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怎麽契約？”

  林楓特意找了個偏遠些的洗手間，確保沒有人打擾。

  心中的疑惑太多，林楓甚至一時間不知道從何說起。

  ‘你想結束這場遊戲嗎？‘

  “結束遊戲？第一場遊戲不是已經結束了嗎？”

  ‘我是說永久結束。’

  “......”

  林楓無言，陷入沉默。

  想不想永遠結束這場遊戲？

  當然想！

  他才不過二十六歲，下無小但上有老，更有老師朋友，用句俗話說，世界這麽大，他還想去看看呢。

  ‘那就隻能跟我簽訂契約了。’

  “等等等等！”林楓趕緊叫停了，“咱們這進展是不是太快了。”

  ‘......’

  ‘你想毀約？’

  “不是毀約...隻是我還有一些問題想問。”

  ‘.......’

  見死神沒有回應，林楓這才試著打開了話匣子：

  “神靈遊戲...到底是什麽意思？”

  直覺告訴林楓，下級鬼怪隻說了其中的一部分，遊戲的真相遠遠沒有這麽簡單。

  ’......神靈遊戲，其實是一場直播。’

  “直播？！”

  林楓猛地愣住，一個林楓不願相信的猜想在心中湧出。

  ‘和你想的一樣，神靈遊戲，是神靈們觀看的一場直播秀罷了...直播的節目，就是你們。’

  林楓的瞳孔逐漸放大，雙手攥成拳頭，指甲甚至嵌入到了手心肉裏，但林楓卻毫不知情。

  憤怒。

  林楓從來沒感受到如此這般的憤怒。

  他想過有一些隱情，但千想萬想都沒想到，隱情卻是這樣的殘酷。

  他們的這些自相殘殺，隻不過是神靈們的一場節目。

  他們認為的生死一線，在神靈們的眼裏或許也隻是一次小醜表演而已。

  林楓沒覺得死神是騙人的，死神沒有騙他的必要，退一萬步說，一切都連在了一起。

  難怪下級鬼怪總是以‘好玩’作為遊戲的大前提，難怪他之前還莫名收到了100coin的打賞。

  有直播，就有主播，更會有打賞。

  下級鬼怪就是主播，神靈就是觀眾，送給他的這些coin，就是打賞！

  林楓冷笑，半天都沒有眨過眼睛。

  嗬嗬，原來是這樣...原來是這樣......

  ‘並不是所有的神靈都喜歡這場直播...想要結束這場遊戲，就必須和我簽訂契約。’

  “我相信你。”

  想都沒想，林楓說道。

  他現在沒有退路，死神幫助他通過了第一次遊戲，手上拿的鐮刀和開啟的錦囊也都是實打實的。

  就算被坑，他也認了。

  ‘......’

  死神半天的沉默，似乎還震驚於林楓可以如此果斷。

  突然間，一卷質樸的泛黃書頁出現在了林楓的麵前。

  書頁上盡是一些林楓從未見過的語言詞匯，它懸浮在空中，散發出一股讓人無法抵禦的吸引力。

  ‘在上麵加一些你的血就可以了。’

  林楓點了點頭，剛才攥拳不小心在手心扣出了血，正好省了事。

  但林楓的手掌剛要接觸到書頁的那一刻，林楓突然又定住了。

  “對了，你會保證我親人朋友的安全吧？”

  ‘......’

  沉默。

  林楓皺了皺眉，“喂？”

  ‘我無法保證。’

  林楓一愣，舉著的手又放了下來。

  “為什麽？”

  ‘神靈們無法幹預遊戲太多，像我這樣聯係你，已經是前所未有了。’

  “等等...”林楓似乎發現了盲點：“你說...前所未有？神靈遊戲不是才剛剛開始嗎？”

  ‘...神靈遊戲，已經舉辦很多次了。’

  ‘從你們所說的石器時代開始，神靈遊戲就一直在舉辦。’

  “一直在舉辦？那為什麽曆史上一點記載都沒有？“

  ‘因為重啟。’像是做好了全盤托出的準備一樣，死神這次回答很快，

  ‘神靈遊戲結束後，你們的世界會再次重啟，你們所有人都不會有任何感覺的。’

  林楓的臉色漸漸陰沉下來：

  “也就是說，這一次遊戲結束後，世界也會重啟嗎？”

  ‘是的。’

  “......”

  林楓從來沒接受過這樣龐大的信息量。

  時間重啟，神靈直播。

  如果不是死神，他現在或許還蒙在鼓裏。

  說白了，隻是一枚棋子罷了。

  “世界重啟後，那個我還會是我嗎...？”

  林楓低著頭，沉吟道。

  ‘可能是，也可能不是，很難定義，但唯一可以確定的是，重啟之後的‘你’，一定還會參加下一次神靈遊戲的。‘

  林楓攥著拳頭，一滴血從指縫中滲出，掉落在地上。

  “神靈遊戲，最後的通關條件是什麽？”

  ‘......’

  ‘隻剩下一個人的時候，神靈遊戲就結束了。’

  林楓猛地抬起了頭，瞪圓了眼睛，不可置信般地盯著眼前的透明麵板。

  幾十億人...最後隻剩下一個人？

  ‘...是的。’

  林楓呆呆地僵在原地，第一次有迷失方向的感覺。

  隻剩下一個人...就算他結束了這場遊戲，又有什麽意義？

  林楓搖搖晃晃，靠在了洗手池的台子上，隻能拄著牆壁，才能不癱倒下去。

  一瞬間，林楓有一種喘不過來氣的感覺，像是有一座大山壓在了他的身上。

  但死神的下一句話讓林楓抓到了一根稻草。

  ‘如果是永久結束這場遊戲，一切就都可以複原了。’

  林楓深吸了幾口氣，打開水龍頭，洗了把臉，清醒了許多，

  “怎麽複原？”

  ‘世界再次重啟，再也不會有神靈遊戲發生。’

  林楓抬起頭，看著鏡子裏的自己，理性思維漸漸重新占領大腦的高地。

  縱如死神所說，這樣的解決方法已經是最好的了。

  但這一番談話同樣給林楓提了個醒，自己不知道的東西還有太多太多。

  “你應該知道我是什麽樣的人吧？”

  林楓抽了個紙巾擦幹淨臉，視線再次回到係統麵板和那張書頁上。

  能上江城的研究生，林楓也不想過度謙虛，他在思考這一方麵絕對是異於常人的。

  既然神靈遊戲是無限重啟，那或許他也已經參加神靈遊戲好幾輪了。

  死神肯定不是抽簽選誰的，選中他一定有一定的原因，至少應該知道他是什麽樣的人。

  但其中具體緣由，林楓也懶得問了，問了也沒用，占腦子。

  “既然要做，就一定要按照能成功的來！不然就是白做！”

  林楓一直以來都是這樣的行動信條，“我要確保有一個完整的計劃，並且計劃一定能成功！”

  ‘......’

  死神沉默了片刻，‘計劃暫時還不能告訴你。’

  林楓皺了皺眉，但也沒說什麽，這種事情不是追著問就能問出來的。

  “那你怎麽能保證計劃一定會成功呢？”

  ‘因為你。’

  “因為我？”

  ‘對，因為你不單單可以使用一種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