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唐嬌嬌就一個人出門趕往同蘇夏師姐約定的地方，隻不過到了地方的她卻被眼前所見的一切給結結實實地震驚了一把。

  破敗的小巷雖比不上主街熱鬧，但到底還是有些人氣的。隻是這一個個人來人往的卻都是身著黑袍的，即便靠近都難以看見是個什麽模樣，更別提被嚴嚴實實裹在黑袍中的身形體態了。

  “知道你要來，我還特意找人借了。”蘇夏拿出兩件黑袍，一件丟給唐嬌嬌，另一件則是熟稔地套在了自己身上，邊套還邊囑咐道，“別弄髒了啊，裹嚴實點別被人發現了。”

  唐嬌嬌眨了眨眼懵了片刻，然後學著蘇夏的動作將黑袍套在身上，又上上下下確認了一遍嚴密度這才開口問道：“蘇師姐，這裏到底是……”

  “黑市，跟緊我，少說話。”蘇夏說著諱莫如深地拉了拉她的衣袍，隨後轉身走進了小巷子。唐嬌嬌見狀也不再多言一並跟上，隻是走了沒兩步，就感受到一股靈氣波動在周身漾開。

  片刻後，四周的景象也隨之改變。

  原本簡陋幽暗的小巷瞬間化為了熱鬧的長攤市集，唐嬌嬌亦步亦趨地跟在蘇夏身後，小心避開與人接觸這才數次穿梭黑袍人中來到了市集中的一座小樓前。

  雕梁畫棟的三層小樓看上去與周圍環境頗為格格不入，唐嬌嬌扯住黑袍微微抬頭看去，隻見小樓的頂上掛著一塊木雕金漆的大招牌，龍飛鳳舞的“悅歡樓”三個大字恰書其上。

  蘇夏的身影停在悅歡樓前，唐嬌嬌連忙壓下黑袍跟了上去，卻見一個小廝模樣的人前來搭訕道：“押注還是交易？”

  “押注。”刻意壓低的嗓音響起的時候，唐嬌嬌差點分辨不出麵前的黑袍人還是不是蘇夏師姐，好在她說完這兩個字後就直接丟出了一塊玉牌。

  小廝雙手捧過玉牌，隻是略微一瞥，臉上的笑容就更深了幾分道：“您想要親自押注，還是委托小的幫您？”

  蘇夏聽畢，再次壓低了嗓音直接道：“你去，我等著。”

  “好嘞！”小廝應得極快，又連聲客氣道，“那兒有一間單獨的廂房，您可以去喝口茶，小的去去就來。”

  這一回，蘇夏卻沒有回答，隻是在小廝拿著玉牌離開後就回頭瞥了眼唐嬌嬌示意她跟上。二人一前一後，進了小廝所說的單獨廂房。

  蘇夏謹慎地關上門，確認門上的陣法生效之後，她才轉而用正常的嗓音道：“好了，在這裏就可以說話了。”

  她說著坐在了廂房內的圓桌旁，呷了口茶道：“怎麽不說話？”

  “我這不是不知道能不能說嘛。”唐嬌嬌的精神還未完全放鬆，但見蘇夏坐著也一並坐了過去道，“這就是黑市啊。”

  “是不是大開眼界了？”

  唐嬌嬌搖了搖頭答：“就感覺規矩挺多的，是因為想要隱藏身份所以大家才都穿著黑袍嗎？”

  “這黑袍是黑市特製的，想要進入必須找專人才能拿到。”蘇夏說著又咬了一口桌上的小酥點，繼續道，“外頭的小攤上會賣各式各樣的東西，隻不過你修為有限，分辨不出貨物的來路，若想要的話我來幫你買。另外就是這個賭坊悅歡樓，不管是常規的玩法還是像武試押注這樣的事兒基本都是在這兒辦的。”

  “那剛才你拿出來的那個玉牌，就是這兒專用的咯？”

  蘇夏點了點頭道：“對，悅歡樓給每位到訪的客人都做了獨一無二的身份證明。一共有三種材質，木、鐵、玉也代表了三種等級。”

  “那你剛才拿的是玉牌，就是最高級的意思了？”唐嬌嬌說著不由斜睨向蘇夏，隻是礙於黑袍的遮擋，卻隻有她調笑的聲音傳了出來，“沒想到蘇師姐還是悅歡樓的常客啊~”

  “……這話裏的歧義好像有些大啊。”蘇夏說著，又同她解釋道，“這是物資堂共用的玉牌，隻不過一直放在我這裏保管而已。”

  “共用……這牌子這麽難得嗎？不是說給每位到訪的客人都做的嗎？”

  “雖然是這樣，但若隻是一般到訪的客人也沒辦法直接拿到玉牌啊。”蘇夏說著攤了攤手道，“為了這玉牌，咱們物資堂可是費了不少靈石了呢。”

  唐嬌嬌回想起悅歡樓與別不同的裝修程度，心裏也對“不少”兩個字有了大致的猜測。她想了想，又問道：“那黑市擺攤的話，是什麽人都可以來，什麽東西都能賣的嗎？”

  “這倒是沒錯啦，隻不過擺攤的話還是要跟書院裏先報備下的。”

  “為什麽啊？”唐嬌嬌脫口而出，然後瞬間意識到，“難道黑市也是書院的產業？”

  “這你都不知道？”蘇夏驚訝出聲，片刻後卻是了然道，“也對，你一向沒什麽常識的。”

  “……”這根本不是常識的問題了好吧？

  唐嬌嬌默了默，卻聽蘇夏繼續道：“報備之後就能在黑市擺攤了，但是要求也挺高的，一般人應該都申請不到吧。”

  “是這樣啊。”唐嬌嬌點了點頭，陷入了小小的沉思之中。一旁的蘇夏見她認真思考的模樣，不由問道：“你關心這個幹嘛？不會想要在這裏擺攤吧？”

  “我這不是想著，如果在黑市是不是可以更好地賣靈膳嘛。”唐嬌嬌說著訕笑一聲道，“誰知道門檻這麽高。”

  聽到這話的蘇夏連忙道：“我勸你還是打消這個主意吧。”

  “為什麽啊？你不是說這裏也是書院的產業嗎？既然如此，安全性應該也有保障吧，更何況我剛走過來的時候也沒見到有誰賣吃的啊？”

  “話是這麽說沒錯，但是黑市也不止是書院的弟子來啊。”蘇夏說著，口氣越發正經道，“你要記得，下次如果想來，一定要叫上我。還有那個擺攤的想法，你真想做，也得跟我商量了以後才行，知道了嗎？”

  唐嬌嬌被蘇夏的嚴肅嚇了一跳，愣了片刻才連連點頭道：“我知道了，師姐。”

  “千萬要記得哦！”蘇夏說著，還想再提，廂房的門卻被敲響了。她又整理了一下身上的黑袍，這才同唐嬌嬌一並走了出去。

  門外站著的正是方才的小廝，此時他畢恭畢敬地拿著一個小托盤，一側放著玉牌，另一側則是一個小小的荷包。

  “貴客，這是您的玉牌還有之前留在本店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