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大師兄麵上是溫和的笑，出口卻是鋒利的刀：“誰讓你擺在這裏的呢？”

  “這個……”唐嬌嬌想了想，才道，“也不算是占道經營吧？就正好這兒有個空地。”

  她說著，又訕笑一聲道：“今天的份已經賣完了，大師兄如果也想嚐嚐的話，我明天一定給你留一份！”

  謝蕭凡睨著她，卻不說話。

  唐嬌嬌被他盯得不自在，隻得又輕聲道：“不收你錢，免費……不是，大師兄能來吃，是我的榮幸！”

  “一份定價多少？”

  “呃，五塊靈石……下品靈石。”

  “一天賣多少份？”

  “二十份左右吧，兩道菜，每道十來份。”

  “那一天就是一百靈石。”謝蕭凡說著頓了頓，又問，“那你覺得我這罰款定價多少合適呢？”

  “罰罰罰、罰款？”她連連結巴著道，“不至於吧？不是，這也沒有說不讓學生擺攤吧？”

  “但也沒有規定說可以擺攤啊。”謝蕭凡說著指了指物資堂又道，“他們知道嗎？”

  唐嬌嬌連連搖頭道：“都是我一個人想的主意！”

  “看來是挺有想法的。”謝蕭凡說著，又大略過了一遍攤子桌案上的東西道，“用上品食盒來裝，你這賺的回來嗎？”

  “食盒不是我的，是我朋友借我的。”她說著，又立刻問道，“你不會還要沒收作案工具吧？！這可不是我的啊！”

  謝蕭凡失笑一聲問：“為什麽不去市集擺呢？那兒也有固定攤位。”

  “呃。”唐嬌嬌自然不能把蘇夏供出去，隻得故作沉思道，“我這也是為了咱們書院不是，畢竟一個在外頭，一個在裏頭。這裏的話……同門的各位都挺方便吧？”

  “那你怎麽想到在物資堂擺，而不是去其他地方呢？”謝蕭凡抓著一個點不放，倒是讓唐嬌嬌不由生出他已經知曉事情經過此番是來詐她的感覺。

  她略一思忖，決定直接轉移話題。

  “大師兄若是覺得我在這兒擺攤不行，那我就去其他地方吧。”她說著幹脆繼續剛才的收攤行動。

  謝蕭凡好整以暇地看著她，也不製止，隻是幽幽道：“距離築基大比隻剩不到一年的時間了，你怎麽還有功夫研究這些？”

  “因為窮啊！”懷揣一整塊上品靈石的唐嬌嬌理直氣壯道，“窮則思變，不可以嗎？”

  “可以是可以。”謝蕭凡說著頓了頓，問她，“你的靈膳應該隻對修為在築基期前後的弟子才有用吧，這樣做不覺得是給自己增加競爭對手嗎？”

  “競爭對手？”唐嬌嬌的動作慢了下來，她倒真沒想那麽多。說起來這話也沒錯，近來買靈膳的弟子也都是以築基期上下水平的人居多，而且有不少都是熟臉，顯然是受了靈膳的好所以才屢屢光顧。

  唐嬌嬌的心思轉了轉就先擱下了，此刻麵對著謝蕭凡，她可不想輕易敗下陣來。

  想到這兒，她立刻回道：“若總是擔心這、擔心那，這才是對修為有礙呢！更何況築基大比的文試是統一考核，武試也是公平抽簽，真要遇到敵不過的對手，一要怪自己修為不精，二就隻能怪自己運氣太差咯。”

  她的話說完，攤子也收得差不多了。眼見著謝蕭凡還站在原地沒回答，又立刻不客氣道：“大師兄若無事，我便先告辭了。”

  “等等。”

  “謝大師兄還有什麽事嗎？”

  “我也算是輔佐各位長老總管書院內的大小事務，你這擺攤的事鬧得沸沸揚揚，現在準備一走了之了？”

  “那你想怎麽樣？”唐嬌嬌說著抱緊了食盒道，“攤子我等會就找人來拆走，其他東西也都是我借來的，不能給你！”

  “那這賺來的靈石……”

  唐嬌嬌立刻捂住了自己的荷包道：“你不要欺負我一個窮學生！”

  “……”謝蕭凡看著她突然的護食反應再次笑出了聲，“這幾日賺的盆滿缽滿，還敢說自己窮嗎？”

  “比上不足，比下有餘。”唐嬌嬌說著繼續道，“我家裏教的，別跟差的比，要跟好的多比比。”

  “你這進取心若是用在修行上，也能趕上你師姐不少了。”謝蕭凡歎了口氣，又道，“幾位長老暫時還不知道這件事，但早晚也會知道的。我是來提醒你，如果要擺攤最好還是去市集。但是，要申請市集的攤位也需要征得掌院的同意。現在臨近築基大比，應該沒人會願意批你的申請。”

  唐嬌嬌眨眨眼，好歹是把話聽明白了。

  “所以，我這是被迫關門了？”她說著，哭喪著臉道，“那豈不是少賺了好多……”

  “一個多月，也不少了吧？”謝蕭凡說著又走近一步道，“之前不是還接了個報酬豐厚的任務嗎？”

  “你怎麽知道？！”唐嬌嬌脫口而出後才意識到失言，又立刻裝傻道，“師兄說什麽呢，沒有的事兒~我就是一個窮學生，靠著蹭吃蹭喝蹭住才勉強在書院繼續讀書。”

  “這套說辭我也聽過很多個版本了。”謝蕭凡說著，與她稍稍拉遠了距離道，“情況就是這樣，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話畢，謝蕭凡就要轉身離開，卻見唐嬌嬌攔在了身前。

  “如果……如果我爭取一下呢？”

  “你想怎麽爭取呢？”

  唐嬌嬌抿了抿唇，才道：“長老們顧及書院的學習氛圍我可以理解，但如果我做菜也是修行的一種，那是不是就能允許我繼續擺攤了？”

  “你想怎麽做呢？”謝蕭凡笑著看她，後者則是沉思良久才道：“在一個大家都能看到的地方公開做菜，然後、然後……”

  “然後由我來品嚐，若是菜不錯呢，我倒是可以考慮幫你向長老們求求情。”

  “真的嗎？！”唐嬌嬌欣喜道。

  然而在見到謝蕭凡眼中調笑的意味後，又泄氣地撇撇嘴道：“不肯就算了，我也沒求著你幫我。”

  “傻姑娘。”謝蕭凡伸出手輕點了點她的額頭道，“就這麽辦吧，我來安排，你好好準備，三日後劍台見。”

  “三日？！”唐嬌嬌還要再說，卻見謝蕭凡已經喚出了飛劍，想了想才道，“我知道了……”

  “還有呢？”

  “多謝大師兄的幫忙。”

  “乖。”謝蕭凡輕笑一聲，踏劍而去。