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部嚴言之冷笑，聽到這話忍不住嘲諷。“既然是說結案，殺手就該歸案才是。如今殺手可是郡主親手抓住的，郡主能夠查得到，你京兆尹反倒查不到了，讓我等不由懷疑京兆尹的辦事能力。”

  “陛下，臣以為此案既然有蹊蹺，必然要重查。郡主遇刺，焉知不是敵國所為？而如今我朝雖良將眾多，糧草充足，戰馬齊備，但仍不可放鬆警惕。”

  大理寺卿在皇帝的目光下站出來，此言落下來，眾臣都沉默了。

  我懷疑你在內涵誰，但我沒有證據。

  然而早朝沒多久，魏國蕭衍皇子來朝賀的奏報就已經遞上了龍案，滿朝大驚。

  “哎，痛痛痛。”藥剛塗在傷口上楚千汐就忍不住叫起來，一手抓著軟榻的邊整個人都不好了。

  “打架的時候，打得挺歡快。”慕朝毫不留情地嘲諷，手上放輕了動作。

  楚千汐嗬嗬一笑，摸了摸腦袋：“這不是仇敵見麵分外眼紅嘛，再說了你覺得蕭衍又比我好了多少？”她想到蕭衍那張滿臉掛彩的臉就忍不住想笑：“本郡主這還是賺到了。”

  慕朝沒理她，專心低下頭處理傷口，好在傷得不深，隻是劃了道淺淺的口子。

  他這一沉默，楚千汐就慌，難不成是生氣了？她也沒做錯什麽呀，難不成放著不打？

  可她不打，她還有命回來？

  難不成是覺得她一個女孩子打打殺殺不好？

  楚千汐偷偷看了眼慕朝，伸手揪了揪他的袖子：“你要是覺得我打架不好，我不打架了。”該死的蕭衍，她早晚得把他皮扒了。

  他抬頭，看到楚千汐眼底的黯然，歎道：“不是不讓你打架，隻是你別再受傷了。”看這丫頭一臉呆愣，無奈：又想到哪兒去了!

  “啊？”

  “即使要出手，也要先顧全自己才是，衝動行事隻會讓親者痛，仇者快。”慕朝耐心補充，停下擦藥的動作，細心將傷口包紮起來，看得楚千汐心裏軟成一團，乖乖認錯：“我知道了。”

  難得看到這樣的楚千汐，慕朝輕笑，伸手揉了揉她的頭發：“知道就好。”

  放在頭上的手讓兩個人都呆住了，楚千汐因為他這個動作心癢癢的，在他的手掌覆蓋下抬頭，像是棉花糖一樣多一絲軟綿綿的呆萌。慕朝忙收回手，手卻仿佛還停在她的發絲，順滑如絲綢，忍不住想多揉兩下。

  咳咳，崩人設了。

  慕朝壓下這種想法，收起藥瓶，看到楚千汐傷著的胳膊突然想起一事來：“郡主和那蕭衍比起來，誰更厲害一些？”

  楚千汐愣住了，毫不猶豫地道：“當然是我......”

  “認真回答。”慕朝盯著她，決定再給她一次機會。

  “額，”被他的冷眼一瞥，對她來說著實有殺傷力，楚千汐撓了撓腦袋：“不相上下，他要是偷襲，我也能察覺。”畢竟邊關打了那麽多次交道了。

  這樣嗎？慕朝凝思，所以楚千汐究竟是因為什麽才會重傷墜馬的呢？邊關大事何等緊要，即使是已經有了勝的把握，她也不該如此沉不住氣才對。

  “唔。”嘴角被人從兩邊強行揚起，眼前人帶著笑意：“放心，就是賽場比試，我都不一定會輸他。如果，你想要我安靜呆在看台看他笑話，那就另當別論。”

  慕朝拉開她的手，無奈：“都說了不必如此，郡主這樣就好，我便很喜歡。”

  喜歡！！！

  楚千汐猛然瞪圓了眼，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但看著眼前有些尷尬的慕朝，自己心中的小人兒早恨不得繞著楚京環遊一圈，看向慕朝的眼睛亮得嚇人，臉頰卻仿佛不是楚千汐本人的一樣，帶了幾分灼熱，忙移開眼嘟囔道：“朝朝，許久沒說喜歡我，我還怪不習慣的。”

  “......”意識到這話讓她誤會，慕朝已經難以收回了，看著眼前露出女兒家嬌態的郡主大人，算了，就讓她高興一會吧！

  他收了藥箱收起來，囑咐道：“雖是小傷也要好好養著。”也不等楚千汐回話就走，從楚千汐這個角度看過去頗有落荒而逃的態勢。

  床上人捂嘴偷笑，輕撫包紮起來的小結，眉眼都溫柔了下來。

  京兆尹表示很苦惱，朝堂被兵部及雲王的人堵了一道，偏生言官也來湊熱鬧。現在滿朝又忙著接待魏國皇子來朝這樣的大事，更加顧不上他的這些事兒。

  本想匆匆結案，可京兆尹衙門就和漏風的篩子一樣，走到哪兒都會有人拋出蛛絲馬跡來讓他不得不查下去，這個京官做的還不如當初做個縣令來的自在。

  更主要是，他還真發現了些不同尋常的東西。

  眾所周知，能與兵部牽扯上關係的，除了武將，便是戶部軍餉，刺殺郡主很有武將一脈的風格，但是他沒想到最後查到的是......

  “所以，這就露出馬腳了？”慕朝聲音溫淡，落下一顆棋子：“我還以為是什麽厲害的人物膽敢在郡主回京這樣的大日子刺殺，卻不想稍稍一試就藏不住了。”

  牧塵點頭：“郡主將人丟到京兆尹府，他的人力自然比我們查起來方便得多。如此竟然省了我們許多麻煩，京兆尹告上朝堂這朝堂上的各色人等也很有意思。”他拿出一疊資料放到慕朝麵前：“大理寺。”

  “千汐那裏順著賞菊宴上的攛掇使壞的官家小姐那裏查到了一些東西。據說，那日她看到千汐的蹤跡，想借千汐的手尋林家千金的不快。前些日子的賞蓮宴上林家小姐咄咄逼人，給了她難堪。這才在丹陽郡主的賞菊宴上報複回來。”

  “聽起來嚴絲合縫，可偏偏朝堂上大理寺卿針對京兆尹，世家貴女的賞花宴上也能鬧了不愉快那就有這麽巧的事。”

  “這是自然，這其中必然有第三方插手。”兩條線索各行其道，根本交匯不到一起。

  但，多了一方插手，能讓他挖出來的就更多。

  牧塵聽得頭有些暈，這樣抽絲剝繭著實有些難為他這樣的武人：“若是能在徐崢那裏撬出些線索，也好多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