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才問你，為什麽要大費周章來布下這個引雷的陣法，又強壓修為再造一次天雷劫呢？”

  謝蕭凡的話擲地有聲，每一個字都重重地錘擊在了唐嬌嬌的身上。原本因為承受天雷和壓製修為導致的傷痛仿佛也加劇了一般，然而這疼卻不在身上，而是化為了陣陣委屈湧上心頭。

  眼看謝蕭凡沒有再說，唐嬌嬌終於不甘示弱地辯解道：“炫技，也要講能力的。別人炫技就是炫個劍招罷了，我卻可以引天雷來完成菜肴，這不也是實力的一種體現嗎？”

  “有實力的人做這些事叫賞心悅目，沒有實力的人做這種事……”謝蕭凡收起了素日的笑容，沉聲道，“說句自尋死路都是輕的。”

  “我問你，你可曾想過貿然引來天雷的後果？”謝蕭凡說著幹脆走到了她的麵前道，“你雖曾曆經過一次築基天雷，但若是今日招來的天雷威力遠在你能承受的範圍之上又當如何？退一步講，即便你承受得住，但若你當時無法完全引導天雷，反而傷到了其他人又該如何？”

  “你能提前預測天雷的威力嗎？你能確保自己可以完全控製住天雷嗎？你知道這周圍的弟子中有多少是尚未到達築基期的嗎？”

  三個問題一同砸下，砸得唐嬌嬌將原本想要反駁的話都憋了回去。

  她下意識地訥訥開口道：“可是不去試一試怎麽知道結果呢……修仙不也是為了去驗證自己能否通過天道的考驗嗎？如果不試一試的話……”

  “試，有兩種。”謝蕭凡說著歎了口氣，抬起手催動靈氣點在了她的額間繼續道，“一種是三思而後行，確定即便發生最壞的情況也能有所準備。還有一種則是憑著一腔好惡，憑著自己的一股衝動去做事。這兩種情況下的放手一搏，你覺得會是一樣的嗎？”

  謝蕭凡說著收回了手，而唐嬌嬌也在這靈氣輔助下恢複了不少氣力。她微低著頭，喃喃道：“我知道是太衝動了一點，也沒有想到那麽多後果……”

  最重要的是，她從沒想過會如何。

  天雷劫於她而言，不過是一個曾經闖過的難關，再闖一次雖然困難，卻不會真的對她有什麽影響。

  她有係統加身，即便會受傷，受再重的傷，也不會真的死去。可是這裏的人不同，於他們而言這就是唯一的世界了。

  想到這一點的時候，唐嬌嬌已經很清楚謝蕭凡想要告訴她的意思了。從他的角度看，她這樣的行為不僅是將自身置於危險的境地，也是將在場所有人一起拉入這個麻煩的漩渦之中。

  “這件事是我思慮不周。”唐嬌嬌說著深呼吸一口氣，誠懇道，“對不起，大師兄。”

  謝蕭凡顯然也沒想到她這麽快就想通了，微微一愣後，語氣也逐漸緩和道：“你自己記得就行，不是每一次都那麽好運的。”

  “嗯，多謝大師兄提點！”唐嬌嬌連連點頭，一旁的秦師兄見此情形也連忙道：“唐師妹也是年輕不懂事，不過是個築基天雷罷了，有掌院在此，想來也不會有什麽事的。”

  被點到名的掌院不置可否地笑了笑道：“宣布結果吧。”

  謝蕭凡微微頷首領命，隨後往前走了幾步才開口道：“各位，比試的過程大家也是有目共睹。眼下三位評委都認可這四道靈膳，也是對這場比試中唐嬌嬌師妹表現的肯定。”

  這一番話說完，他頓了頓才繼續道：“但是，眼下築基大比在即，唐師妹卻因為這場比試而受傷，這也是她考慮不周的地方。根據評委們對於比試的結果，書院可以通過關於唐師妹在物資堂開設靈膳攤的申請，但這個時限必須在築基大比之後。”

  聽到結果的唐嬌嬌卻也沒有灰心，這一次於她而言也是助益良多。更何況，大師兄隻說了擺攤隻能在築基大比後，沒說過不可以單獨銷售啊～這次的事情雖然有欠考慮，但衝著這效果和比試結果，到時候私底下來買靈膳的人也不會少吧？

  這樣想著，她也不由放鬆了精神，一抬頭正對上偏頭看向她的謝蕭凡。二人視線相接時，唐嬌嬌立刻回以一個討好的笑容。

  然後就見謝蕭凡幹脆轉身走了過來，在走近她時以隻有他們兩個才能聽到的聲音再次道：“另外，鑒於唐師妹自視甚高的緣故，需要額外增加一個條件。”

  “啊？”唐嬌嬌在後頭聽得懵了，還未開口就見謝蕭凡笑著繼續道：“還請唐師妹好好修行，以築基大比前十的名次來換回擺攤的機會。”

  “前十？”唐嬌嬌連忙道，“那你剛才不是跟大家說隻要過了築基大比就行了嗎？你這不是出爾反爾嗎？”

  “沒有啊。”謝蕭凡認真回答道，“獲得前十和通過築基大比之間，沒有什麽互相矛盾的地方啊？”

  “那、那、那我不管！”唐嬌嬌幹脆耍賴道，“你自己說的過了築基大比就行，我就擺我的攤，你總不見得……”

  她說著說著，不由也頓住了。

  謝蕭凡臉上的笑容卻是更甚了幾分：“我總不見得，見到你一次就收你的攤子一次吧？”

  “嗬嗬，應該不會吧。”唐嬌嬌訕笑一聲道，“大師兄你日理萬機的，不用總盯著我一個人吧？”

  “那可不好說。”謝蕭凡說完，又再次走回了評委席。

  唐嬌嬌還要再追過去，卻見秦師兄和陸妙玉師姐也一同走向了她，異口同聲道：“恭喜唐師妹了！”

  “呃。”唐嬌嬌此刻已經沒有了方才的愉快心情，然而她也沒有了繼續追問的機會，因為自家師姐已經先一步走過來，握住了她的手道：“嬌嬌你怎麽樣了？”

  “沒事了，剛才陸師姐給過我一顆丹藥了，而且大師兄也幫我療過傷了。”

  提到大師兄，唐嬌嬌隻想再次歎氣。

  築基大比那麽多弟子參加，而且又分文試和武試，曆年能拿到前十名次的哪一位不是兩手抓兩手都硬的天賦大佬。

  想到這兒，她再次歎了口氣，不僅為前途堪憂的自己，更為半路夭折的賺錢大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