答題，秦尚收好卷子，看了眼昏昏欲睡的沈秋涼，他有時候真的懷疑，這丫頭在家裏是不是不睡覺，那她一整晚在做什麽？

  事實上，沈秋涼的確睡的很晚，她要做的事情還真不少。

  她先要更新了小說，畢竟幾十萬的讀者等著呢，她還要打下遊戲，既然答應了喬洛，就不能食言，而她不喜歡輸。

  不過這都不是她上課睡覺的理由，之所以上課睡覺，是因為無聊。

  老師們講的題她掃一眼就知道答案了，沒勁。

  “沈秋涼，你跟我來一下，其餘同學自習吧。”

  說實話，秦尚算是這些老師裏對她最沒有偏見的一個了，沈秋涼雖然不主動討好他，但也沒想過跟他對著幹。

  她緩緩的起身，跟在秦尚後麵出去了。

  “秦老師怎麽又把她叫走了？”

  “還能有有什麽，肯定是又交白卷了唄，雖說高考是自己的，可秦老師壓力大啊。”

  “之前還覺得她挺混的，不過現在知道了，人家這是有恃無恐，就算考不上大學，也一輩子衣食無憂，人家才是蘇家的真千金。”

  “噓……”女生比劃了個手勢，然後偷瞄了眼情緒不怎麽告的蘇美婭。

  沈秋涼也以為秦尚叫自己是為了學習的事兒，她一進門就斜斜的靠在了牆上，等著秦尚的盤問。

  秦尚放下卷子，轉身看見她這副吊兒郎當的姿勢，並沒有生氣，“坐吧，站著不累嗎？”

  老師跟學生談話，學生站著是正常的。

  不過沈秋涼並沒有因此覺得受寵若驚，當即就大步的坐了下來。

  “手還疼？”秦尚開口有些出人意料。

  沈秋涼眼裏沒有什麽波動，“好多了。”

  其實還是疼的，也不是她喜歡逞強，隻是從小到大習慣了，她喊疼，也不能讓疼痛消失。

  “你跟張揚的事兒我都知道了。”

  這事兒校內傳的很厲害，他知道也不意外，沈秋涼依舊沒什麽表情的“哦”了一聲。

  秦尚笑了笑，知道她不願意跟人說話，對於她的冷淡也並不生氣，“你想考什麽大學？”

  “我？考大學？”

  “對啊。”

  “您覺得我能考上大學？”沈秋涼這次是真的意外了。

  不知道該說他天真呢還是他知道了什麽。

  顯然後者是不可能的。

  “為什麽不能？”秦尚笑著反問。

  然而，他剛要繼續說下去，座機卻響了，沈秋涼猜測著好像是校長找他。

  他應該要去校長室一樣，不知道有什麽要跟校長解釋的。

  他起身，沈秋涼也起身。

  秦尚卻擺擺手，示意他坐下，“你先別走，我很快就回來。”

  沈秋涼聳聳肩，再次坐下。

  秦尚走到門口，忽然轉身，“抽屜裏有零食，可以隨便吃，書架上的書也可以隨便看。”

  “不用客氣。”

  沈秋涼不喜歡隨便動別人的東西，吃的就更是了，不過她很好奇，秦尚這樣的人會藏著什麽樣的零食。

  打開抽屜，花花綠綠各式各樣的糖。

  沈秋涼沒有抵抗住誘惑，反正他都說了，自己也就不用客氣，挑了一隻她從來沒見過的國外牌子放進了嘴裏。

  很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